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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點點頭,「往後咱們多照顧他生意便是。」

  屋裡沒了旁人,主僕倆度過了難得的安靜的一個下晌。

  日落時分李嬤嬤帶著身酒氣回來,見著琉璃坐在廊上玩墨團兒,蕊兒在縫衣服,便一隻腳踏上石階,叉腰道:「夜裡我還要去梨香院兒與碧雲她們吃酒,晩飯就不回來吃了。」

  琉璃撩眼看她進屋去換衣,低下頭又慢條斯理去搔墨團兒的耳朵。

  李嬤嬤換了衣又出去了,這一夜小跨院十分平靜。

  翌日是余氏的正壽,雖然慶賀過了,但本房裡幾個子女還是該去請個安的。

  李嬤嬤半夜才回,琉璃洗漱完時,她還睡得像只豬,便叫蕊兒拾掇好,一起去前院。

  晴日仍在繼續,琉璃腳下生風,不一會便到了長房外。不如想像中的祥和安謐。眼下的長房大院竟瀰漫著一股不安的氣息,院門口開著,廊下站著的兩個丫鬟面色驚惶,正廳中無人,反倒是側廂房傳來嚶嚶哭泣的聲音,蘇姨娘陳姨娘的小丫鬟都緊繃著臉站在門外,仿佛出了大事。

  琉璃才要去往余氏房中。那廂房裡就閃出一個人來。正是采芹,采芹火急火燎地問丫鬟:「吳大夫倒是來了沒有!這都要出人命了,還不去催催!」

  那驚惶不安的兩個丫鬟便就立馬跑了出去。

  琉璃認得那是丫鬟們的房間,不好去管人家的閒事。到得余氏門外,便聽她在內嘆氣:「看這丫頭平日也還正經,怎麼偏走上這條路?一大早搞得烏煙障氣的。」

  琉璃站在窗下,眼下無人通報,她也進不了去,便且在廊下等著,使了個眼色給蕊兒。

  蕊兒早有著萬分驚疑,當下就去了院門外。

  這時屋裡蘇姨娘也嘆起氣來:「姐姐別太難過,這也是她命中注定。只是這上好的日子憑白添了晦氣。讓人鬱悶。」

  屋裡默了會兒,而後余氏道:「這件事要壓下來,府里這麼多姑娘,若是讓外人知道出了這種事,必然有損閨譽。——你過去看看。錢長勝來了直接讓他過來。」

  琉璃聽得蘇姨娘要出來,忙咳嗽了聲,屋裡靜了靜,蘇姨娘道:「外面是誰?」琉璃恭謹地道:「今兒是夫人的正壽,琉璃特來給夫人請安。」

  說了等了會兒,蘇姨娘掀簾出來,淡淡地道:「是九姑娘。今兒院裡有事,夫人不得空受禮,姑娘且回去罷,改日再喚姑娘說話。」

  琉璃應了聲是,抬步往院門口走了。

  正碰上蕊兒要進來,琉璃拖著她上了去園子的長廊,到了無人處才道:「怎麼樣?」

  蕊兒臉色雪白,睜圓了眼睛,半日才擠出句話來:「太可怕了!明明是在梨花院散的酒席,不知怎麼跑到了西邊小葫蘆院去,跟人廝混到天亮,結果被人捉到了……」

  琉璃道:「誰跑到西邊?」

  「紅袖!」蕊兒咽了口口水,定了定心神說:「早上是倒夜香的僕人發現了她,她們說她當時睡得迷迷糊糊,身上一絲不掛,就一床破褥子裏著,身子底下,濕乎乎地……她,她們還說,她早就不是閨女了……」

  蕊兒一張臉騰的紅透了。

  琉璃也像個木頭人般呆了半晌。

  紅袖與人私下穢亂的事頓時在府里各個角落傳播開來,不管錢長勝如何下禁令讓人閉嘴,都改變不了府里下人男女之間**成風的事實。消息走漏到街頭巷尾,便有人將此事參了何老太爺一本子,何老太爺怒氣攻心,一個不支便病倒在床休了朝。

  老太太自然拿余氏問責,余氏早恨紅袖不爭氣,不管她如何喊冤,也在當日就將她遣了回去,這番又受了老太太排遣,便索性將她老子娘喚來,要到南邊兒找戶人家賣了,自此不准入京來。

  余氏要將紅袖賣掉的消息傳來的那天晌午,琉璃在小跨院搔著懷裡貓脖子冷哼:「倒不知要便宜哪個糟老頭子!」

  蕊兒不解:「姑娘這話怎麼說?」

  琉璃扯了扯嘴角,不作聲,配合著李嬤嬤立規矩去了。

  梨花院聚會吃酒那夜,散場時胡進藏在穿堂門後,而琉璃則躲在胡進身後的牆腳跟。紅袖帶著一身酒氣出來,與碧雲等人在三房外分了道,胡進尾隨她到了葫蘆院外,拿一塊浸過烈酒的布捂住她口鼻,拖到了院內。紅袖醉得暈暈乎乎,琉璃聽得胡進打了她兩巴掌,才丟了塊石頭進去。

  胡進做賊心虛,當即衣衫不整跑了,琉璃進到屋裡,見紅袖上衣已被扒了,被酒薰得兩頰通紅,兩隻手捂著胸,動作不堪入目,怕她凍病惹出事來,便就近去隔院拖了一床值夜婆子的破棉被將她包住。

  原本打算就這麼給她個教訓罷了,反正胡進也沒得手,然而活該鬧出後面這些事,琉璃才走到門口,就聽她喊要小解,還沒等琉璃到得床邊,就見一股液體已順著被角流下來,琉璃目瞪口呆,上前掀開她被子,只見整個下裳都濕了,這要是濕乎乎漚一夜如何得了?於是索性將她衣服全扒了,裏了被子,於是便有了第二日那些事。

  紅袖從前是不是處子她不知道,但那天夜裡胡進沒有得逞這是肯定的,他也不可能有倒回來再作案的膽子,所以紅袖的確冤枉。余氏還打著把毓華送進宮的主意,出了這種醜事,又怎麼可能再留她在身邊?即便不讓她死,也定然將她送得遠遠的,一個黃花大閨女被當做破鞋賣了,將來撿到的人豈非是白得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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