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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壓點點頭,啜酒未說話。

  如來遂道:“師叔此問,是否有何深意?”

  “沒有。”陸壓放了杯子,“就是剛才見到你,想起他來。這麼多年沒見,我也是有些想念。”

  如來沉吟:“我只是聽說當年他曾在方寸山。”

  師兄弟之間本來那麼鐵的關係,後來弄成這樣也是蠻尷尬的,但是這種事怎麼說好呢,理念不同,遲早會有紛爭。雖然他也不想弄成這樣,但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我也知道。但是,”陸壓幽幽望著前方,“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他要避世。”

  慕九出了水榭,猶如鳥兒飛出了籠子,立刻前往人多的地方去。

  這個蟠桃宴就好比前世電視上的那些明星盛會,許多從前只聽過名字的神仙今天都會露面,比如碧霞元君,托塔李天王,太白金星,東嶽大帝,東華帝君,那個身材超級棒五官超級帥的楊戩,那個手拿紅櫻槍腳蹬風火輪的熊孩子哪咤,還有南海觀音等等。

  大夥都在三三兩兩地敘著舊,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不過這天庭於她是熟地兒,因此走走逛逛倒也並不無聊。

  正要跨橋過去對面吃杯瓊漿,忽然一個人就堪堪擋住了她去路:“你是誰?”

  此人高大健壯,而且是完美的倒三角身材,頭髮束成髻,身上披著袈裟,但是別人的袈裟都是斜披在身上,他這裡卻是甚狂野地緊裹在身上,胸肌與八塊腹肌在而布料下若隱若現,而下裳也撩了一半在腰間,露出一部分皂色褲子與皮靴。

  慕九從上到下把他打量完,最後落在他臉上,這張臉也是俊俏得沒誰了,濃眉大眼,下巴如刀削般利落,最值得一說的是那雙眼睛又大又亮,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像顆小太陽一般極之精神,只可惜眼球兒卻是紅色的——紅的跟兔子一樣。

  她覺得有點好笑:“菩薩擋了我的路,怎麼反倒問起我是誰來呢?”

  這人環著胸,居高臨下睥睨她:“我是孫行者。”

  哇靠!

  慕九差點沒直接嚇趴下!

  他是孫悟空!

  鬥戰勝佛孫悟空!

  她趕緊扶住橋欄站直,咽了口唾沫再朝他看去,這猴子卻也配合地彎下腰來盯著她:“你習的是玄靈氣,而且,你是在西牛賀洲學的藝對不對?”

  是又怎麼樣?慕九望著距她不過一尺的這張猴子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對話了。

  跟玉帝王母這些神比起來,在世人眼裡孫悟空才更像個神話!主要是這猴子太深入人心了,簡直關於他的各種傳說都出現過,對他的刻畫精細而且豐富到他已然超越其餘各神,說他是神仙界裡真正的無冕之王一點也不過份!

  現在這個猴王居然出現在她眼前,而且還一眼看穿了她來歷,太可怕了!

  “是,是又怎麼樣?”她還在努力尋回鎮定。

  “那你師父是菩提祖師?”孫行者又問。

  “不是。”話說的多了,慕九腳也不發軟了,她說道:“我師父只是住在洪蒼山的一個金仙,雖然他也很厲害,但是卻不是菩薩您的師父菩提祖師。而且您住過的方寸山我們也沒有上去過。”

  其實方寸山距離洪蒼不遠,彼時她也與琉陽路過那裡不少回,但他從來都沒有帶她上去過,當她順口跟他說起菩提祖師傳授七十二變之法給孫悟空的典故時,他也始終淡淡的,並沒有藉此機會跟她多說些典故,也沒有說說鬥戰勝佛的傳聞,總之就是不關心的樣子。

  所以她對這座名山也實在不甚了解。

  “不是?”孫行者直起腰,疑惑地睨她:“你不是菩提祖師的弟子,那你身上怎麼會有他的氣息?”說完,他一把鉗住慕九手腕,將她腕上的木鐲子取下來,倒出裡頭一大堆的法器撥弄著,然後忽地一怔,喊道:“師父!”

  慕九真是嚇懵了!

  這些法器都是琉陽給的,他怎麼會對著琉陽給的東西喚師父?

  她手忙腳亂地把法器全收進木鐲,眼光餘光瞟見不遠處走來的劉俊,連忙道:“大人這裡!”

  劉俊也正是在尋她,這死丫頭片子藏著個大神在家裡把他耍得好慘,他非削了她不可!這裡聽得她呼喚就立馬趕了過來,見孫行者這裡抹著眼淚也是忍不住大驚,連忙道:“郭慕九你把孫大聖給怎麼了?”

  慕九一肚子冤屈,她能把人家給怎麼啊?太看得起她了吧!

  好在孫行者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見著劉俊前來便立馬道:“她沒有得罪我。”又拔下根汗毛來轉頭遞給慕九:“小師妹,你要是回去的話記得把這個幫我帶給師父他老人家。”說完他摸摸慕九腦袋,然後就走了。

  慕九看著手裡的猴毛快暈倒!

  劉俊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無暇管他們這師兄師妹的,看看周圍,一把將她扯到柳樹底下:“郭慕九,陸壓道祖就是你未婚夫的事你特麼為什麼沒早告訴我?!你特麼耍我了是吧?當初老子都差點把他趕出天庭了!你特麼給老子說,你是不是成心的!”

  第二百八十一章心有秘密

  慕九耳朵都快被他震聾了,她嘆了口氣:“大人息怒,這事我也是後來知道的。”

  事到如今,她瞞也是瞞不過去了,便只好將事情來龍去脈盡說了給他聽。

  “事情就是這樣,反正我也不是有意瞞您的,您就是把我吼聾了也沒有用。”

  劉俊屏息了半日才回神,喃喃道:“我說你辦案怎麼那麼神,一查一個準呢,原來是有他背地裡幫著。”說完又頓了會兒,似緩過勁兒來,又睨著慕九說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著?合著他今兒突然駕臨是為了守著你來著?”

  “也不是——”慕九支吾,“他就是來看看。”

  劉俊再睨她,這裡望著瑤池方面咬了咬牙,說道:“死丫頭,你現在弄得我壓力巨大,今兒我怕是連覺都要睡不著了!”有個來頭那麼大的神在他那小廟旁呆著,日後他萬一行差踏錯,可真是老天爺也救不他了。

  “其實也沒什麼。”慕九把頭探過去,“你就當作不知道這回事不就成了?陸壓還挺好說話的。”

  “他那是對你!”劉俊沒好氣。

  也不瞧瞧方才他護著她時那眼神?當他沒聽說過他陸壓什麼德性似的!

  旁邊有神仙與劉俊打招呼。

  慕九見他忙遂就走開了。

  但卻再也沒有了再逛去的心思,孫行者那番話令得她心情久久未能平靜,看著那根汗毛只覺放在哪裡都不合適,何況陸壓在這裡,眾仙也甚多拘束,沒的讓他掃了他們的興,於是便去辭了王母,又遠遠地跟陸壓使了眼色,便就出了天庭。

  陸壓露了這麼一大會兒面,自然也早就夠了,起身與眾仙致了意,便就登輦告辭。

  慕九回到家裡,子境正跟睿傑在桌子旁邊吃蓮子羹,兩個人聊得十分熱火,看到她回來,子境倏一下就到了她面前:“有那麼強的未婚夫跟著去赴蟠桃宴,是不是很神氣很威風?有沒有人在你面前跪成一大片?”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個慕九就沉臉叉了腰:“這麼說你知道這事?”

  “那當然!”子境抱著碗道:“昨兒夜裡還是我扮了仙童去凌宵宮找王母的呢。”

  說起這個可真鬱悶,他睡廊下也就算了,居然睡到半夜還被他戳醒去跑腿!弄得他差點跳起來罵娘——還好沒有,否則的話這會兒他恐怕已經不在天庭了。

  想到這裡他心裡還是窩火,恨不能再多吃幾口蓮子。

  慕九橫眼睨他,心裡有事也懶得跟他理論,沒好氣地越過他回了房。

  回到房裡第一時間把鐲子裡的法器再度倒出來。一件一件看過去,只見處處都只有琉陽的印跡,哪裡有什麼菩提祖師的?

  可孫行者為什麼非說她就是菩提祖師的弟子呢?她沒有去過方寸山,自然就不可能偶得他仙緣什麼的,教她的一直是琉陽,頂多也就還有陸壓的氣息,但他誰都不說,怎麼偏說是菩提祖師的氣息?要麼,琉陽是菩提祖師的弟子?

  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納悶著,陸壓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來了:“怎麼也不等等我?”

  慕九覷他:“你老人家不是都大模大樣地坐玉輦去了麼?還用我等做什麼?”

  陸壓笑眯眯將她抱坐在腿上,然後雙手枕在腦後,半躺在躺椅上,說道:“那些個男仙看到女仙兩眼都發綠光,我就是不放心你,怕你吃虧。”

  慕九鼻子裡哼哼,一面將法器一個個裝回木鐲,說道:“我遇見孫行者了。”

  陸壓頓了下。

  “他跟我說我是他小師妹,說我是菩提祖師的弟子。”慕九扭頭看著他,“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師父怎麼可能是菩提祖師呢?他只是個金仙啊,雖然我也覺得他很厲害,但是肯定沒有菩提祖師那麼厲害,對不對?這火眼金睛的猴子怎麼也認錯人了呢?”

  陸壓忽然覺得腿上的她就跟山一般重,他伸手將她抱回原處坐著,說道:“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了。”慕九道:“難道這還不夠驚悚嗎?”

  陸壓避開她的目光,摸著下巴站起來:“也還好。”

  事實上按照如來的說法,這個時期的准提應該比菩提時期的他法力更為精進,准提和接引都是先天之靈,可以修得無上法力,對於准提的實力他是不會懷疑的。但是他真沒想到慕九會遇到孫行者,並且還從他口裡得知了琉陽就是菩提祖師的消息。

  按照這麼下去,她下一步肯定會想到回洪蒼求證,他該怎麼避免才好?

  現如今到底上哪裡去找琉陽呢?

  “過兩日有空我得回去看看才行。”

  正擔心著,那邊廂慕九就自言自語說起來。

  陸壓心下微驚,忙說道:“前些日子才回去住過,馬上又回去這樣不太好,師父會覺得你不認真。”

  “沒事兒,我問他個問題就回來,要不了多長時間。”慕九道。

  陸壓再勸:“就算只是回去轉一圈,那也會弄得師兄師侄們興師動眾,這樣多不好。”

  “那我不告訴他們,我就悄悄地潛進師父屋裡。”

  陸壓無可奈何,跟她已經聊不下去了。

  慕九卻完全沒發現他的小秘密,孫行者的話還是從一定程度上打開了她的思維的。

  比如說她剛上天庭之前琉陽替她去打聽飛升不利的原因,他認得碧霞元君,而且在拿織天網給她時還特別提到准提道人和西方教,——自從孫行者立身成佛之後,坊間有傳他在西行之前所拜的師父菩提祖師便就是准提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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