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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離點點頭:“色清味淡,卻暗香縈齒,回味無窮,算是酒中極品。”

  “那師父就多飲一些。”莫清塵說著又為他斟滿,隨後自己端起另一個高腳玉杯,一飲而盡。

  不多時,一壇落梅白露便只剩下一小半,莫清塵卻始終一言不發。

  顧離嘴唇翕動,想要說什麼,卻被莫清塵打斷。

  “師父,您再嘗嘗這個。”莫清塵說著打開另一個酒罈封口,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接著石桌之上出現兩個白玉小蠱,莫清塵手中酒罈一斜,琥珀般的黃金美酒便緩緩流入白玉小蠱之中。

  “師父。”莫清塵雙手舉起一個小蠱向顧離送去,顧離接過來一飲而盡。

  濃稠的酒液如瓊脂流漿,一點一點的從舌尖拂過,順著喉嚨緩緩流入腹中,留下絲絲苦澀。

  靈酒入腹靈氣騰地散開,卻灼而不烈,無比舒泰,等過了片刻,舌尖的苦澀漸漸轉為甘甜,苦澀與甘甜糾纏,反而令酒的味道更加醇厚奇異,慢慢的那甘甜就漫過一切,妙不可言。

  “好酒”顧離贊道,這樣的酒無疑更合他口味。

  莫清塵也不作聲,酒杯空了就重新注滿,一杯又一杯的喝著,不多時雙頰便嫣然起來。

  顧離終於正了神色,定定望著她道:“清塵,你生氣了?”

  莫清塵神色平淡的道:“沒有。”說著拿起酒杯再喝一杯。

  顧離按住莫清塵衣袖:“清塵,你可是在生師父的氣?如果心中煩悶,還是莫要飲酒。”

  莫清塵澀然一笑:“清塵怎麼敢生師父的氣,又有什麼資格生師父的氣?”說著再喝一杯,眼睛晶亮的望著顧離,“師父也從來不在心中煩悶之時飲酒麼?”

  一句話說的顧離再也不知說些什麼,只得默默看著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眉頭越皺越緊。

  昔日的小女孩到底是長大了,她,她怎會生出那樣的心思?

  閃過那個念頭,顧離頓時偏過頭去,不再與莫清塵越來越晶亮的眼睛接觸。

  耍酒瘋的事莫清塵是干不出來的,覺得自己有些醺醺然,便把酒罈推過去,呵呵笑著道:“師父,沒想到這酒還挺易醉人,清塵不能再喝了,你來解決吧。”說完站起身,還不忘抱起剩下的那壇落梅白露,晃悠悠的向屋中走去。

  走到一處偏巧有塊石頭,是通天風虎獸無聊時磨牙用的,又光又滑,莫清塵本來就去演武堂連打幾場,又累又乏,此刻又連喝兩種靈酒,酒入愁腸人易醉,腳下就發飄起來,踩到石頭上身子立刻直直往前飛去。

  “清塵。”身形一動立刻扶住莫清塵的顧離低低嘆息,二人這樣的身份怎麼能生出其他心思,若是其他女子躲開就是了,可她卻是自己的徒弟。

  “師父,看來我真的喝多了。”莫清塵一手抱著酒罈子一手揪住顧離衣衫,仰著臉笑道,笑容無暇,卻掩不住眸中的情意。

  顧離觸電般移開目光,扶著莫清塵進了屋:“清塵,你好好休息,別再多思傷神。”說完轉身欲走。

  卻聽身後莫清塵喃喃道:“師父,您別再躲著我了,若是,若是實在不願看到清塵,清塵明日就下山去……”

  顧離霍地轉身,再也顧不得其他道:“清塵,你莫要亂想,你回山還不足一年,不是出去的時候。”

  更何況,她把合歡宗得罪的死死的,平日在門中也就罷了,若是出去遇到,孤身一人難免吃虧,等過上兩年風波漸漸平息總會安全些。

  莫清塵卻一笑:“可是師父躲著我,連小竹峰都不願回了。”

  顧離一頓,他這段時日不在小竹峰,其實是出去尋找琉璃石心了,正是為了那件寶衣,當然也有避開之意,想讓小徒弟冷靜一下,以她通透靈慧的性子能夠想開也未可知。

  原本不欲把此事告訴她,可看她這樣子,平日面上不顯卻鬱結於心,萬一生了心魔卻是麻煩,就道:“當日不是從你這裡拿走一塊五階海獸的魚皮麼,那位擅長煉器的師兄說若是加上一些物品防禦性能更佳,我便出去尋了一物,這才耽擱了時間。”

  莫清塵聽了心中鬱悶掃了大半,卻還是問道:“那師父不是不想見我?”

  顧離搖了搖頭,卻又覺得有些怪異。

  莫清塵心中偷笑,再問道:“那師父以後也不會出去了?”

  顧離頓了一下才道:“若是無事自然不會出去。”

  “那師父有事出去不會再一聲不吭?”莫清塵繼續問道。

  顧離脫口而出:“不會的。”說完卻愣住,怎麼這樣一來好像自己是徒弟似的,出門還要交代。

  不知其他師兄姐也是如此麼?想到這裡不由困惑起來。

  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師尊流觴真君當年看他的眼神,甚至現在,師尊有時候還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與大師姐,想來也是覺得徒弟又麻煩又棘手,偏偏還放手不得。

  養兒方知父母恩,顧離心中詭異的生出這個念頭,再想到自己的小徒弟,卻更加覺得尷尬荒謬,又在尷尬之外生出些手足無措來。

  其他師兄姐的徒弟若是有了那樣的念頭,他們該如何自處?

  不知為何,顧離心中隱隱覺得其他師兄姐遇到這種事的反應絕對不會是手足無措,思及此處心中忽然不敢再深想下去。

  誰知令他更加無措的事來了,就聽莫清塵慢悠悠的問道:“那清塵的寶衣可煉成了?”

  “師父——”見顧離忽然愣住,臉漸漸變紅,莫清塵納悶起來。

  “清塵,你今日喝了不少酒,還是改日再說,改日再說吧。”顧離艱難的說著,就要往外走。

  “師父,你之前說的都是安慰我的,其實你就是一直在躲著清塵對不對?”莫清塵聲音幽怨起來,心中卻暗暗偷笑,不是她有意逗他啊,實在是師父的表現太有趣了。

  “沒有,清塵你別亂想——”

  顧離話未說完又被莫清塵打斷:“那清塵的寶衣呢?”

  白影一閃一個物件向她丟來,隨後就見顧離如旋風般奪門而去。

  莫清塵被這番變故弄的愣住,好一會兒才低頭,臉上頓時石化。

  好半天,她才撫撫額頭道:“這下好了,師父恐怕一輩子都不打算見自己了。”

  出乎莫清塵的意料,第二日顧離居然沒有逃跑,還做了早餐等她來吃,只是每當她目光看過去,臉色就變得尷尬,耳根都微微泛紅,再無平日雲淡風輕的模樣。

  莫清塵心中暗笑,看來是被自己昨天逼著答應的以後無事不會出去,他向來是言出必行之人。

  只是看著顧離的樣子到底有些不忍,就起身道:“師父,清塵先去演武堂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忽來的殺機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忽來的殺機

  “師父,當日與合歡宗最後一人比斗,清塵似乎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境界,繁花衍木劍訣威力突然大增,可這些日子去演武堂與人切磋,卻再也捕捉不到那種感悟,您知道是怎麼回事麼?”接連去了一段時日演武堂,莫清塵卻沒找回當日那種感覺,忍不住問顧離。

  顧離笑笑:“清塵,你可知道劍修一生追求卻只有極少數人能掌握的是什麼?”

  莫清塵搖搖頭,劍修雖橫掃同階修士,可進階卻甚是艱難,所以劍修並不多,她至今沒遇到過,對那個流派沒什麼了解,只聽說四門八宗中武夷派劍修頗多。

  “劍意,他們一生孜孜以求的便是劍中之意,通劍意而知天道,所以領悟了劍意的劍修實力遠超同階修士,不過能夠領悟劍意之人極少,就如天道一般是玄妙不可言說的。那一**機緣巧合進入心神合一的狀態,繁花衍木劍訣蘊含了劍意,就會產生一種勢,處在那種勢中的人便會被劍意左右,所以你才會覺得繁花衍木劍訣威力大增。”顧離耐心道。

  莫清塵一手托腮,眉頭微蹙:“師父,那如何才能掌握劍意呢?”

  “我們道修和劍修不同,哪怕是習練了某種劍訣,又機緣巧合領悟劍意,其實那劍意也不是純粹的劍意,而是劍意與法意的結合,同樣會產生一種勢起到制敵的作用。”顧離繼續道。

  莫清塵眼前一亮,道修領悟的劍意其實是劍意和法意的結合麼?她似乎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什麼,卻又說不出究竟。

  “師父,那道修習練劍訣產生的劍意比之純粹的劍修,威力是不是略遜一籌?”莫清塵再問。

  顧離淡然笑道:“無論是對劍的理解還是對法的理解,究其本源都是對天道的理解。”

  莫清塵恍悟:“那就是不會有高低之分了?”

  顧離點頭:“各有千秋而已,若是日後有機會和劍修切磋一番,你或許能有更清晰的認識。”

  莫清塵咬唇:“師父,說了半天您還是沒告訴清塵,如何掌握劍意。”

  “清塵,你說如何掌握天道?”顧離含笑問道。

  莫清塵怔住,隨後道:“師父,是清塵急躁了。”

  接下來的日子,莫清塵白日去演武堂與人切磋,夜間修煉功法,無論是對法術和劍訣的運用還是修為的增長,都日益提升。

  這一日,她再次去了演武堂築基修士比試的場子,那裡正圍滿了鍊氣修士和築基修士,有一對築基修士正打得激烈。

  莫清塵靜靜佇立凝眸觀看,這二位師兄她都與之交過手,雖然僥倖得勝,卻不得不承認二人實力頗強,各有獨到之處。

  “好”當勝負已分,場子外爆發出喝彩聲。

  輸了的那人也不沮喪,拱拱手瀟灑的躍下台去。

  得勝的人神色平靜的立在原處,等候下一個人的上場。

  莫清塵想了想,縱身一躍跳上台去,施了一禮道:“師兄。”

  “啊,莫師叔又來了”場外眾多圍觀的弟子興奮的歡呼道。

  常來演武堂的人誰不知道這些日子莫清塵日日來此,每場比斗都精彩紛呈,至今還未有敗績,甚至勝了一位築基後期修士。

  台上那人神色一僵,隨後沖之前的修士喊道:“張師弟,你不是約我一起去坊市取東西麼,哎呀,差點忘了”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下台子,拉著還沒回過神來的那位張師弟飛奔而去。

  莫清塵一怔,隨後掃向其他小場地,只有兩個小場子上各有一位築基中期和後期修士在等候對手,見莫清塵目光望來,不約而同的跳下台子,只聽一個道:“糟了糟了,今日不是和劉師妹約會的日子麼,我怎麼給忘了,這下師妹該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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