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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意闌說了兩句讓他早些休息的話,轉身走入了漫天的風雪之中。

  一行腳印直指證物房,功夫不負有心人,這個夜晚他們終於又多了一個發現。道士用他的法子,竟然真的在收繳回來的風箏魁首上,切切實實地驗出了鏽色的模糊痕跡。

  其實這離真相怕是還十分遙遠,可是除了剛加入的王敬元和為了小叔子在幫忙的王錦官,來時的五個原班人馬都感覺到了一種酸澀卻自豪的悸動。

  包括前提刑官錢理的辛苦在內,總算是一點一點地收到了回報。

  江秋萍難掩喜色地說:“竟然還真是這樣,王兄真是高明。”

  王敬元虛偽客套地推卻道:“哪裡哪裡,雕蟲小技而已,天上變色的問題還沒解哪,不足掛齒。”

  李意闌正在看那隻大風箏,鴛身上走著許多複雜的線路,當此時眼裡就有好幾條,聞言愣了一下,腦中倏忽划過了一道靈光。

  王敬元是個假道士,手腕不可通天,確實只有兩尺來長,可任陽那些技藝精絕的枋線手們,操縱起那條風箏線,可是跟自己的手足一樣自如——

  要是提起在風箏上藏個裝著薑黃水的小藥包,時機到了以風箏線切破,能不能行倒是值得一試。

  李意闌眸光暗影攢動,思路遞進道:還有,那個劉喬和羅六子,作為民間絕技的好手,他們有沒有可能,會是快哉門的人?

  室外北風猛然呼嘯,捲起雪浪千堆。

  同一時間,一城之外的呂川也沒有白等,他要找的人,主動找上了門。

  饒臨局部大雪,扶江卻還是昨日的氣象,穹頂仍有星塵遙掛,只是氣溫降了一截。

  呂川正兒八經地賣了一天的刀,從最初的焦躁等到心如止水,最後將那枚鈴鐺捏在手裡,時不時的搖上一陣,為他吆喝那四句不要臉的打油詩助陣。

  他們家原來賣魚為生,母子都有一套好刀工,隨便切什麼都顯刀快,呂川有點買刀的氣概,只可惜蚊子腿更難拔,他做了一天的戲,也沒賣出去一把。

  暮色閉合時販子都收了攤,呂川沒等到要等的人,為了不露行跡只好卷了攤位布,準備吃完這頓就去加緊趕路。

  可就像知辛說的那句不召自來一樣,呂川在去馬廄牽馬的路上被人跟上了。

  對於像呂川這樣的高手來說,隨在他身後的腳步聲藏得有些糟糕,一出現就被他發現了,就在貼著走廊的馬了堆,於是呂川要走的心思瞬間就滯後了。

  魚上鉤了。

  呂川裝出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餵完了馬,然後空手溜出後門滿街亂晃,他身後的尾巴跟蹤水平拙劣,呂川為了照顧他的閃避不急,還刻意買了一包糖雪球,邊吃邊沒公德心地到處吐核。

  直到兩刻鐘以後,呂川才“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似的,小跑著溜進了一道窄巷子。

  對方唯恐跟丟了他,連忙也躥進了巷子,然而細長的巷子裡空無一人,那人茫然地在原地轉了不到一個圈,頭頂就被人踩了一腳。

  呂川從牆壁上跳下來,一把掐住了對方的咽喉將人摜到牆上貼好,盯著對方的眼睛說:“跟著你爺爺幹什麼?要活命就想好了再作話。”

  那人被他掐得短了半截氣,面色如肝、話不成串地說:“我……不,是堂、堂使讓……我來問、問你……咳咳咳……為什麼要、假扮快哉門的人?”

  “你還不夠格能來問我的話,”呂川手勁一緊,殺氣四溢地說,“我要見你們堂使,願意帶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首很可愛的日語歌:PLANET - ラムジ(Lambsey)

  第30章 醉翁之意

  戌時末,扶江城南沿街。

  “好漢,到了。”

  呂川押著人,隨著對方的腳步停下來,抬眼一看,眸底就映入了一塊匾,老王打鐵鋪。

  時辰已晚,街上除了酒樓與客棧,其他的商鋪早就歇了業,這打鐵鋪也不例外,裡間星點燈火也無,看起來像是已經人去樓空了。

  可呂川知道這表象肯定不可信,因為他用目光在鋪子的門臉上細細逡巡過後,在匾上右下角的印章里找到了一個淺之又淺的扇形烙印,這標記要是不帶著目的去看,十成十的路人都注意不到。

  呂川抬起下巴朝門的方向挑了挑,示意他繼續帶路。

  被他抓包的是個男青年,年紀不大,面色紅鏜鏜的,看起來確實像個打鐵的。

  呂川當時一出手,就感覺到這人沒什麼功夫,作風也不像是權貴們養的死士,被他一嚇就亂了陣腳,屬下如此容易擊潰,那個傳說中的堂使應該也不至於會特別難以對付。

  可謹慎起見,呂川還是打起了全副心神。

  一盞茶後,呂川發現這鋪子確實內有乾坤,它的乾坤就是打鐵鋪只是一個幌子,快哉門真正的堂口卻在別處。

  紅臉青年帶著他,從一口偽裝成燒火灶的鍋爐口鑽進暗道,歪七扭八地繞過幾個黑黢黢的路拐,然後經由一口荒廢的枯井道回到地面,來到了一個放滿竹籃、竹筐的大院子裡。

  這院子看著灰撲撲的,實際上卻有好幾進,呂川尾隨青年過了一道月門,牆內的情形搖身一變,二進院裡不僅有人值守,堂壁上龍騰虎踞,還掛著一幅勁草寫作的“千里快哉風”橫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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