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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會是誰呢?

  慕九納悶著,垂頭搜尋著記憶,也沒有什麼印象。

  極力想聽聽他們說什麼,竟然也聽不真切,只隱約聽到這白衣男子低沉緩慢的嗓音說著什麼,時而還伴隨著幾聲氣喘。

  他生病了?

  “誰在外面?!”

  這裡正琢磨著,屋裡的雲晰卻突然凝眉厲喝起來,緊接著四處侍衛立刻執劍沖了出來。

  慕九大吃一驚,看看左右,再沒有人,而雲晰這時候卻已經倏地從屋裡飛出來了!

  原來真是沖她來的!

  她來不及多想,提足真氣掉頭一躍,箭一般飛出了洞去。

  雲晰望著那一閃而逝的青影,眉眼裡多了絲深思。

  雲岷的聲音從窗戶里飄出來:“是什麼人?”

  “哦,是我看錯了。”雲嵯答應了句,轉身又進了屋。

  慕九回到拂香殿,敖姜如同開水燙了腳似地立刻跳起來:“你去哪兒了?!”

  慕九倒了杯茶先潤過喉,才說道:“我去轉了轉。”說完她坐下來,又道:“你知道他們雲家住在山腹里的小樓里的人是誰麼?”

  敖姜愣住:“山腹里?”

  慕九吐了口氣,便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看雲晰那麼關切,這人必然是他們雲家什麼人。”

  “雲二!”敖姜沉下臉來,“他們家只有個病癆子,你說的這人若不是雲二,還會有誰?”

  “雲二?”慕九想了想,好像在哪兒也聽誰提起過。再想想,是了,鳳老闆當日提過啊!她似乎正是說雲家老二落了病根什麼的。“這雲二得的什麼病?”

  “我也不很清楚。”敖姜道,“反正光我知道就有千多年了,一直藥罐子不離身。雲家大概也當他活一日算一日。”

  “活一日算一日能給他專門鑿個山洞建小樓住著?”慕九可不相信,她又不是沒看過,那小樓的精緻程度,比起東路宮殿來可只有奢華而無不及,這雲二若非極受他們重視,雲家上下有什麼理由這麼大費周章?

  敖姜似也覺得矛盾,說道:“或許是因為他們雲家本來傳承就少,所以格外重視吧。”

  慕九不置可否。

  他這話也說得通,但是她隱隱又覺得還不止於此。若僅止是這樣,雲晰何至於那般關切?當然,如果非說那是出於手足情誼她也沒辦法,總之她就是覺得這雲家怪怪的。

  “對了!”想到這裡她突然又挺直背來:“你說他們拿著這冰魄鎖不放,是不是為了給雲二護靈?”

  敖姜正吃著茶,聽到這話含著口茶半天才咽下肚去:“不會吧?不值得啊!”

  他放了茶,又尋思道:“雲二最多也就是體弱,陳平卻是已經死了,哪裡有當娘的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管,且去管著個本來就孱弱的兄弟的道理?何況這冰魄鎖還是因為她雲繾而被送到雲家的,就是要用,哪裡有不給陳平用的道理?不管他死沒死,這東西都應該先讓他用不是嗎?”

  這倒也對。可若不是給雲二,雲家又死卡著這冰魄鎖不拿出來是為什麼呢?

  慕九想了想,說道:“我還是覺得這雲二有問題。我剛才看到的雲晰臉上的表情太特別了,那絕非簡單的手足間的關切,那種關切就像是雲二的存在對於他們來說特別重要似的……”

  “雲晰?”敖姜聽到這名字倒是頓了一下,“你剛才說雲晰發現了你?”

  “對啊。”慕九點點頭,轉瞬她也立時吃了驚:“沒錯,他修為連你都不如,你看不出來我的避仙裳,他是怎麼發現的?”

  敖姜與她的臉色瞬間都凝重起來。

  陸壓這裡與敖月進了西昌宮宮門,便沿著廡廊往裡面的紫牡丹而去。

  一路上敖月便未再說話,而是沿途打量著四處,陸壓也沒有進來過,但他負著兩手,卻閒庭信步從容得很。

  轉過兩重殿門,就有沁人花香傳來,入眼一片巨大紫牡丹盛開,引來眾多蜂蝶纏舞。

  這紫牡丹每株都已有碗口粗,也有齊人的高度了,看得出來年數已然很久。

  敖月在樹下停腳,笑道:“這幾株牡丹還是昔年從崑崙山移栽回來的,種下應有上千年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早就有鬼

  說完便就掐指化出個玉瓢來,彎腰到一旁的水井裡取水。

  陸壓望著她所有動作,不動聲色說道:“上千年,那應該就與陳平的年歲不相上下。”

  敖月手裡的瓢頓了頓,然後道:“你和郭慕九,似乎都很關注陳平這件事?”

  “當然。”陸壓沒有迴避的打算,“畢竟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根本就不會來到這裡。”

  敖月眼波流轉,繼續舀水澆花。片刻後她又直起腰,順手摘下一朵花來,微笑走向陸壓:“幫我簪在頭上,好麼?”

  陸壓盯著這花看了會兒,唇角一揚,接過來。

  然而就在他接花的一瞬間,敖月卻突然出手攻向他脅下,左手化成只尖利的爪子直插他胸肋!

  她出手的迅速這樣快,就連空中的風和樹都似驚呆了,直到她罡風襲到才瞬間抖動!

  然而比她更快的是陸壓的手,她這裡爪子還沒碰著他衣服,手裡的牡丹已經化成一團紫到發白的強光,刺得她雙眼立時閉上,緊接著痛苦壓抑著的尖叫聲也傳出來!

  但她反應也是極為迅速的,陸壓這裡有了不對,她立刻便選擇避退,就見陸壓慢騰騰鉗住她這隻手腕,順手一扭就將她掀翻在地下。

  敖月連打了幾個滾,忽然滾了兩丈又滾不下去了,竟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在她身後設了道仙障,讓她立時沒了退路!

  她側歪在地下躺了半晌,拂拂衣袖站起來,臉上驚色未退:“沒想到你一個小散仙,功夫竟然不錯!”

  “過獎。”陸壓挑眉看著手上的花,唇角也還是揚起,仿佛剛剛不過是開了個小玩笑。

  “可是你怎麼可能會料到我會出手?”敖月聲音里依舊有著濃濃的驚疑。

  “這有什麼好料不到的。”陸壓將花扔掉,說道:“難道你以為我之所以跟你走進來真是你魅力大麼?”

  敖月表情僵住,轉而泛出些蒼白:“你什麼意思?難道你早就懷疑我了?”

  “這個時候才問出這句話來,足以說明你並沒有那麼聰明。”陸壓道,“第一次你在宮外走動的時候,使出的法術我就已經看出來你體內並非水靈。我記得我還曾問過你,但你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岔開話題避了過去。你一個龍族之後,怎麼可能不是水靈根?”

  敖月臉色有些難看:“那可未必。難道你就不許我自幼另拜了他人為師,重洗過靈根麼?”

  “若你是個人修,倒還有可能。可關鍵是,龍族後裔並沒有這條規矩。”陸壓不緊不迫,語氣表情自始至終竟然未曾變過,“何況,你就不是水靈根,至少也懂御水之法,然而你剛才卻在取瓢淋水,一個連御水澆花都不會的人,難道還不可疑?”

  敖月卻有些兇狠起來:“你好像知道得不少。難道憑這個你就提防我了?”

  “那倒也不是。”陸壓道:“如果你後來不來找我的話,我還是不會把你放在眼裡的。可是你不但來找我,而且還有意無意靠近我,這就使我有些莫名了。你一個正正經經的龍族公主,怎麼可能無緣無故來搭理我一個有了未婚妻的小散仙?”

  敖月聽到這裡卻是笑起來:“難道就不興我看上你?”

  “與其說你看上我,那倒不如說你是看上這座西昌宮。”陸壓抱臂環視著四下,說道,“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衝著進這座殿而來。從那次你在宮外游離,到後來有意識的接近,再到敖琛根本就沒有交代你澆水,而你卻哄著我帶你進來,這些都證明,你別有目的。”

  敖月忽地變了臉色:“你怎麼知道他沒交代我?”

  “我第一次也曾想進去瞧瞧來著,但是人還沒進去敖琛就知道了。這使我猜測他的宮中定然有什麼可以直接監視到這裡。他將這西昌宮看得如此之重,怎麼可能隨意交代你來澆水?就是真有交代,那他為什麼不教你入門之法?”

  敖月姣好的面容變得猙獰起來。

  “看來我倒是反過來入了你的圈套!”

  陸壓聳聳肩,不置可否,“你不是真的敖月,說說你是誰吧?”

  敖月沉臉不理會

  陸壓又道:“你也不是火鳳凰,你到底是誰?”

  敖月仰頭望著天空,身子晃動幾下,突然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了……

  慕九與敖姜在拂香殿瞪眼呆坐,直到半晌後方才回過神來。

  “雲晰修為確實沒有我高,我跟他交過手,他甚至還差我一兩分,剛才你出去的時候我都沒發覺,他怎麼可能會看穿你呢?你是不是弄錯了,當時其實還有別的人在場?”

  “怎麼可能弄錯?”慕九道,“我進去那麼久,並沒有人藏在附近,而且他那目光就是衝著我藏身的地方來的,他就是發現我了!倒是你,你又沒怎麼跟人打過架,明知道要出門連個傷藥都不會帶,是不是讓他給蒙了?”

  “可他幹嘛蒙我?”敖姜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了,“上次他可是明明被我傷了的,要不然你以為我傷成那樣還能從他手底下逃脫?他竟然也沒有跑來冰湖告狀?”

  慕九無語了。

  按理說雲晰確實沒有隱藏的必要,可是已經有這麼多疑點在前,誰知道他心裡打什麼主意呢?被他們雲家當祖宗一樣供著的雲二,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的雲繾,還有從始至終就沒有露出過慌亂之色的雲晰,這雲家人身上,總有股若有若無的神秘感。

  “你想不想去探探這雲二的身份?”她戳戳敖姜說道。

  “怎麼探?”敖姜雖未曾舉手贊好,眼裡卻也有期待,“還去那個石洞?”

  “當然不是。”慕九道,“雲晰既然發現了我,必然接下來會有所防備,我們不能再去了。但是我們可以去探探雲繾——”

  “她?!”敖姜像是被針刺了一樣站起來,“我噁心那個女人,不去!”

  “那我去。”

  慕九站起來。

  如果她沒察覺這些異常倒也罷了,可是心下既有疑惑,又怎麼能不去尋找答案?雲晰那裡不明深淺不能再去招惹,那就雲繾,雲繾的古怪程度比起雲晰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更應該被盯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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