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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古春曉說著瞥見了杜含章, 眼皮一抬說, 「你怎麼才回來就要出去?你要去哪兒?」

  余亦勤反手指了一下:「我跟他去一趟防異辦。」

  古春曉盯了下杜含章, 心裡霎時警鈴大作,她說:「我也要去!」

  余亦勤自己都是個跟班,做不了主, 他說:「不方便。」

  古春曉登時急了,心說這特麼哪裡是方不方便的事, 是安不安全的問題啊兄弟!

  從脫困之後,她就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要跟余亦勤說點悄悄話,就是沒想到杜含章居然會把人「劫」走。

  現在余亦勤好不容易回來了, 結果杜含章也來了,還又要一起出去,這是什麼鬼情況, 連體嬰兒也得有個打盹兒的時間吧?

  古春曉心裡焦躁, 一時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拉著余亦勤就往外走:「你出來一下, 我有事跟你說。」

  余亦勤抬眼去看她, 卻發現她正扭頭盯著杜含章。

  杜含章雖然不知道她要說什麼, 但看這陣仗也知道,那些話不歡迎他聽,於是他對古春曉笑了笑,體貼地轉身,折回了屋裡。

  余亦勤出門的時候,門玻璃的反光上正印著這一幕,他們兩個人,出了不同的門。下一刻人影一閃而逝,余亦勤也從燈光下走進了夜色里。

  古春曉為了提防杜含章偷聽,面朝店裡站著,壓低了聲音說:「防異辦有你什麼事兒啊?你去幹嘛?」

  余亦勤仔細一想,還真沒他什麼事,是杜含章喊他,他才決定去的。然後問題來了,杜含章的存在感已經強到了能夠干擾他行動的程度嗎?

  古春曉看他不說話,扒了下他的小臂以示催促:「餵。」

  余亦勤沒有理由,只好說:「不幹什麼,陪杜含章去一趟。」

  要不是知道他失憶了,古春曉真想捶爆他的頭,她說:「他一個大男人讓你陪什麼陪?他又不是不認識路?」

  杜含章當然認識路,他就是提防自己跑路,余亦勤想到這裡,突然說:「春曉,你記得方嶄這個人嗎?」

  古春曉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老余你、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余亦勤:「想起來了一點。」

  古春曉笑起來說:「真的?你想起什麼來了?」

  余亦勤簡單提了下那幾個片段,不過略去了剖心和桃花不用開這幾句話,那是方嶄的囈語,他不想說給別人聽。

  古春曉寄望過大,聽完難免有些失望,余亦勤想起了方嶄和無崢,卻仍然不記得她的上一世和淳愚。

  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起碼這是個好現象,古春曉清掃了一下失落,正經起來說:「你既然都知道了,你跟方嶄有梁子,你就應該離他遠一點!」

  只有梁子的話,確實是應該離遠一點,可現在的情況是他想靠近。

  「我知道,」余亦勤看著她說,「但是我也很想知道,我以前都經歷了什麼。」

  古春曉鼻子發酸地說:「記憶什麼的,我可以幫你一起找啊,你別跟那個姓杜的走太近了,我覺得他……很危險。」

  余亦勤還從沒在她嘴裡聽到過這麼嚴肅的用詞,詫異道:「為什麼這麼說?」

  古春曉偷瞄了一下玻璃,看到店裡沒有杜含章的人影,這才小聲說:「你剛不是問我知不知道方嶄這個人嗎?」

  「我原來是真不知道,忘記了嘛,但這次不是被無崢逮去了嗎?他為了讓我相信他就是我們少族長,給我看了他額頭上的四方印。」

  余亦勤聽得一怔:「四方印不說是族長的手持印嗎?怎麼會在額頭上?」

  古春曉:「沒人見過,謠言傳成真的了唄。我也是碰到無崢才知道,四方印指的不僅僅是族長隨身的那個小石章,還包括我們額骨上的圖案,石頭是印章,圖案是印記,合起來才叫四方印。」

  余亦勤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看了下她的額頭:「什麼圖案?」

  古春曉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說:「把手指放在我這兒。」

  余亦勤照做了,將左手的食中指腹搭在了她眉毛中間。

  古春曉閉上眼睛,催動妖丹凝神引氣,將靈識逼向了眉骨中央。

  余亦勤立刻感覺到她的眉心開始發熱,那股熱量順著皮膚蔓延過來,居然在他腦海里形成了一個圖騰。

  那是一個直角的等邊三角形塊,一邊的銳角朝上,內部非黑即白,半邊的紋路和他左腕上的小方塊相似,但要大上很多。

  「你看到了嗎?」古春曉憋著口氣說。

  余亦勤「嗯」了一聲,不等細看,腦海里的圖案卻憑空迸散了。

  與此同時,他對面的古春曉吁了口氣,額頭上都是汗地說:「這個就是四方印記,我才知道怎麼感應到它,所以堅持不了三秒鐘。」

  余亦勤瞥了眼自己的左手:「你說的這個印記,我也有嗎?」

  古春曉擦了下汗說:「有,我們每個族人和他的共命鳥,應該都有。」

  余亦勤:「可我沒有共命鳥。」

  古春曉不贊同地說:「你應該是有的,只是丟了,或者……誒,沒有就沒有吧,哪個旮沓里還沒有一兩個怪胎呢。」

  余亦勤笑了笑,心說行吧:「 那個印記到底有什麼用?」

  「傳承。」古春曉突然虔誠起來,「我們共命鳥的記憶傳承,靠的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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