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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華從旁笑了笑,說道:「城裡也就一個金泉寺好些,聽說淮寧侯府的小世子每月初一必上金泉寺去,大奶奶好歹也是將軍夫人了,難不成還不避避嫌?」
琉璃瞟了她一眼,直了腰道:「說起淮寧侯府的小世子,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二奶奶十三歲時起,外頭就一直傳言你是小世子的未來夫人,到後來人家看不上你才沒訂親。怎麼,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沒死心,對小世子的行蹤這麼了如指掌麼?」
毓華臉色頓變,停住手上扇子站起來,「你說誰沒死心?!」
「瞧二奶奶這反應大的,那你這意思就是說死了心嘍?」琉璃拍拍胸口,涼涼地望著她,「既然承認死了心,那不就等於承認有這麼一回事了?依我說二奶奶你也就得了,當初在聖上面前丟了那麼大臉,也就咱們將軍好心,怕你嫁不出去,給你指了給二爺為妻。也還要多謝二爺不嫌棄你,要不然,這會子別說祈二奶奶也好小世子夫人也好,你只怕落到當姑子都有份了!」
琉璃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當潑婦的潛質,這種話如今都信手拈來了。本想說她落到當填房的份兒的,可一想人梅氏可是填房呢,可不能這麼當著人打婆婆嘴巴的。
「你給我閉嘴!」
論起罵架,生下來便端著大小姐架子的毓華可差遠了,人就是因為顧忌著那層臉面,所以被琉璃氣得兩頰通紅,都恨不得往她撲過來了。
琉璃端坐著,嘴角噙著一抹笑,氣定神閒喝茶。
梅氏沉下臉來:「夠了!」
毓華嫁進祈府來的緣由其實一直都是府里人不敢明言的尷尬,原本是聖上作主指給祈允灝的貴女之一,沒想到在她丟了那麼大臉的情況下,反被他倒指給了祈允靖!外頭私底下多少人在議論著這個,二房成親這麼些年來一直沒誕下子嗣,箇中原因她也不是猜不出來,但是聖上指婚,她又敢怎樣?只得把這苦水往肚裡咽了,維持著表面和氣。畢竟,她再怎麼樣也是她親兒子的媳婦兒,跟大房那個是不同的。
可是這會子卻被琉璃這麼赤*裸*裸地捅了出來,這怎麼能讓人不忿怒?這就等於是打了她跟她這一支的大耳光,這一刻,看向琉璃的目光里,竟是帶著十二分的憎恨了。
琉璃也瞧出來她在怪她捅了她的心窩子,在梅氏沒對她有企圖的情況下,她倒也不想把她當回事,可是眼下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讓祈允靖剛好就娶了她的生死仇人?做為仇人的親人,自然免不了要被帶累帶累的。何況,說幾句話算什麼,她還沒真正開始對她怎麼樣呢。
琉璃喝了口茶,笑盈盈站起來,「夫人這裡的碧螺春味道甚正。媳婦先告退了,明兒早上,定為夫人在廟裡好生祈福。」
☆、232 夫人出門
因為祈允灝日夜不見人,琉璃想知會他也不知通過什麼途徑,便也就沒起這個念頭,這夜裡早早歇了,便就預備著明早早些出門。
哪料到半夜裡忽然醒來,他又在身旁。他睡的十分警醒,她一動,他就睜開眼了。屋裡不知什麼時候點了燈,微微地照在床里,琉璃是以並沒有像上回一樣嚇到。
「怎麼了?」他見她呆呆看著她,帶著絲疲倦將她攬過來,閉著眼親吻她的頭髮。漸漸地又到她的全身,最後被她紊亂的呼吸一掃,索性又將她的衣服除了。
他總是狂熱的,琉璃倒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即使並不迎合,他也依然處處體貼著。
等到潮汐平了,他吻她的額角,氣息未勻地說道:「還疼嗎?」
琉璃想了下,搖搖頭。
他輕笑了聲,又拿被單將她裹了,收在胸前。「雖是暑天,夜裡到底清涼,可不能凍著了。」
琉璃閉著眼,覺得很安適,嗅著他身上殘留的胰子的味道,半日又睜開眼來,說道:「我明日去趟白馬寺,正想不知道怎麼找你,可巧你就回來了。」
他的輕喘忽然停住了,「白馬寺?」
琉璃感覺他不但喘息停了,便連呼吸都停頓下來了似的,以為他也像梅氏一樣反對,便道:「我持著王府的牌子,只是去上香,守城的將士沒理由攔我的。」說著看他目光炯炯,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心想橫豎是告訴他了,也不再惦記了,翻了個身就又接著睡了。
隔了許久,身後那雙手將她箍緊了,說道:「拿我的牌子去,早點回來。」
早上到點爬起,旁邊又沒人了,只余鎮國將軍的銅牌放在妝檯上。喚蕊兒傳水進來。沐浴完,正梳妝,月桂進來道:「將軍留下了李行和幾個人,隨咱們一起去。」
其實府里有府兵,大白天出個門,用不著再另外派人的。即使聖上有恙,太子慶王兩虎相鬥,那也還沒到人人自危的地步。不過既然留都留下來了,琉璃也就罷了。隨意問了聲:「他們不用當差嗎?」
月桂道:「李行的職務就是將軍的副將,是隨時聽命將軍吩咐的,將軍讓他做什麼。都是當差。」
琉璃嗯了聲。對鏡看了看。
祈允灝留給琉璃的人就是當初跟著李行去何府長房那幾個,這些人似乎是他的一個武衛隊,琉璃著意觀察過,一共是十二個人,他們個個英武雄壯,臉上臂上都有傷疤。一看便知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這次李行帶著六個,也就是說,應該還有六個隨在祈允灝身旁。
琉璃讓蕊兒看家,月桂海棠隨行,上了馬車。出門一路往城南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