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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審團的陣仗對他來說有些壓力,李意闌和他嫂夫人坐在左邊,江秋萍和張潮在右邊,吳金和寄聲在堂下,分左右站在馬仲跟前的不遠處,此刻這六雙眼睛直接或間接地一股腦都落在馬仲身上。

  升堂之前李意闌對他交代過,主要盤問哪些問題,謝才擊了下驚堂木,“啪”的一聲開了場,他明知故問地說:“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馬仲如實交代過了前幾個問題。

  謝才接著問道:“馬仲你可知道,本官今日提你前來是為什麼?”

  馬仲趴下翻著上眼皮看他:“稟大人,小老兒不知。”

  謝才猛地又一拍驚堂木,提聲喝道:“知與不知你心裡清楚!本官已經破了你風箏上白骨現的障眼法,如今鐵證如山就在眼前,你還要抵賴嗎?”

  馬仲是被他的氣勢給嚇得直哆嗦:“回大、大人的話,小老兒冤枉!小的不清楚,哪裡有什麼鐵證,有什麼障眼法啊。”

  謝才站起來,揮袖一指那片鏽痕,咄咄逼人地說:“你做的風箏,上面的東西,難道還是別人添上去的去的不成?”

  馬仲順著他的動作在風箏上找尋,好幾遍之後眼神才落在王敬元用鹼水點出來的那塊上,不確定地結巴道:“大人說的是、是這個嗎?這,這難道不是風箏落地時,蹭到的泥巴麼?”

  這時王錦官與李意闌對視一眼,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不是這老頭,他表現出來的所有情態都很自然,沒有那種裝出來、前後不繼的凝滯感。

  既然不是馬仲,李意闌站起來,像個屬官一樣湊到謝才旁邊耳語了兩句,謝大人嘴臉一翻,假裝思索了片刻才道:“泥巴?嗯……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本官驗明了再傳你來問話。”

  可憐馬仲一個老頭,反應不過來地被寄聲攙起來,拍了拍手臂就這麼送出了衙門。

  過了會兒周蕊接班被帶了過來,謝才只將“你做的風箏”那句換成了“你是周柱良唯一的親人”,如法炮製地將周蕊詐審了一通,得到的結果意料之中,和馬仲一樣。

  這樣在風箏案的線索上,他們還能指望的也就是劉喬和羅六子,對於這兩個人,李意闌已經加蓋了提刑司的大印,給任陽縣令遞了一封四百里加急的傳書,讓對方在接到信後的三日內將人送來。

  至於呂川,已經走了一天半,李意闌估了下時間,覺得那邊最快也還要一天半才能有消息,便暫時將注意力放在了牢里的刺客和春意閣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時在扶江的據點裡,呂川已經接到了來自快哉門上頭的消息。

  末時三刻,篾匠坊。

  無獨有偶,今天不止李意闌和知辛下過棋,在通報進門之前,呂川和那個任著堂使的老頭也在下棋。

  呂川的棋藝跟李意闌差不多爛,但他比李意闌能裝,落顆子起碼要一炷香,堂使敬他來者是客,沒有戳破他的實力。於是一局差棋從早上下到午後,最後被一名勁裝而來的中年人給終止了。

  這人應該是上頭的特使,跟呂川昨天接觸到的這些人都不一樣,一舉一動如虎似豹,顯得十分有力量。

  呂川的注意力先是在他的雙眼和臂膀間停留了片刻,接著就被對方的話給吸引了。

  “堂使,這是掌教給您的信。”

  呂川心頭“騰”的就是一震,尹川和扶江相距九百餘里,快哉門的情報網得有何其迅速,才能在一天之內就打個來回!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呂川站起來,盯住了堂使手裡的竹筒。

  堂使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有點發憷,笑了笑道:“閣下稍安,容我先看看。”

  呂川想他也跑不了,便又坐了回去,看那堂使老套地從筒里捻出了一截捲紙,以及一枚……

  他凝神眯眼地看了看,發現那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粒狀物,立刻在心裡猜道:火藥?火器?還是……

  然而不等思索完,堂使就開口道:“我們掌教的意思,是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既然你們有問題問我們,那也得回答我們的問題,閣下,請注意了。”

  說著他就捻起那枚黑東西沖呂川亮了亮,然後一揚手,將它扔進了旁邊用來取暖的火盆里。

  然後一朵帶著淡淡紅光的蓮花,就從炭火間迅速生長了出來,它花瓣層疊、黃芯綠梗,在炭火和灰燼間款款搖擺。

  呂川只覺眼前一花,就多了朵栩栩如生的紅蓮,他心裡驀然警覺,在懷疑這是一陣幻覺的念頭滋生的瞬間,整個人箭矢一樣躥向火盆伸手一撈。

  怪事在這一瞬間再度發生了。

  蓮花在呂川的手碰到莖杆的時候不堪折似的斷了,頭、尾分別倒進火盆里,眨眼間就和炭灰融為了一體,而呂川感覺到掌心燙得抓心,他攤開手掌,看見了一道條狀的黑色燒痕。

  “這就是我們掌教的問題,蓮子何以能在火中開花?閣下若是解開了這個問題,就請在饒臨的主街上連放九個炮仗,到時快哉門自然會有人在點炮處恭候答案。”

  第32章 內鬼

  春意閣要到入夜才開,李意闌下午意外陷入了無所事事的局面。

  眼下還有的線索都不可掌握,刺客還沒開口,劉喬和羅六子還在千里之外,呂川出而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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