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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要拔出池枚復發的陰影,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一段時間。

  邵博聞愣了一小下,差點沒笑成謝承附身,他知道這樣不穩重,可沒辦法,沒有父母梗在中間的日子,才該是他們的生活。

  “好,我帶著你,你帶著路總,路總是個股東,去吃老袁的,可以說走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  “法律是無所謂的,重要的是判決。”--加繆爾

  第113章

  出發那天,常遠讓邵博聞改道去了趟三院。

  這是池枚發病以後常遠第一次帶他來探望,常遠沒進去,也沒驚動他爸,他就在邵博聞和虎子的陪同下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然後悄悄地離開了。

  這也他第一次跟邵博聞一起去旅行,第一次去見這人的親朋,很多事都是第一次,常遠在嘗試著讓自己學會過上一種不動搖的生活。

  因為這點耽擱,他們直到夜幕降臨才抵達C市。

  餐飲一般都要堅持到最後才放假,邵博聞沒給老袁通氣,直接擰著家屬殺過去,常遠一個不慎就看見了一個原汁原味的老袁。

  老袁雖然滿口臥槽,店名卻很文藝,叫“緣來”,門口服務台的小妹不是特別膚白貌美,可笑容燦爛,有種讓人不自覺想回以微笑的感染力。

  姑娘認識邵博聞,見了他就熱情地喊“邵哥”,叫他兒子“虎砸”,常遠的待遇就高級多了,他是“帥哥”。

  虎子對這裡很熟悉,簡直跟到了自己的地盤一樣,哈哈哈地撒開短腿就往裡沖,門口右邊有個兒童區,滑梯的顏色都是路總的最愛,反正是他自己挑的。

  常遠怕他撞到,追著他屁股後頭跑,他進了店面,才發現裡頭的空間比外頭看著的還大,有他在外面看不見的場景,比如大廳中間有人在挑事。

  那裡站著三個人,兩個是服務員打扮的女生和一個穿著迷彩色系的中長棉襖的男人,也坐著三個,衣著單薄得不應季、顯得有些流里流氣的顧客。

  常遠看見中間那個年輕的服務員將黑色的餐盤像個盾牌一樣抱在胸前,用一副著急哭的表情拉扯著迷彩服。

  那男人側對著常遠,五官並不出眾,面相看著有些凶,理著小平頭,個子目測跟邵博聞差不多,只是體型更寬厚一些,他完全沒被服務員的力道影響,晃都沒晃地擺了擺手,然後猛地朝前方伸出,將坐著用餐那人的右手摁在了餐桌上。

  餐廳里自帶的BGM和噪音都沒壓住那一聲“砰”,蹦起來的餐具側面透露出他使了多大的力氣。

  “摸,摸你媽了個逼!吃飯就老老實實吃飯,不想吃就給老子滾蛋,向人姑娘道歉!”

  常遠雖然不明就裡,可他一聽那嗓門就知道小平頭就是老袁。

  坐著的那位顧客滿臉通紅,明顯是喝多了,他疼得在椅子裡打了個擺子,掙了兩把沒能抽出手來,便齜牙咧嘴地吼道:“道你媽,老子就摸她屁股了,摸了!怎麼著了?”

  動口的同時他還不忘動手,揮起另一隻手要去襲擊老袁的臉。

  餐飲行業女服務員被人占便宜的事屢見不鮮,有些人是平時就不是東西,還有些是衣冠禽獸,喝醉了就原形畢露,要求陪酒、摸手摸屁股,什麼妖魔鬼怪都有。

  抱盤子的姑娘直接哭了,一方面是被人騷擾了屈辱和委屈,另一方面是被老闆在公共場合挑開了覺得顏面盡失,她的表情難堪至極,用盤子擋住了臉一副抬不起來的樣子,不停哀求老袁算了。

  這種行為直接助長了顧客得寸進尺的氣焰,讓他忍著痛苦都要嘰歪:“就是,關你媽屁事,傻逼!再不放手當心老子對你不客氣……啊!艹,嗷……疼疼疼疼……嘶……”

  “不怎麼,摸了就他媽揍你,”老袁冷笑著說完,身體幾乎沒動,但不知道幹了什麼,常遠就見那醉漢就瞬間塌下肩膀,七拐八彎地“嗷”成了一首歌,高低起伏,充滿了傷痛的情感。

  跟醉漢同桌的另外兩人躥起來,用食指對著老袁,上手要來阻止或者揍他。

  老袁沒吭聲,擰人胳膊的手勁加重,剩下那隻手在桌上一挑,透明的空啤酒瓶在空中轉了兩圈接著被他抓住細頸,在空氣中警告性十足地晃了晃。

  摸人那個慘叫一聲,食指的主人嚇了一跳,可能是覺得就這麼收回去有點弱慫,頓了兩秒,生硬地往上去撩了個劉海。

  常遠覺得這畫面莫名有種喜感,他笑了笑,發現自己對老袁的第一次實體印象竟然是人狠話不多。

  很快,那三個顧客在老袁的大流氓殺氣下被迫道了歉,第一次聲音小了,老袁不滿意,又用酒瓶逼著別人嚎著來了一遍,二流子們覺得折了面子,扔下現金連零錢都不要了,惡狠狠地瞪著老袁東倒西歪地離開了。

  服務員的委屈這算是到了頂,只能走下坡路,她哭得更加厲害,老袁在旁邊嘀嘀咕咕地勸,彎著腰,臉上堆著笑,又神奇看不出凶了,反而有些憨厚。

  邵博聞後來居上地逮住了虎子,抱著用肩膀撞了下常遠,心情不錯地說:“帥哥,你去下問問老闆,那桌有人沒有。”

  常遠看了他一眼,滿足了他想給老袁一個驚……嚇的願望,他走上前去問道:“你好,我們能坐在這裡嗎?”

  “可以可以,坐吧,我馬上叫人來收……收……收……”

  老袁沒有聽出常遠的聲音,他心比較大,每天接觸的人也多,由於他是邊說邊回頭,話到這裡他將將轉過來,入眼的先是一個年青的男人,比自己矮,眼神溫和、臉上帶著笑,皮膚有點白,模樣用時下流行的詞來夸算得上是一枚鮮肉了。

  長得好看的他走南闖北地沒少見,而且還是個男的,直男老袁當時任何想法,只當他是個普通的顧客,可等他的目光再往後延伸一點,眼睛霎時瞪成了一對銅鈴,震驚到結巴了。

  他又驚又喜,心裡埋汰邵博聞這狗日的來了都不說一聲,一邊又注意到常遠跟他兄弟明顯是一夥來的,那這人……

  老袁的大腦被這次突襲搞得有些卡機,他的眼珠子對面三人臉上轉來轉去,重點打量常遠。視覺上還沒習慣這一家三口都是純爺們的組合,腦筋卻又開始拐彎,心想邵博聞還挺會挑,找的對象別說還怪有氣質的,這玄乎玩意兒難得,有錢有才都不一定能有。

  虎子坐在他爸的胳膊上,見老袁看到了自己,就把頭一歪,裝可愛、裝乖雙管齊下,笑得蘋果肌嘟成了一團,說:“大伯(bai)好。”

  老袁“好”了一疊聲,沒工夫看他,就隨手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薄荷糖抬到他跟前,他最近肺熱上火,被醫生耳提面命地在克制抽菸,臨時養成了到處在店裡順糖的壞習慣。

  結果虎子雞賊地瞟了瞟,把嘴一癟,不要,像他這種童子軍級的股東,只有奶糖和巧克力才配得上他的身份。

  老袁鄙視了他的小合伙人一眼,將糖塞了回去,魂也終于歸了位,他在邵博聞肩膀上捶了一拳,同時看著兩成年人笑道:“你們大爺的,來了也不吭聲,坐屁啊坐,沒你們的位子,去,門口取票排號去!”

  可他一邊這麼說,一邊又口是心非地招手叫來服務員,讓人去收拾個靠里的小包間。

  常遠第一次見老袁,大概是掏過了心窩子,心裡沒有剛認識的隔閡感,感覺親切而熟悉,他主動伸出手笑道:“袁哥,我來蹭吃蹭喝了。”

  袁何苦一巴掌拍過來,力道十足跟常遠握了手,一副老大哥今天真開心的樣子說:“可拉幾把倒吧,你可是我們路總的爸爸誒,尊老愛幼,我只有給你們當服務生的資格,走走走,坐著說去。”

  四個人穿過走廊進了一個六人小包廂,對著坐下來,沒有點菜程序可是菜上得飛快,嘈雜聲被隔絕掉許多,氛圍變得適合喝酒談心了。

  老袁先問了邵博聞過來幹什麼,得知他純粹是過來玩,登時猛倒醋油瓶,控訴同樣是老闆,憑什么姓邵的又是家屬又是休假,他老袁就得寂寞地與加班為舞。

  邵博聞長途過來餓得夠嗆,只有一根筋在聽他說話,剩下的心神三分在餵虎子、三分在給常遠夾菜,還有三分留給自己在扒飯,忙得不可開交,於是特別敷衍地一句給老袁打發了,他說:“你還小。”

  老袁作為在座里最老的一個,氣得把涼拌木耳上面那坨綠油油的芥末直接攪和了。

  邵博聞不怕辣無所謂,常遠留意了也跳過了這盤地雷,只有虎子挑一勺漏一半吃得自顧不暇,邵博聞一小會兒沒注意到,他自己筷子戳了塊木耳的邊,三抖兩抖地塞進嘴裡,直接辣哭了。

  然後老袁為自己的手賤道了十分鐘的歉。

  虎子不能原諒他,邵博聞就學著之前老袁在大廳嫌棄二流子的樣子,一直讓他大點聲,老袁看在虎子眼淚汪汪地份上忍了他兩次,第三次實在覺得喪權辱國,管不住那張臭嘴,把邵博聞日來又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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