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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婉聞言望了一眼梁丘舞,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嘆息著說道,「小安雖看似隨和,然心性甚是倔強、固執,倘若他打定主意,旁人很難能讓他改變心意……自他那日憤然離開南公府後,姐姐便知道,終此一生,他不會再與南公府、不會再與姐姐有任何瓜葛……他寧願在寒冬臘月的夜裡,在某處忍飢挨餓……」

  「……」梁丘舞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畢竟,要不是發生了那麼多的突發實況,她也不會知道,他的夫婿謝安,竟然與南公府有著這樣的關係。

  「姐姐很感激妹妹你,還有九殿下……若不是你們,妾身真不知該怎麼辦……」

  事到如今,梁丘舞其實也明白了,在謝安尚未結識李壽的時候,正是眼前這位女子,暗中幫助著謝安。

  想到這裡,為人耿直的她不禁有些氣憤。

  「太不應該了,安!」

  「不怪他,」蘇婉搖了搖頭,繼而面色微紅,小聲說道,「他對姐姐的情意,姐姐也知道,只是……」說到這裡,她忽然岔開了話題,帶著幾分笑意問道,「說起來,妾身真沒想到,小安竟能相識似妹妹這般女中豪傑……妹妹當真毫無怨言麼?」

  「唔?」梁丘舞隱隱覺得蘇婉這話中帶著幾分深意,疑惑問道,「什麼怨言?」

  只見蘇婉稍稍一停頓,隱隱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神情,輕聲說道,「妹妹乃朝中從二品的重臣,而小安當時僅僅只是安樂王府一介管家、家丁……」

  「原來蘇姐姐指的是這個,」梁丘舞恍然大悟,也沒有多想,如實說道,「哪裡是沒有怨言,當時妹妹恨死這傢伙了,只是失身於他,沒有辦法罷了!」

  「咦?失……失身?」蘇婉愣了愣,表情說不出的震驚與古怪。

  見蘇婉也不是外人,梁丘舞猶豫一下,便將當初的事與她解釋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長孫湘雨那部分。

  「原來如此……」蘇婉的表情看起來很是哭笑不得,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搖了搖頭。

  「正如蘇姐姐所言,我那時恨死這傢伙了,明明只是安樂王府一個門客,管家,口氣卻那般大,我好心替他安排仕途,結果卻被他拒絕,爭吵之際,還說什麼十年之內,他的官位會在我之上……」

  「十年之內……麼?」蘇婉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

  深深望了眼梁丘舞,口吻有些沉重地說道,「那……那妹妹便就這麼放任他了?」

  梁丘舞並沒有長孫湘雨那般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沒察覺蘇婉臉上那不自然的神色,點點頭說道,「當時我就在想,此人倒是還有些骨氣,身為男兒,自然要靠自己的本事安身立命……我當時就對他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要你有這本事,去試試也無妨!」

  話音剛落,只聽咣當一聲,蘇婉手中的茶盞翻落在桌上,茶水頓時濕透了桌面。

  「蘇姐姐?」梁丘舞疑惑地望著蘇婉。

  蘇婉如夢初醒,連忙起身拿過抹布,擦了擦桌上的茶水,繼而,語氣略微有些顫抖地問道,「那妹妹甘願等他十年?」

  「難道這樣不對麼?」梁丘舞不解地望著蘇婉。

  「不……」蘇婉長長嘆了口氣,繼而望著梁丘舞,語氣難以琢磨地說道,「妹妹很走運,因為妹妹是東公府的主人,倘若妹妹只是尋常人家的女兒,恐怕就不會這樣說了……」

  「蘇姐姐為何這般認為?——無論是何等身份,我梁丘舞依然會這麼說!——就算他辦不到,我也會支持他、相信他、幫助他!——自己的丈夫有著奮發進取的念頭,有什麼理由要去潑他冷水?」梁丘舞皺眉望著蘇婉,神色有些不悅。

  「……」蘇婉直直注視著梁丘舞良久,忽然,她長長嘆了口氣,喃喃說道,「是妹妹贏了……」

  「咦?」

  望著梁丘舞那不解的神色,蘇婉苦笑一聲,正色說道,「妾身那頑劣的弟弟,日後便託付妹妹了……」說著,她好似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你看姐姐這記性,邀妹妹到府上赴宴,別說宴席,茶水也忘記準備……姐姐這就叫人去準備一些酒菜,妹妹陪姐姐小酌一杯,可好?」

  「這個……」梁丘舞微微皺了皺眉,知道她為人的都知道,她並不喜歡飲酒,尤其是發生了太子李煒那件事,她極為牴觸在外面飲酒,更不會再去喝別人遞過來的酒,除了她的夫婿謝安。

  見梁丘舞表情有些牴觸,蘇婉微微一笑,說道,「姐姐這幾日心中苦悶,妹妹便陪姐姐小酌幾杯吧,作為回報,姐姐告訴妹妹一些小安的事,一些他或許不會對妹妹提及的糗事……」說著,她眨了眨眼。

  梁丘舞聽得怦然心動,故作平靜地輕聲說道,「那……那好吧……這樣的事有很多麼?」

  「啊!比如,他說曾經有人騙他,到茅房如廁,事後用竹片刮那個……那個東西,咳!他信以為真,真的那樣做了,結果被竹片刮傷,痛了好些日子……」

  「噗嗤!」即便是梁丘舞,亦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與此同時——

  「阿嚏!」

  在冀京城外某處山上,謝安蹲在福伯的墳墓前,與李壽二人一同燒著紙錢,結果一個噴嚏,噴了李壽一臉。

  「你搞什麼鬼?」用袖子抹了抹臉,李壽無語地說道。

  也是,任誰被噴一臉都會感到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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