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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也是,”江秋萍腦子轉過彎來,一口氣嘆到一半又有點想笑,便揶揄道,“不過大人這心眼,可不像是憨厚的武官會有的。”

  李意闌被訓了個正著,忽然就有點笑不出來了,當年他在清吏司的時候,心裡確實是沒這麼多彎彎繞繞的。

  江秋萍見他不說話,手上的筆也停了,頓了頓,直接說了:“大人,我有個疑問。”

  李意闌:“你說。”

  江秋萍:“我覺得吳金說的沒錯,所謂兵貴神速,搶占先機至關重要,踹門的提議確實不妥,可我們之中除了我,或許還有王道長,其他人都是有能力悄悄潛入春意閣探查的,我不知道大人為什麼要等?”

  “這個我待會兒再回答你,”李意闌話鋒一轉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江秋萍點了下頭,沒做聲,聽對方拋出了他的問題。

  “在考慮到我們所有人都處在監視的情況下,我派寄聲和張潮兩個人去找木匠的妻子。當初按照我的設想,他們可能會遭遇攔截,所以我私下叫大嫂提前去找人,防的就是寄聲和張潮帶著那婦人,一旦被劫了不好脫身。”

  “可結果讓我意外,當天去到木匠妻子家的三撥人里,被監視的寄聲和張潮,反而還不如監視者去得快,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這件事昨晚議事時李意闌提過,但江秋萍並沒有放在心上,王錦官不愛說話,因此到現在他也不清楚這個本該離去的女人是怎麼神兵天降,趕在所有人的動作之前將木匠的妻子和濕婆木雕給轉移走的。

  江秋萍想當然,又吃驚地說:“第二波人難道不是跟著王……捕頭去的嗎?”

  對於怎麼稱呼提刑官的嫂夫人這件事,他一直覺得不好辦,想來想去還是從了寄聲,用王錦官以前的職務相稱。

  李意闌篤定道:“不是,沒有人跟著她。你記不記得,她出門時帶了個黑紗斗笠?”

  江秋萍點了下頭,示意記得,可這跟沒人跟著她有什麼關係呢?

  李意闌看到他不解的神色,笑著解釋起來:“我大哥這位夫人是個追捕的高手,縱使是高手也很難盯得住她。”

  “她昨日騎馬往西門去,臨出城門前進了一家旁邊就是鏢局的酒樓,點了些吃食,稍後去了趟茅房。”

  “茅房裡有一個身形和她相當的女鏢師,這筆交易前天就已經達成了,任務是押送一匹棕馬,穿她的衣服、戴她的斗笠,出城跑個三四十里再回來。她自己換上托鏢師帶來的男裝,另騎著一匹事先寄在那客棧的馬去了樂墾村。”

  “原來如此,”江秋萍胸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心說他們能夠想到和做到這一步,除了比自己更多思索和推敲,也著實沒什麼其他的途徑。

  他自問還算費心費力,如今看起來還是不如人,不過江秋萍心裡沒有不服氣的憤懣,相反他覺得自己很幸運。

  他認識了一個才德配位的上司,也由他結識了好幾個朋……不,有什麼地方不對!

  江秋萍猛然剎住了有緣的感慨,他盯著地面,眉心明顯地皺出痕跡來,腦子裡全是電光石火的閃念。

  王錦官的金蟬脫殼周密而迅捷,即使有人跟蹤應該也甩脫了,不然木匠的妻子和木雕不會落到衙門裡來,那搶在寄聲和張潮前面翻亂那屋子的人,就只能是本來跟蹤他們倆的人。

  這些暗處窺視的人,趕在他們之前打算去抹殺或洗劫木匠留下的東西,萬幸王錦官棋高一著,可一隻鷹的眼睛,是怎麼看透人心的呢?

  江秋萍心口重重地一跳,近乎在他腦海里撞出了一種疼痛感,他眼波凌亂地抬起頭,裡頭滿是痛心和不可置信。

  接著江秋萍艱難地張開嘴,用一種受傷的神色說:“大人的意思是,我們之中有……內鬼嗎?”

  這樣也就說得通了,為什麼他們會在於師爺的院子裡撲空,為什麼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似乎在被人跟蹤,為什麼他們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而總是沒有新發現,原來這是因為他們和背後的黑手之間,根本沒有秘密可言嗎?

  那大人這回在提防的人,江秋萍冥思苦想道:是誰呢?

  第33章 聽瓮

  申時一刻,扶江駐點。

  呂川不可能無功而返,所以老堂使的話他聽完片刻後就有了決斷,好說不行他就威逼。

  這念頭方一落地,呂川就身形如電地躥了出去,移挪間他左手抬起捏成擒拿鎖喉裝,右手按上腰側的刀柄,分別從前、左、右三個方向封住了堂使的去路。

  對方明顯沒料到他會忽起殺招,帶著一點反應不來怔忪立在原地,連招架的意圖都沒有。

  呂川攻勢凌厲,轉瞬就欺到了跟前,爪手前端的指腹近乎已經能感受到對方頸間的熱度了,可就在這時一隻手背上有些小細斑的手卻憑空從右側出現,橫插進他和堂使之間,然後穩穩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命脈之一的手腕如此輕易地就被人拿在了手中,呂川暗自大吃一驚,感覺得出自己技不如人,又見對方在優勢上卻沒有更進一步,擺明了是不想與他做無謂的爭鬥,便識時務者為俊傑,卸掉了周身所有的殺氣。

  對方也給面子,呂川的手才離開刀把,他也五指一張,將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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