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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湧起一個疑團,謝安手指平躺在木板上的於賀屍首,皺眉說道,「誰能告訴本府,於大人左手的袖子是怎麼回事?」
荀正與文欽聞言古怪地望了一眼梁丘舞,還沒等謝安反應過來,梁丘舞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皺眉說道,「少卿大人,昨日不曾聽到本將軍對此的意見麼?」
糟糕,連[少卿大人]都說出來了,看來自己這位笨媳婦是真怒了……
謝安不自覺地縮了縮腦袋,訕訕一笑。
他隱約記得,昨日梁丘舞好似是針對此事說過什麼,只不過當時他當時正感慨于于賀的死去,並沒有聽得真切。
甚至於,當時他還有幾分小小的幸災樂禍,也難怪,誰叫於賀之前那般處處針對他謝安呢?這下報應來了吧。
在屋內眾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目光注視下,謝安嘿嘿笑著望向梁丘舞,一臉討好之色。
好在梁丘舞總歸是循規蹈矩的女子,自是不會在外人面前落謝安的面子,雖說心中對於謝安昨日心不在焉著實有些不悅,但還是仔細解釋道,「昨日,就案發現場而言,於大人乃是死在轎外,死時,其手中握著一柄匕首,匕首上無任何血跡,想來,於大人在察覺情況不妙後,欲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反抗,多半是對方武藝頗高,於大人還不曾上到那賊子,就被該賊子所害……」
「原來如此,」謝安討好般連連點頭,忽而望著於賀裸露在外的左手,疑惑問道,「那袖子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梁丘舞猶豫著搖了搖頭,猜測道,「可能是在搏鬥中不慎被對方割斷了袖子吧……」
被對方割斷了袖子?
天下間有哪個刺客閒著沒事,去隔欲殺目標的袖子?
謝安心中暗自感覺好笑,不過臉上卻未表露出來分毫,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梁丘舞是他的妻子。
在屋內眾人不解的目光下,謝安走近於賀的屍身,蹲下身,仔細地觀察著於賀斷袖處的邊緣。
他發現,斷袖處的上半部分,切口相當整齊,而且隱約還有兩排牙印,但是斷袖處的下半截,裂口處卻顯得頗為毛糙,仿佛是硬生生撕下來的。
而更讓謝安感到在意的是,於賀右手手臂處,有一圈細細的血痕,好似是被匕首所傷。
被割斷撕下的袖子、臨死時握著的匕首、還有胳膊處的傷痕……
不會吧?
謝安眼中隱約露出幾分異色,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可能性。
屋內眾人太熟悉謝安這個表情了,見此,梁丘舞連忙問道,「安,你是不是瞧出什麼來了?」
好嘛,方才是[少卿大人],現在是[安],要不要變得這麼快啊?
心中暗自埋汰了一句,謝安點點頭,望著於賀的屍體皺眉說道,「我覺得吧,於大人死前拿出匕首,或許並非是為了自保,他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割斷自己的袖子……啊,於大人身上官服所缺的袖子,或許並非是刺客留下的,而是於大人自己造成的!——這個舉動,可能有什麼深意!」
「深意?——隔斷自己的袖子?這有什麼深意?」屋內眾人面面相覷,饒是荀正、文欽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更別說其餘人。
在屋內眾人聚精會神的關注下,謝安皺眉苦苦思索著。
斷袖……
斷袖……
斷袖之癖?
莫非殺於賀的,是一個有龍陽之好的男人?
惡!
謝安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惡寒,繼而轉頭望了一眼荀正,朝他勾了勾手指。
荀正不明就裡,走到謝安身旁,屋內眾人只瞧見謝安附耳對他說了幾句,頓時,荀正的表情變得極其古怪,在猶豫了好半響後,這才搖搖頭說道,「沒有吧……據老哥所知,沒有!」
「這樣……」謝安想了想,故技重施,附耳對文欽說了幾句。
屋內眾人頓時又瞧見,光祿寺卿文欽臉上的表情亦變得極其古怪,好似渾身不自在般鬆了松筋骨,皺眉搖頭說道,「在本府所知的人裡面,沒有!」
「這就奇怪了……」打量著於賀的屍身,謝安暗自嘀咕著。
見此,梁丘舞好奇問道,「安,怎麼了?你瞧出什麼了?」
在荀正與文欽一臉古怪之色下,謝安望著梁丘舞張了張嘴,繼而咳嗽一聲,顧左言他說道,「沒事,只是一點小事而已……」
梁丘舞愣了愣,稍稍有些不渝,雖說她腦筋不慎活絡,這方才這事,傻子都知道謝安、荀正、文欽三人私下議論著什麼。
或許是注意到了梁丘舞有些吃味的表情吧,謝安暗自哭笑不得。
[你認識的人裡面,有沒有一個有龍陽嗜好的人?]
似這般問題,謝安如何能向自己的妻子梁丘舞問得出口?想來,他也只有裝作沒看到了。
腦海中思忖著荀正與文欽的話,謝安的腦袋運作地飛快。
在他看來,於賀在臨死前既然有這番異常舉動,很有可能是他在臨死前留下的線索,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於賀認得殺他的人!
倘若是不認得的刺客,他留哪門子的線索?
謝安原以為,於賀這是在指證殺他的兇手,是有龍陽之好的人,畢竟一提到斷袖,他第一個就想到了斷袖之癖,然而荀正與文欽二人的回答,卻是杜絕了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