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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言之有理!」馬騰點點頭,用手指敲擊著額頭,猶豫問道,「然而,若是我等前往陽翟,途中怕是要撞見江哲留守襄城的兵馬,一但撞見,智謀於江哲,當是會看破我等圖謀,乃加倍陽翟防備,若是如此,我等該如何是好?」
「這……」眾將亦有些犯難,雖說他們自是不懼曹軍,然而此刻軍中缺糧,取陽翟解軍中燃眉之急才是首重之重,豈有空閒與曹軍廝殺?
環視一眼眾將,程銀眼珠一轉,欣喜說道,「主公,末將乃思一計,不如我等轉道向宜陽方向,走軒轅山、嵩山谷道,只需多費時半日,我等便可直達陽翟!」
「走谷道?」馬騰聞言眼睛一亮,低頭細細一想,點頭說道,「妙!妙!那江哲在魯山、襄城布下重防,卻萬萬不會想到,我等越山兵襲其後!」
「好好,此計大妙!」眾將紛紛出言相贊。
「事不宜遲!」馬騰一揮手,重喝說道,「當即召集全軍將士,我等轉道軒轅山!」
「是!」眾將一聲應喝。
第三百零九章 賈詡設謀(二)
建安二年十一月十五日,西涼刺史馬騰軍中缺糧,得聞江哲將陽翟作為囤糧之所,欲先克此城,取其糧以為已用。
然而江哲卻在魯山、襄城一帶布下重防,不得已之下,馬騰聽取帳下大將程銀之建議,轉道軒轅山,走山谷險道,徐徐潛伏曹境腹地,欲出其不意將陽翟攻下!
然而他卻是不知,這亦是在賈詡算計之中……
兵法云:善用兵者,以虛為實;善破敵者,以實為虛;利而誘之,亂而取之,方是上謀!
賈詡便是依此算計馬騰,他料定馬騰軍中缺糧,必然不敢與曹軍交鋒,更有甚者,或許連露面亦是不敢。
然而要誅馬騰三萬大軍,自然是要先將其引出,既然如此,用何物作為誘餌呢?
那便是陽翟!
足足可叫此地十餘萬軍民支撐兩月有餘的糧草,豈能不叫馬騰心動?
別說馬騰不曾看破賈詡計謀,就算看破又如何?
全軍缺糧的情況之下,在魯山、襄城與曹軍交戰,勝算幾何?實乃九死一生!
而若是全軍糧草乃足,馬騰自是不懼曹軍,如此一來,無論他看破不看破,當會先取陽翟,求那一線生機。
此乃確確實實的陽謀!
而作為出的如此計謀的賈詡,如今卻承受著江哲滿腔的怒火……
「賈文和,這便是你說的妙計?」魯山城中,主帥所居之處,猛然傳來一聲大喝,守在門外院中的數十名虎豹騎將士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疑惑,不解其意。
「好生守備,休要多事!」虎豹騎伯長陳開輕喝一句,可是觀他神色,卻好似是極為注意得傾聽著裡面動靜……
「司徒莫要動怒,莫要動怒,」面對著江哲的眼中的怒火,賈詡卻是不慌不忙起身為江哲滿上茶盞,口中輕笑道,「敢問司徒,以利誘之,繼而設計,門下此計不妙乎?」
「妙是妙……」江哲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即忽然醒悟,一拍桌案沉聲說道,「此刻我與你說的,便不關此謀妙是不妙,而是……」
「司徒息怒息怒……」賈詡心中暗笑一聲,端起茶盞親自奉上,口中緩緩說道,「司徒之意,門下明白,敢問司徒,棄區區數十人、與破敵軍數萬人,孰輕孰重,司徒乃深謀遠慮之士,理當體恤門下心意……」說道這裡,他卻是不敢再說了,因為江哲的臉色越來越差。
「體恤?好好,我體恤你,那麼又有何人會去體恤那些被你出賣的將士!」猛地一拍桌案,江哲面色極差。
下意識地,賈詡全軍打了一個冷顫,他萬萬沒有想到,素來和善可親的江哲,一旦發怒,卻是如此的令人畏懼。
聰慧如賈詡,自然不會在再做辯解,以免江哲怒上加怒,危及自己性命,是故當即跪下拱手說道,「司徒明鑑,門下自投身司徒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慢,至於那事,實是門下欲助司徒誅卻馬騰大軍,別無所圖,若是司徒還欲怪罪,那便……那便……」
說道這裡,賈詡背上漸漸冒出冷汗,口中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後面那句話……
屋內一時間氣氛極為深沉……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之多,賈詡越來越感雙膝酸麻不堪,然而就在此時,他卻忽然聽得江哲一聲長嘆。
我無憂矣!賈詡心中暗道一句。
果然,江哲搖搖頭,起身扶起賈詡,略帶嘲諷地說道,「方才你說『那便如何』來著?」
賈詡訕訕一笑,告罪說道,「門下乃是言,一切皆聽從司徒降罪……」
「得了吧你!」俯身拍了拍賈詡雙膝間的塵土,江哲哂笑說道,「若是逼急了你,你來個玉石俱焚,我找誰哭去?」
賈詡面上當即掛上幾許尷尬之色,偷眼望著江哲訕訕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司徒乃首位叫門下心中敬服之賢士,即便司徒……那般那般,門下亦不敢造次……」
「哼!」輕哼一聲,望了眼賈詡面色,江哲搖搖頭,復身坐下,長嘆說道,「文和此事,實在是有欠考慮,我江守義非是迂腐之人,自然知曉數十人與數萬人之間孰輕孰重,然而你如此做法實乃令人寒心,恕我不敢苟同!」
「……失微細,趨重利,此乃聖人之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