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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敢下毒手?(求月票)

  宋澈的威脅她雖不放在心上,但卻不能沒有準備。

  端親王府的基本情況她當然已經打聽出來了。

  常山王宋鴻的母親萬氏家裡也是顯赫,其父在三十年前曾被授封太子太保,後來因捲入一宗大案而覆滅。端親王少時與萬氏常有來往,大約也有些情愫,後來便把萬氏接進王府成了侍妾。萬氏進府的翌年就生下了宋鴻,同年底又生下了郡主宋襄。

  反倒是原配端王妃總共也只生下了宋澈。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看不慣萬氏作為,翌年太后又聽從寧德妃的建議將娘家庶妹寧氏送到了端王府。接著沒多久也生下了陳留王宋沼。

  在寧氏生下郡主宋妲時,萬氏也懷上了端親王的第四子,雖然後來沒保住,但至少能看出來,萬氏的盛寵,並沒有在寧氏到來後受到影響。

  這樣的情況下,孤家寡人的宋澈必然會面臨不少困境。

  宋鴻和宋沼皆有生母照拂,而且一個深受端親王恩寵,一個身後有當皇妃的姐姐,不說別的,起碼進出都有個照應。

  宋澈卻不同。

  他雖然是名正言順的端親王嫡子,毫無懸念地坐上了世子之位,而且深受太后與皇帝寵愛,可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家常過日子,很多事明里暗裡都不是光靠個身份就能夠所向披靡的,威武尊貴如皇帝,倘若孤身在外失了照護,一樣也可能被狗咬。

  所以再想想昨日在船賽上宋澈盯宋鴻的那眼神,就不難理解了。

  而宋澈之所以會氣急敗壞地來尋她算帳,怪她搗了大亂,必然也跟宋鴻脫不了干係。

  所以她就不信她祭出這招來。他世子大人還會不為所動。

  宋澈抿緊嘴瞪著她沒動。

  流銀看看徐瀅又看看他,轉眼跳起來指著徐瀅:「啊呸!我們世子會需要求你?你就別給自己長臉了!我們爺五歲開始習武,六歲開始啟蒙入學,八歲就能賦詩,十歲能拉弓,兵法三十六計樣樣嫻熟,四書五經門門精通。我們爺需要來請教你?你也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吧!」

  「原來讀了這麼多的書。」徐瀅嘖嘖聲望著宋澈,「既然四書五經門門精通,那麼不知道先生有沒有教過僉事大人『君子坦蕩蕩漾。小人常戚戚』這句話?」

  宋澈的臉又黑了黑。

  流銀能跟在當今最受恩寵的親王世子身邊管理私務,肚子裡當然不可能沒幾兩墨水,乍聽這話他愣了一下,轉而他就破口大罵起來:「姓徐的你是不是活膩了!你竟敢說我們世子是小人?」

  「我可沒說僉事大人是小人。」

  「小人常戚戚不就是說愛計較——」

  流銀說到這裡驀然掩了嘴去看宋澈。宋澈一張臉黑得已經可以媲美墨汗了!

  徐瀅攤攤手,嘆了口氣。

  宋澈揪住流銀衣襟將他拎開。「限你一刻鐘內把屋子回歸原樣!」說完他又走到徐瀅面前,一拳捶在桌子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徐瀅聳聳肩,「我口渴。說不出來。」

  宋澈眼刀甩過來噌噌地扎向她:「難不成還要本官倒茶給你!」

  「下官是為大人排憂解難,順手倒杯茶給我,又何必斤斤計較?」

  宋澈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伸手來掐她脖子。

  掐死他就好了,掐死她這個世界就安靜了!就再也不會有人給他搗亂了!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呢。她居然連端親王的心思和他如今的處境都猜得到,誰知道她還有什麼要說?她要是死了他豈不是也聽不到了?——算了,他那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八成是故弄玄虛,他怎麼可能會蠢到去信他的鬼話?

  這麼想著他手上就又用了力。

  可是他這些日子一直呆在端親王身邊,端親王又對他十分袒護,說不定他真的掌握了什麼秘密呢?他自己平時跟端親王一天說不上三句話,這小子卻知道這麼多,可見端親王對她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好。

  算了算了,要不乾脆等他說出來之後再掐死他,不就是倒個茶嘛!當年勾踐還臥薪嘗膽呢。

  於是伸出去的手又驀地收了回來,瞪了眼她,他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咚地擺到她面前。

  「這個茶色不亮啊,都第幾泡了!」徐瀅摸摸脖子,咬牙瞅了一眼,打開他架在桌上的扇子邊搖邊說道。

  他那點變化她怎麼會沒看清楚?既是委屈求全了,那何妨又再委屈一點?小兔崽子,竟敢跟她下毒手!

  後頭幫著流銀一起收拾的侍衛們簡直連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個徐鏞一定不是凡人,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幾次三番惹毛了宋澈後安然無恙活到現在的?說出來好讓大家膜拜膜拜啊!

  「不喝拉倒!」

  宋澈把茶潑了。

  徐瀅既不催他也不逼他,只波瀾不驚地坐在他的公案後拿他的扇子扇風,一面揚唇冷覷著他。

  宋澈瞪了她半晌,忍了又忍,最後吼來商虎:「泡茶!」

  商虎麻溜地去了。

  噴香的一壺大紅袍被端過來,又沏滿了一隻雨過天青的薄胎官窯的杯子。

  徐瀅擲了扇子,揭開碗蓋嗅了嗅茶香,這才放到一邊,望著對面的他說道:「早這麼樣多省事兒。」

  宋澈又瞪過來。

  她復又抖開扇子,斜覷著他說道:「聽說閩州天心岩的那棵大紅袍乃是當世茶質最好的岩茶,僉事大人這罐茶甘香繞喉,比起天心岩的茶還差了點,但是比起珠簾洞那一株又還好上幾分,我猜應該是產於天濂岩那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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