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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江哲冷笑一聲,嘲諷說道,「照你這麼說,你卻是無錯?錯乃在我伯父?」

  「非是如此,」賈詡當即被江哲的話語嚇出一身冷汗,因為他明顯能感覺脖頸旁的寶劍離自己又近了幾分……

  「當日在洛陽,蔡公千金出閣之際,司徒曾說過一句,『天下百姓之所求得,存也!』那麼如今在下亦說一句,在下之所得著,存也!就算是苟且偷生,在下亦不希望就此失去,望司徒明鑑,饒我一條性命!」當著江哲與與數個曹兵的面,賈詡求生之時面上卻是無絲毫羞愧之色。

  「大帥?」帳門口眾曹兵見此,當即走了進來,望著賈詡對江哲凝聲說道,「大帥可是欲殺此人,小的願為代勞!」

  「司徒!」見江哲眼神閃爍不已,賈詡心中大急,口中說道,「我觀司徒如今局勢,甚險,若是能留詡一條性命在,日後賈詡必為司徒馬首是瞻!司徒,賈詡之所求,僅乃存也!」

  「沒你們的事,下去吧!」江哲輕聲說了一句,不過是對那數名曹兵說的。

  「諾!」數名曹兵顯然有些不明所以,見自家大帥如此吩咐,當即恭身而退。

  「你……如此怕死?」望著眼前的賈詡,江哲嘲諷道。

  「是人,皆怕死,」見江哲喝退了那數名曹兵,賈詡心中激起一絲希望,又聞江哲之言,輕聲說道,「賈詡此生,不求富貴、不求名望,只求安安穩穩度罷餘年,莫要被他事牽連,如此便好,敢問司徒,當日董叔穎為禍洛陽之際,在下可曾參與?為何要無端受此牽連?」

  唉,都怪自己當初太年輕,僅僅是因為伯父的一個巴掌,便氣沖沖地出了洛陽,當日蔡伯父說的大仁、小仁,自己也是直到如今才明白……

  若是自己當初留下一封書信留給伯父,恐怕伯父也不會被賈……被李催、郭汜等人逼迫至死……

  都怪自己當初年輕氣盛……

  搖搖頭,凝神望了賈詡良久,江哲緩緩收回倚天劍,見賈詡還戰戰兢兢得伏在地上,嘆息說道,「起來吧!」

  賈詡聞言,偷偷望了一眼江哲眼神,心中大定,起身拱手說道,「賈詡,謝過司徒不殺之恩!」

  「你料定我不會殺你?」見賈詡此刻面色如常,江哲眼中又起了一絲殺意:然而,就算伯父行事有差,若是無有此人為那二賊出謀,伯父又豈會死於非命?

  「不不不,」賈詡見此,心中又是一驚,隨即明白江哲還在殺與不殺中猶豫不決,當即拱手一禮,小心翼翼地說道,「敢問司徒,就算取詡之頭顱,尊伯父便能起死回生不曾?」

  「嘿,你要說我?」冷笑一聲,江哲將倚天劍插入劍鞘,復坐於位上,口中淡淡說道,「雖不能叫我伯父起死回生,但也可一了我心中夙願……」

  「非也非也,」賈詡上前,在江哲面前席地而坐,彎腰替他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說道,「司徒若是殺我,僅得我一頭顱,於事無補,倘若司徒留賈詡性命,賈詡自當感激涕零,日後為司徒所用……司徒難道不懷疑麼?為何司徒這邊剛剛出兵,那邊荊州劉表已是得到了消息,派兵前來?」

  不懷疑?不懷疑才有鬼!江哲皺皺眉,接過賈詡遞來的茶盞,淡淡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對於行軍打仗,其實非詡之長處,然而對於一些暗中宵小,賈詡自是有幾分自信,只消司徒留詡之性命,詡當為司徒揪出那人!司徒莫要掉以輕心,依詡之見,恐怕那人慾對司徒不利!」

  「……文和,」望著這位被稱為三國第一謀士的賈詡,江哲心中湧出強烈的好奇,詫異問道,「我觀你,好似十分懼死,為何?可是為家中妻小?」

  「非也,詡如今瞭然一身,又豈有家室之累?」見江哲如此平和地發問,賈詡自是知自己是僥倖賭對了,恭敬說道,「不如,由詡為司徒講一個故事吧……」

  「故事?」端著一隻茶盞,江哲點點頭淡然說道,「好吧,且聽欲說些什麼……你說吧!」

  「是!大概在十餘年之前吧,西涼有戶人家,有些田地,總算是可以不為生活所迫……

  當時的陛下,也就是如今的靈帝,寵幸宦官外戚,至使天下民不聊生,只為一己之私慾,巧立名目,抽取重稅,他年也就罷了,然而那一年,天下大旱!

  不過他處,涼州群寇四起,聚眾為禍,有一日,一群僅數千的賊寇進犯武威郡……

  平日耀武揚威的官府中人,此刻卻是一個個成了縮頭烏龜,坐觀武威郡遭受大禍,而我口中所說的那戶人家,卻是正巧在武威城之外……

  一百三十六口人,那戶人家中有一幼童,眼前看著那一位位至親死在眼前,而那幼童的母親,卻是至死都在保護自己的兒子,而那幼童的父親,早已與其他成年男子一般,死於賊寇之手……」

  「……」張張嘴,江哲啞口無言,他自是想不出,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慰,猶豫半響,舉起茶壺為賈詡倒了一杯。

  給了江哲一個感激的眼神,賈詡雙手接過,捧著茶盞茫然地望著其中的茶水,嘆息說道,「賊寇留了那幼童一名,不,應當說是留了與他同樣年紀的所有孩童一命,不是因為那些賊寇良心發現,而是他們需要留些口糧……司徒,明白何為口糧麼?」

  「……恩,聽過易子相食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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