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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長孫靖怒氣沖沖地盯著謝安觀瞧半響,冷冷說道,「怎麼?我長孫家嫁女,難道謝少卿還有什麼指教麼?」

  望著長孫靖那隱隱帶著幾分怒意的目光,謝安知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如若不然,只怕當年意中人蘇婉的遺憾事,今日會再度重演。

  想到這裡,謝安拱了拱手,沉聲說道,「指教不敢,小子只是覺得,既然是婚姻這等緊要之事,長孫大人是否應該與您的女兒商量一下?」

  「荒謬!」長孫靖冷笑一聲,怒聲斥道,「父母之言,媒妁之約,何錯之有?」

  「長孫大人的意思是,只因長孫大人喜愛八皇子李賢殿下,因此便將女兒許配於他?——既然長孫大人這般喜愛李賢殿下,何不自己下嫁?何苦要牽連自己女兒?」

  當謝安說完這話時,滿堂賓客頓時譁然,在短暫的失神過後,一個個憋著笑。

  這小子,竟然這般出言不遜?

  偷偷關注著義兄弟長孫靖那極其不悅的神色,禮部尚書阮少舟腦門不禁滲出了幾分汗水,咽了咽唾沫,暗自替自己的學生謝安感到擔憂。

  而讓他感到有些許意外的是,長孫湘雨在聽到謝安那一番話時,秀目中不禁綻放出幾分令人炫目的笑意,眉梢眼角處那幾分溫柔之情,令一直關注著她神色的八皇子李賢暗自嘆息。

  「真敢說啊……」李賢身後,御史大夫孟讓驚嘆著搖了搖頭。

  「……」默默望了一眼孟讓,又望了一眼儘管一言不發、但是卻始終望著謝安的長孫湘雨,李賢心中暗自詢問著自己,倘若換他是謝安,是否敢這般直言不諱,但是其結果,叫李賢不免暗自嘆了口氣。

  「豎子竟然辱我?」

  就在李賢暗自嘆息之時,長孫靖更是氣地火冒三丈,他本來就不喜謝安,如今聽聞謝安這一番話,更是氣地渾身顫抖不止。

  見此,謝安拱了拱手,正色說道,「長孫大人息怒,小子只是覺得,長孫大人不該這般一意孤行……從胤公口中得知,長孫大人這些年來也是感覺愧對湘雨母女二人,因此對湘雨格外嚴厲……可長孫大人沒有發現麼?您越是這般嚴厲對待湘雨,父女二人關係便越惡劣……」

  「放肆……放肆!」手指顫抖地指著謝安,長孫靖勃然大怒,怒聲罵道,「我長孫家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這外人指手畫腳!——來人,給我將這豎子趕出府去!」

  話音剛落,在殿內侍候眾人飲酒的長孫家僕役,當即向謝安圍了過來。

  見此,費國、李景、蘇信等人當即站了起來,察覺此事,梁丘舞皺了皺眉,瞪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坐下!」

  「夫……啊不,舞將軍?」蘇信詫異地望著梁丘舞。

  在眾將詫異的目光下,梁丘舞拿起那柄長達八尺的狼斬寶刀來,橫放在面前的小几上,淡淡說道,「都給我坐下!——誰要是敢在長孫大人府上造次,別怪妾身不客氣!」

  眾將面面相覷,駭於主母的氣勢,只好坐回席中。

  別說他們不理解,就連在座的許許多多位賓客亦不理解。

  難道這梁丘舞就不打算幫幫自己的夫君麼?

  也只有太子李煒、三皇子李慎、八皇子李賢、禮部尚書阮少舟等少許一些人,才明白梁丘舞這番舉動的深意。

  毫不否認地說,梁丘舞確實可以輕鬆擺平眼前的事,擺著她在場,縱然是長孫靖也不敢過分放肆,甚至於,別看這裡這裡多人,倘若她要帶走長孫湘雨,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是,這樣好麼?

  總歸,這是謝安的事,是他與長孫靖、李賢、長孫湘雨這幾個人之間的事,作為男人,謝安應當自己來解決,這是梁丘舞獨有的、對丈夫的尊重與禮讓。

  就在眾賓客暗自不解之餘,謝安任憑被那一干僕役抓住雙臂,卻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長孫靖。

  「長孫大人,您應該知道,就算將小子趕出去,小子一樣會想辦法再進來!——您關上前門,小子便從後門進來;您關上後門,小子便翻牆進來……這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聽著謝安那看似無賴的話,長孫靖又氣又怒,口不擇言般說道,「那我便叫人打斷你雙腿,看你如何再進來!」

  「這樣啊,」謝安笑了笑,聳聳肩說道,「那小子就爬著進來!——長孫大人要試試麼?」聽著他話中語氣,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長孫靖氣急語塞,狠狠地瞪著謝安,氣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碰到謝安,這位堂堂兵部侍郎算是沒了脾氣,說實話,他真恨不得叫人打斷謝安雙手雙腳,可擺著滿堂賓客以及梁丘舞在,他又怎麼敢做出這種無禮的事?

  畢竟謝安說什麼也是正五品的大獄寺少卿,更何況,他還頂著代刑部尚書的職位,倘若日後坐實了官位,那便是實打實的一品大員,將這等朝中大臣打斷雙腿,就算是御史台是八皇子李賢的勢力,他長孫靖照樣是難辭其咎。

  想到這裡,長孫靖狠狠瞪了一眼謝安,揮揮手斥退了眾僕役。

  大人好本事啊……

  費國、蘇信等人面面相覷,暗自慶幸方才自己等人沒有插手,畢竟他們方才若是插手,恐怕這件事便無法這般圓滿地解決了,想到這裡,他們忍不住用驚訝的目光望了一眼表情自若的主母梁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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