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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嘆了口氣,臉色有點悲哀:「就不應該拿魂魄來救我。」

  「不是這樣的,我在山上沒說實話,這話你不是剛剛才說過嗎?」余亦勤垂眼看他,眼底有種很深的情緒,「當年不是我拿魂魄救你,是你在救我。」

  杜含章皺了下眉,臉上分明是不相信。

  余亦勤心裡一陣酸澀,有點慚愧,但並不覺得後悔:「是真的,你留言讓我殺你,可我……我下不去那個手。」

  他在關鍵時刻停了手,反而被魔元逮住了時機,當時它剛吸收了一整個城池的生靈氣,力量正值巔峰,方嶄突然暴起,臉上瞬間爬滿了魔族的圖騰,余雪慵沒有防備,當即挨了一掌,撞塌了一座內城樓,還沒爬起來又被壓到了地上。

  然後方嶄用手指扣著他的天靈蓋,像剛剛那樣開始吸收他的魂魄。

  余雪慵昏昏沉沉,看橫豎掙脫無效,乾脆反手握戟,準備和魔元同歸於盡。

  然而刀頭扎向胸口的瞬間,余雪慵又突然飛了出去,那一槍只扎穿了他背後的方嶄。

  「我當時暈過去了,但是你好像醒了,你讓我不要睡,說要帶我去找淳愚。等我再醒過來,我在城門外面,重新進了一次門,看見你躺在那個馬車旁邊,身上還有我昏迷之前留下的傷口。」

  這次余雪慵沒有心軟,橫下心將方嶄捅了個對穿,魔元溢出了一半,方嶄危在旦夕,余雪慵干坐了一整宿,沒有淳愚在旁邊約束,終於選了條逆天改命的路子。

  杜含章費解地說:「為什麼會這樣?」

  余亦勤:「可能我也在陣里輪迴了一道吧。不過這個應該要問你,陣法的運行和記載明顯出現了偏差,變化應該在你身上,而且我剛剛看見你身上的魔元了,它和其他的靈氣居然能和諧共處,我沒見過這種情況。」

  杜含章也沒見過,苦中作樂地說:「所以魔元是到我這裡基因突變了嗎?」

  「有可能。」余亦勤笑了笑,「畢竟你以前就是公子哥裡面的異類。」

  杜含章靜下來難受,只好跟他鬼扯:「我那叫思想超前,活出自我。」

  他那時確實挺超前的,諷儒譏道,瞧不起坊間的貞節牌坊,余亦勤的馬屁沒什麼誠意:「超前超前,你喝水嗎?」

  杜含章搖頭,仍然在意前塵往事:「你說的那些,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的魂魄也不全嗎?」

  「何拾說你的魂魄沒有問題,」余亦勤不想跟他聊這些沉重的東西,獨斷地說,「你別想了,反正不是什麼好事,能忘記算是福氣,你還是喝點水吧,我去打一點過來。」

  杜含章阻攔道:「算了,你這樣走到哪兒被人看到哪兒,你回去換身衣服吧。」

  「好吧。」余亦勤看了他一眼,說著站了起來。

  杜含章樂了:「我就客氣一下,你還真走啊。」

  余亦勤「嗯」了一聲,轉身到鄰床借了個紙杯和一口水,立刻折回來,扶他潤了下唇。

  之後他坐下來,兩人心平氣和地聊了會兒天,不過余亦勤拒絕和杜含章說往事,後者於是只能就著病房裡被大爺霸占的電視,和他聊三哥家上天后迷失的宇宙衛星。

  過了會兒麻藥的後勁上來,杜含章也沒刻意抵抗,說到一半睡過去了。

  等他的呼吸均勻起來,余亦勤才將他推到躺平,坐在旁邊安靜地守夜。

  杜含章的睡相倒是老實,就是神態不太輕鬆,像是夢裡也在掙扎,動不動就要握下拳頭。

  他手背上還連著輸液針,手指一蜷就青筋暴露,余亦勤擔心他漏了針回血,沉默了幾秒,伸手將他的手指握住了。

  這一晚,病房裡雖然有些噪音,但相對來說,不失為一個平靜的夜晚。

  然而在城中的灌木多處花草和灌木下面,泥土不為人知地緩緩起伏,像是下面有什么正在呼吸。

  古春曉還沒走到床邊,就看見那兩位手拉著手,畫面怎麼說,非常扎她的眼。

  這讓她莫名來氣,並一股腦將氣遷怒到了杜含章身上。

  古春曉心想沒那個金剛鑽,就不要下湖裡充好漢啊,弄得現在可好,還在醫院裡住上了,真是他們奇幻界的恥辱!她走過去,剛準備將手裡的袋子甩到余亦勤身上,鄰床的大哥就來插嘴了。

  大哥看余亦勤也不像個神經病,借水啊神態都挺正常,就是這服裝跟大環境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他實在是好奇,就問了一句:「哥們兒,你是平時都這麼穿嗎?」

  余亦勤說:「不是。」

  大哥又很八卦,追問他今天為什麼這麼穿,余亦勤不想跟他說那麼多,就笑了笑沒說話。

  趕上古春曉不愛看他倆牽手,立刻眼不見為淨,扭頭去跟大哥胡亂扯淡,她說余亦勤是個劇組裡跑龍套的,才穿好衣服還沒來得及化妝,朋友就出了事,只好就這麼過來了。

  大哥頭一回遇到「演員」,感興趣的不行,大問余亦勤拍的是什麼劇。

  古春曉編的有鼻子有眼的:「就現在很流行的,都市奇幻懸疑劇。」

  她一貫很能侃大山,余亦勤沒理她,接過袋子去了病房裡的衛生間,再出來就是一身T恤和運動褲,連頭髮都變短了,他照著之前的髮型捏了個障眼法,實際還是長發,準備之後去理髮店修。

  由此可見靈力也不是萬能的,所謂術業有專攻,理髮還得靠托尼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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