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李意闌應了一聲,說:“這就是我懷疑他的原因。”

  江秋萍的思緒在吳金和伏火粉之間躥了幾躥,還是搖了搖頭:“我沒覺出有什麼不妥。”

  李意闌解釋道:“我們初識那天,我父親介紹向我介紹過你們的官職,你是訟師,吳金是都門郎。而都門郎隸屬於巡防營,和軍中秘職的火器營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

  “你、張潮和寄聲聽到三黃伏火粉都毫無反應,吳金的學識遠不如你,他不是許別時那種痴迷機巧的頑童,也不像我,看過錢大人的卷宗筆記,可他卻能細數出伏火粉最主要的用處來,這點讓我非常在意。”

  江秋萍沒想到他還記得那麼久與那麼多話里如此不起眼的一句,佩服得只好在心裡默念人外有人,告誡自己以後要更加謙虛。

  他心情不錯,便有了胡扯的閒情,瞎猜一通道:“司獄大人是不是在信里說,吳金的大表哥在火器營里當著個什麼差使?”

  “有沒有大表哥我不知道,”李意闌好笑道,“我爹只說,吳金以前就在火器營里當差。只是跟的都統垮了台,才被打亂了編制分進的巡防營。”

  江秋萍想起吳金那個毛毛糙糙的德行,有點無法想像他明杖執火守在鳥槍和炮台邊的樣子,不過只要吳金沒有背叛他們,隨便他以前在哪裡任職江秋萍都無所謂。

  他慶幸完了,腦筋再度活躍起來:“我想問大人的自己人,都包括哪些人?”

  李意闌有些排斥這個問題,不過還是光明地答了:“你我一行共同從黎昌而來的五人,和我大嫂。”

  “道長昨日才來,之前也沒露過面,暫時排除他的嫌疑,就只剩下,”江秋萍忽然看了他一眼,遲疑地說,“呂川了。”

  李意闌內心深處還是願意相信呂川的,不過他沒反駁,但也沒像以往每一次那樣應一聲,而是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呂川目前不在饒臨,今天什麼時候、如何去探訪春意閣就是我們的事情。屆時若還有阻力,那就說明走漏消息的人不是呂川,而是……”

  他食指朝下,點著大塊青磚石鋪就的地板方向,聲音很輕地說:“這裡的人。”

  江秋萍立刻心神領會,這是隔牆有耳的意思,可他接著又一想,就被心裡蹦出來的設想給嚇了一跳,他有點錯亂地說:“可你的隔牆兩邊,一邊是我,一邊是、是大師啊。”

  知辛從不摻和他們的討論,連吃飯都不在一起,反而是李意闌眼巴巴地想往隔壁湊,還總是苦於沒有時間。

  在他心裡知辛完全是案子之外的人,李意闌從沒往這方面想過不說,江秋萍一提出來還給他唬得一愣,李意闌啼笑皆非地擺著手說:“和大師無關,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江秋萍頂著一張茫然的臉看他。

  李意闌低聲說:“得知不是吳金之後,我又在想,是不是糧廳或著議事廳外值守的衙役中的某個人,因為他們是最方便,也最直接能夠聽見我們說話的人。”

  江秋萍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也悄聲道:“那大人可有目標了?”

  “還沒,所以想找你商量商量,我有個粗糙的計劃,你推敲一下,晚些我們再合計一下可行與否,”李意闌招了下手,江秋萍便將耳朵附了過來,聽他嘀咕了一通。

  聽完他臉上有些驚訝,又有幾分覺得可行的喜色,說了句要回去想一想,便眼睛也不看地面,魂不附體一樣走了。

  寄聲不在,江秋萍又一走,屋裡忽然就顯得冷清了,冬天的風沒有定向,四面八方似乎都有寒氣灌來,李意闌覺得有點冷,起身到門口要去關門,可沒等完全合上,外頭就來了個和尚。

  李意闌眼前一亮,反道而行又將門拉開了。

  知辛站在門外,見門不扣而開,便將手裡捏著一沓紙隔著門遞了進去:“這是上午應承你的藥方,大多是食補一類,你得空了找個大夫來看看,哪些比較適合你。”

  李意闌想跟他說說話,便接過了藥方將他往裡面請,笑著道:“大師不就是大夫麼?”

  知辛本來想說就我這半吊子,哪兒看顧得了你,可李意闌氣色不好,知辛不想掃他的興,只好說著“恭敬不如從命”,跟著他進去了。

  坐下後知辛細細地壓著他的手腕,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想嘆氣又不忍心,只好憋了回去,臉色也說不上黑或沉,反正不像平時那樣自然。

  李意闌的脈象,搏動比上次探的時候又弱了一點,陰虛內熱、舌苔稠黃,隱隱有點肝火過旺,易咳易嗽的跡象。

  知辛移開指腹,慢慢將李意闌的袖口給拉了下來,有些大夫確實有這麼細心,他自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拉好了還像安撫小孩一樣在李意闌腕口拍了拍,準備起身去廚房一趟。

  打算煮兩個蜂蜜蘿蔔什麼的。

  可那點遮掩落在李意闌眼中,忽然就像是被鵝毛掃到了癢處一樣,讓他的心肝在胸口地動山搖地顫了顫,可他還沒來得及從中品味出原因或者結論來,知辛就已經露出了站的趨勢。

  潛意識裡李意闌希望時間能留在剛剛的那一刻,於是他的身體先於理智,一把拽住了知辛的手指。

  知辛應激頓住了,看了看相握的指尖再去看他,沒有甩開,只是溫溫吞吞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