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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聲蹲在他對面,滿腦袋都是問號:“是吧?可是安哪兒呢?沒地方啊。”

  張潮在江秋萍右邊蹲下來,指著骸骨的手腕說:“這裡試試,看能不能插住。”

  江秋萍就捏著那個勾著的小木手往白骨的關節處插去,但事實很快證明這位置或者想法不對,木手和白骨沒法連接。

  寄聲看此路不通,立刻奉獻出一個新的主意:“江大哥,不然你用拿線系住它小臂的骨頭呢?”

  王敬元看他們研究的熱火朝天,出於好奇也蹲了過來。

  張潮不太贊同:“那木手這部分不是沒有用了麼?我以為它既然跟濕婆原本的手勢不同,肯定有它必須改變的道理。”

  寄聲什麼道理也不明白,只好回頭去看床的方向:“六哥,你覺得呢,這裡邊兒有啥道理?”

  李意闌離得老遠,就聽他們七嘴八舌了,細節一概沒看見,能講得出所以然才有鬼了,他聞言就想下床去觀摩,可摸到了被子還沒來得及掀開,就被知辛按住了。

  “你剛醒沒多久,坐著吧,我去看看。”

  這話要是換做屋裡正蹲著那幾個來說,李意闌多半還是會起來,可當知辛含笑看他的時候,李意闌發現自己難以拒絕。

  知辛在他這片刻的遲疑中站了起來,安撫地拍了拍李意闌的肩膀,轉身去了白骨那邊。

  寄聲看他代表的是自己的六哥,連忙用蹲著的姿勢往旁邊挪了一尺多,招呼道:“大師這裡。”

  知辛對他點頭笑了笑,蹲下來正好跟江秋萍面對面,後者想起他非凡的見識,主動將木雕遞了過來,知辛雙手合十沒接,溫聲道:“我就湊個熱鬧,你們不用管我。”

  ——

  廚房裡一切正常,什麼異物都沒有,但王錦官還是讓人將所有可以入口的東西全換走了,連鹽巴和醬料都沒放過。

  之後三人轉戰到耳房,從枕芯里剖出了一些能證明假伙夫是刺客的藥瓶和暗器,除此之外,眾人期盼的信函、密件一概沒有。

  地磚和牆面也都仔細地敲過,沒有密室也沒有暗間。

  沒有收穫,王錦官也沒必要逗留,抬腳就走。

  吳金則是有些被這個臥底的縝密和遠見給驚到了,在心裡想要是每個刺客都這樣,那他們就是抓住了一百個又有什麼用?

  呂川翻找的時候非常積極,這會兒卻心不在焉起來,不知道心裡在琢磨什麼,連王錦官毫不避諱的視線都沒發現。

  王錦官走到門外,回頭見他還沒有回過神來,頓了頓出聲打斷了他:“呂川,你走神走的厲害,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呂川被驚了一下似的看向她,搖著頭自嘲地笑了起來:“沒有,我只是覺得有點兒震驚,以我這個首輔前死士的身份,在自家晚輩的屋裡,竟然一丁點線索都沒找到,說出來我自己都不敢信。”

  一般來說,同一幫師傅教出來的人,在武功招式、偽裝的伎倆和暗號密件的使用上都免不了會有相似的影子,可呂川在這間屋子裡的感覺十分陌生。

  比如他之前會在銅盆的底部貼一層銅箔,造出一個隱蔽的空腔,用來那些不能隨時銷毀的小紙條,會統一用《四庫全書》做密鑰,用數字不同的書籍名稱以及排序傳遞簡單的消息……然而這間屋裡沒有呂川所熟知的那些手腕。

  也許在他詐死潛逃以後,首輔那邊也像抹掉他的存在一樣,用全新的人和方式頂替了原來的。

  呂川倒不是傷感被人棄如敝屣,他只是覺得遺憾,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還朋友的債,實際上卻也沒能幫上李意闌幾分忙。

  “我敢信,”王錦官忽然說,“我以前跟所有人一樣,覺得行久不適合吃刑獄這碗飯,現在卻覺得他做得也不比他大哥差,後生可畏,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其實我能感覺到,你這次是真心想要幫他,所以盡力而為就行了,反正你一個人,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人一直都冷冰冰的,可這瞬間呂川忽然覺得她的心其實很軟,會不遠千里來她的小叔子,也會在落寞的時候安慰別人。

  呂川笑了笑,一腳踹在了身旁的竹塌上,本意是想藉此發泄內心的低迷,可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大喝一聲“嫂子說的有道理”,竹塌那頭卻有東西先沖了出來。

  呂川張開的嘴沒合上,保持著這個傻樣定睛一看,發現落地的是個深棕色的捲筒,中間纏著幾圈同色的線,有大半尺來長,乍一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藏得這麼用心,肯定不可能是草紙。

  吳金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與此同時,雄渾的鼓聲忽然奏起,有人在前邊的衙門口敲響了登聞鼓。

  眼下正在懸賞,如果擊鼓的人不是鳴冤,那就只能是為了取賞。

  擊鼓者被事先交代過的衙役快步領進後院,李意闌抬眼發現來人是個白衣的年輕書生。

  這書生站定後先沒說話,而是拂袖撣衣地作弄了一通,忙完了才弓腰拱手地說:“區區不才杜是閒,為求賞金五百兩而來。”

  李意闌肯定自己沒見過這人,但此人的聲音和語氣辨識度又極高,拽文弄字的滿是古意,李意闌眯著眼睛只稍微想了想,很快就記起這人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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