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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氏喜上眉梢,嘴上說了句:“如此客氣做什麼”,一邊把小包袱隨手接了過來。

  畫眉趁著兩人說話空檔仔細的聽了起來,倒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聊了幾句家常。從這短短的幾句話也聽不出多有用的信息來。

  遠山見沒有機會和姐姐畫眉聊什麼,就起身告辭了。

  顧氏客氣的挽留遠山留下來吃晚飯,遠山微笑說道:“我還得去學堂,就不在這兒多待了。日後有空再來探望。”

  原來遠山在學堂里讀書,不像小叔雲生,只能每天自己在家裡看書。

  顧氏讓畫眉去送送遠山,然後領著婉兒去了自己的屋子。

  畫眉聽從的站了起來,陪著遠山到了院子外面,朝村頭走去。

  畫眉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主要還是怕自己說話一個沒留意就露出馬腳。

  不過,一句話都不說好像太不合情理了似的……

  “遠山,爹和娘身體還好嗎?”這句話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遠山笑道:“姐,你不用擔心,爹的身體挺好,娘也好著呢!就是都惦記你,今天特意讓讓我來看看你。”

  畫眉對素未謀面的這對父母忽然起了嚮往之心,不知道畫眉的父母長的什麼模樣……

  遠山打量了畫眉幾眼:“姐,你近來過的怎麼樣?好像又瘦了些。”

  畫眉心裡一暖,好像很長時間沒聽過有人用這麼關心的口吻對她說這樣的話了。畫眉不自覺的答道:“我很好,不用擔心我。”

  不管過的如何,都不希望畫眉的父母弟弟為她擔心。或許,出了嫁的女子都會這麼想這麼說吧!

  遠山沒有被畫眉簡單的幾句話應付過去:“姐,姐夫他近來沒有打你罵你吧!”

  畫眉心中一凜,嘴上自然接連否認。

  遠山嘆了口氣:“姐夫整日不務正業,愛去賭錢。就是苦了姐姐你了。”

  畫眉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些的遠山,心裡浮起淡淡的溫暖。他可是畫眉血濃於水的親弟弟啊!現在也是她的弟弟了!

  遠山對著畫眉說道:“姐,我先回去了,你別送我了。”

  畫眉點點頭,看著遠山的背影漸漸遠去,心裡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站在村頭半晌,畫眉才回了家。

  那個小小的農家院子雖然破舊了些,可是卻是她如今最熟悉的地方。不知不覺中,畫眉開始覺得那就是她真正的家。

  路中遇到同村的幾個人,有男的有女的,畫眉秉持絕不多說一句話的原則,但凡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就微笑然後低頭。

  倒是沒有惹來任何異樣的目光。感謝原來的畫眉是個沉默內斂的性子,不然,自己這個冒牌貨真是想裝都裝不下去啊!

  第三十四章晴天霹靂

  顧氏見畫眉回來笑著喊畫眉到自己的屋裡去。

  畫眉見慣顧氏的冷臉,現在看顧氏笑眯眯的樣子真是很不適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遠山送了塊布料過來的緣故……

  果然,到了屋裡,顧氏就抖落開那塊布料說道:“親家的眼光真是不錯,這塊布料還真是好看呢!快到夏天了,給婉兒做兩條裙子都足夠了。”

  畫眉心想果然如此。

  打量了那塊布料幾眼,顏色挺鮮艷,令人眼前一亮。若是做成衣服給婉兒穿,肯定很好看……

  顧氏理所當然的把布料放到自己的箱子裡,邊吩咐道:“畫眉,等過了幾日你手好些了就把布料拿去替婉兒做衣裳吧!”

  什麼?畫眉差點沒驚呼出來。

  要她做衣服?不是開玩笑吧!她哪裡會做什麼衣服啊!

  畫眉苦著臉答應下來。古代婦女真是偉大,會做家務事不稀奇,還得會做繡活會做衣服,堪稱十項全能。

  看顧氏神色自若的樣子,看來這事情對原來的畫眉來說習以為常。

  可是,她這個冒牌貨哪裡會這些活計啊!奇怪,怎麼一到了這裡就開始覺得自己其實是個笨手笨腳的女人了呢?

  婉兒見自己就快有新衣裳穿很是高興,在畫眉身邊蹦蹦跳跳,讓畫眉心情好了些。走一步算一步得了,到時再想辦法應付。

  外面忽然傳來柳來順的喊叫聲:“二嬸,你快出來。”

  顧氏一皺眉頭,走了出去:“來順,你大喊大叫做什麼,怎麼就你一個人,書懷人呢?”

  柳來順臉色慌張:“書懷沒有回家來嗎?”

  顧氏一驚:“沒有啊!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

  柳來順一滯,臉色蒼白,額頭居然冒了汗出來。

  畫眉在後面看他如此模樣,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柳書懷在賭場裡出了什麼事吧……

  顧氏急急問道:“來順,有什麼事你趕快說。書懷到底怎麼了?今日中午雲生還去尋他來著,當時他還不是好好的在場子裡賭錢呢嗎?”

  柳來順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顧氏衝上前去,也顧不得合不合禮數,一把拽起柳來順的衣襟:“你倒是快說啊!”

  柳來順說的結結巴巴的:“二嬸,書懷在賭場裡輸了好多錢,被賭場的人扣住了不讓走。後來,不知怎麼的,他就沒了人影。估計是趁著忙亂自己偷偷跑了,我還以為他是跑回家來了。所以忙到家裡來看看。估計,場子裡的人一會兒就該來收債了!”

  顧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柳來順只好把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書懷開始手氣很好,贏了不少。被鎮上的幾個混混看見了,便譏諷了幾句。他一氣之下就和他們賭了起來。結果,越輸越多,我拉他走他不肯走,非要到賭場的老闆賴瘸子那裡去借錢繼續賭,想翻本來著。沒想到幾把就輸的精光。賴瘸子不讓他走,非讓他把錢都還上才肯放人。不知書懷怎麼逃了出來,我到處尋他呢!賴瘸子一會兒就會帶人來收帳了!二嬸,你得趕快預備預備!”

  顧氏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半晌都臉色發青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生和月荷兩人早聽到動靜,出來後聽了柳來順的一番話都是慌亂失措。

  月荷見顧氏搖搖欲墜連忙過來扶住顧氏:“娘,您怎麼樣了?”

  雲生也過來扶住顧氏,兄妹倆一左一右將顧氏牢牢扶住。

  顧氏說話都困難起來:“書懷是什麼時候跑出賭場的?”

  一字一頓,好不容易吐出了這幾個字。

  柳來順知道事情不妙,再也不敢隱瞞:“有一會了,我當時見事情不對勁,就先一步躲了起來。剛一得空,就回來向你們報信。我本以為書懷定是回家來了,沒想到他沒有回家來。”

  顧氏罵了句:“這個孽障!”然後痛哭出聲。

  月荷也跟著哭了起來,雲生好一些,不過,也是六神無主了。

  畫眉被柳來順一連串的話轟的有些反應遲鈍,理了半晌,終於明白出了大事情了!

  柳書懷打了欠條給賭場老闆,不一會兒那個叫賴瘸子的就要上門來要債了。這個一貧如洗僅能維持溫飽的家裡哪有能力償還什麼債務。而且,聽柳來順這個口氣,好像柳書懷欠的賭債不少啊……

  畫眉是一家子中最為冷靜的一個了,她問出了聲:“他究竟輸了多少?”

  柳來順訥訥不成言:“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當時身上的幾十文錢也被書懷拿了去。他好像找賴瘸子借了好幾貫錢……”

  顧氏聽的此言徹底崩潰了,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天哪!這麼多的錢,我到哪裡去找這麼多的錢還給人家!”

  顧氏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罵柳書懷:“這個該死的東西,我怎麼生出個這麼忤逆不孝的兒子來啊!成日在外賭,現在欠了這麼多的賭債,這可讓我怎麼辦……”

  畫眉不太清楚這個所謂的幾貫錢到底是多少,上次聽桂香表嫂說了,若能到宋家去做事大概一個月能得三百文的工錢,一貫錢是一千文,幾貫錢不就是幾千文錢?

  想到自己床底下罐子裡可憐的一點銅錢,畫眉的心都揪了起來。

  月荷也跟著哭哭啼啼,婉兒什麼都不懂就弄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爹闖了禍了。

  婉兒也嚇的大哭起來。

  畫眉連忙把婉兒抱入懷中,這一院子老的老少的少都在抹眼淚,只有她還算鎮靜些。她只好對著柳來順說道:“那個賴瘸子什麼時候會來,我們也好籌備籌備。”

  柳來順畏縮了一下:“估計就快來了,我從鎮子上跑回來的時候就瞟到他帶著兩個手下到處找書懷。若是在鎮上找不到,就該到家裡來找了。”

  話音未落,就見桂香表嫂慌張的跑了過來:“姑母,快,有三個惡漢來找書懷了,方才到我家問路,我不敢隱瞞,只好帶路。快把書懷叫出來……”

  顧氏只顧流淚,哪還想的起來回桂香的話。

  雲生滿臉愁容道:“表嫂,大哥根本就沒回來。”

  桂香一跺腳,還未等說什麼,她口中的三個惡漢就闖到了院子裡。

  領頭的漢子三十左右,個頭不高,滿臉凶氣,左腿有一些瘸,想必就是柳來順口中的賴瘸子。手裡還拿著一個粗粗的木棒。

  後面緊跟的兩個漢子更年輕些,手裡都拿著木棒。

  賴瘸子一見柳來順就知道自己找對了地方:“柳來順,快把你兄弟柳書懷叫出來!”

  柳來順一抖,說話都跟著抖了起來:“賴、賴老闆,書懷他沒有在家……”

  賴瘸子冷冷一笑:“不要在這糊弄我,他欠了我的錢,沒錢還不說,居然還從窗子裡偷偷跑了。鎮子上到處都尋不到,他不回家能去了哪裡?趕快把他喊出來,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雲生站了起來:“我大哥他確實沒回家,你有什麼事對我們說也是一樣,我們都是他的家人。”

  賴瘸子打量雲生幾眼,嘿嘿怪笑:“看來你是柳書懷的弟弟是吧,和你說也行。我做事向來慡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都是天經地義之事。諾,這是你大哥打的欠條,他一共借了十八貫錢,現在拿錢來,我就走人。”

  顧氏被這個數字嚇倒了,勉強站了起來:“不是說就借了幾貫錢麼?怎麼一眨眼就變成十八貫錢了?”她求助的看向柳來順,柳來順也是不知情的樣子。

  柳來順也道:“我明明見到書懷打了八貫錢的條子,怎麼會變成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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