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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胤公投來的目光,李壽皺眉思忖了一下,點頭說道,「謝夫人所言極是,就算是知情不報,亦屬謀反!——不過比起這個,朕更加擔憂八皇兄與謝愛卿那邊……」

  席間,梁丘舞早已按耐不住,聞言主動請纓,抱拳說道,「陛下,臣願提兵親往救之!」

  李壽眼睛一亮,正要說話,吏部尚書季竑搖頭說道,「不可!」

  「……」梁丘舞聞言怒視季竑,卻聽季竑沉聲說道,「梁丘將軍切莫衝動!——對我冀京朝廷虎視眈眈的,可絕非三王與太平軍……」

  「北疆……」代丞相職務、禮部尚書阮少舟喃喃接口道。

  「不錯!」望了一眼阮少舟,季竑沉聲說道,「賢殿下在冀京時,就囑咐微臣時刻關注北疆,眼下在北疆,燕王李茂數萬北疆鐵騎厲兵秣馬,他何嘗不是想在此事中參一腳?不過是畏於梁丘將軍尚在冀京,李茂不敢輕舉妄動罷了,一旦梁丘將軍為救賢王殿下或謝大人率軍南下,李茂勢必會親率大軍攻我冀京,到時候,我冀京朝廷要對面的,可就並非只是三王與太平賊軍了……」

  「……」梁丘舞張了張嘴,無言以對,儘管她心中萬分擔憂夫婿謝安的安危,卻也無法反駁季竑的勸說,畢竟燕王李茂有反心那是有目共睹。

  「若是老夫親往江南呢?」梁丘公試探著問道。

  季竑苦笑一聲,搖頭說道,「梁丘公擔憂孫婿謝大人的安危,下官能夠理解,可似眼下情況,賢王殿下為打三王,已抽走了冀州十萬中央軍,眼下京防空虛,四鎮是絕對動不得的……」

  梁丘公聞言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照季大人所言,難不成坐視賢王殿下與老夫孫婿不顧?」

  季竑一聽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下官絕無此意,下官只是覺得,眼下京防已屬空虛,倘若為救賢殿下與謝大人抽調四鎮兵馬,使得北疆趁虛而入,無異於拆東牆補西牆,到時候兩面不討好,與其到時候腹背受敵,還不如眼下不動四鎮兵馬,請梁丘將軍坐鎮冀京,叫燕王李茂不敢造次!——至於南邊,我等再從長計議!」

  事實上,季竑所言確實有道理,擺著北疆的燕王李茂在,梁丘舞作為冀京、甚至是大周第一擅戰猛將,那是絕對不能夠輕易調走的,一旦梁丘舞調走,燕王李茂勢必對對冀京用兵,到時候大周就不單單是像眼下局勢這般兩面開戰,而是三線作戰,無論是兵力還是糧草,都會陷入絕對的不利局面。

  「季愛卿,如果是這樣呢……我冀京派出兩位將帥,從地方抽調兵力……」天子李壽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季竑苦笑一聲,拱手反問道,「不知陛下有意請哪位作為南下救援的將帥?」

  在屋內眾人的目視下,李壽下意識地望向了大腹便便的長孫湘雨,繼而愣了愣,又將目光轉向梁丘公與胤公。

  「原來如此……」仿佛想明白了什麼,李壽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除開個別如梁丘舞這樣似乎還未明白的人外,屋內其餘眾人心下已經明白了季竑的意思。

  能打仗、能打勝仗,這跟是不是帥才並不是一回事,就好比梁丘舞,這位被稱為[四姬]之首[炎虎姬]的女人,不可否認,梁丘舞在戰場上絕對是武神一般的存在,但這並不表示她就是一位帥才,她的才能更多地體現在衝鋒陷陣上,而非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兵略家。

  何謂兵略家,八賢王李賢就是一位,儘管他起初身在南陽,但是他心中所考慮的並非只有三王,還有太平軍。

  倘若是尋常的將領,在攻下南陽之後多半會選擇進攻漢中的秦王李慎,畢竟李慎才是三王的靈魂人物,只要能擊敗李慎,剩下一個楚王李彥根本不再是問題。

  但是這樣一來,謝安那邊的壓力就變重了,僅僅只有八萬大梁軍的他,能不能阻擋住多達十五萬的太平軍?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李賢在攻下南陽才沒有去進攻漢中的打算,而是順道南下,打算在擊潰江陵南郡的楚王李彥後,與謝安的八萬大梁軍協同作戰,前後夾擊太平軍,將謝安八萬大梁軍這股有生力量從與太平軍的膠持局面中解救出來,別看三王的靈魂人物秦王李慎好端端還在漢中,但是李賢卻能與謝安一道攻打太平軍,將之前的兩個戰線合到一處,集中力量擊潰能對戰局造成極大影響的太平軍,這就是著眼於全局的兵略家應具備的素質與才能,靈活地改變戰術,運用周邊一切能夠運用的友軍力量。

  儘管李賢的意圖被秦王李慎與太平軍的天上姬劉晴看穿,但不可否認李賢的戰術並沒有出錯,只不過,他的敵人也不傻就是了。

  能從大局觀入手,清楚看清整個戰略的主帥級人才,縱觀整個大周,恐怕也不過寥寥數人,三王方面,秦王李慎算一位,畢竟他甚至能夠算計李賢;太平軍方面,天上姬劉晴算一位,因為她甚至不需要看秦王李慎送去的書信,便能全盤把握李慎的意圖,毫不客氣地說,她的智慧要比李慎更高出一截。

  再看朝廷這邊,滿打滿算恐怕也只有長孫湘雨、李賢、胤公這三位,除此之外,哪怕是梁丘公,更多地也只是局部戰場上的帥才兼猛將,而非是能夠著眼於整個戰局的兵略家。

  而不妙的是,眼下李賢被困在南郡江陵,胤公又年事已高,本來最合適肩負此任的長孫湘雨,又懷有六個月的身孕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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