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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含章看她不信,翻出木簡劃了下食指,血線沁出來,接著被蹭到了余亦勤的嘴角上,然後血果然就不見了。

  以前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古春曉看看余亦勤又去看杜含章,好半晌才喃喃自語地說:「我知道了……他的魂魄,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杜含章對著她的視線,拍了兩下胸口,將故總請了出來。

  靈猿落到余亦勤胸口上的時候,古春曉心裡「咯噔」響了一下,如果這是余亦勤的魂魄,那它為什麼不進入他的身體?

  他的魂魄還能收得回去嗎?

  古春曉正心神恍惚,後門前面卻突然有人喊道:「老闆,在不在?」

  杜含章動了下眼神,覺得那聲音聽著像是陸辰。

  第32章 比土

  店裡來了人, 古春曉不得不收起震驚,站起來到前面去了。

  杜含章跟出來, 看見陸辰亮著工作證, 已經問起了話。

  「余亦勤的妹妹, 古春曉是吧?」陸辰說, 「我是防異辦的陸辰,根據報案, 來找你了解情況。」

  說著他看見杜含章, 在句末沖他點了下頭。

  店裡一共才巴掌大, 一下擠了兩個比古春曉高快一個頭的爺們, 說話都嫌氧氣不夠,她「哦」了一聲:「到外面去說吧。」

  陸辰沒意見, 邊退邊跟杜含章扯淡:「我就猜到你在這兒。」

  杜含章站在門口,笑了下說:「你怎麼猜的?」

  陸辰說著出了店門:「我在山洞裡回過神後, 你就不見了。 我問分局的何副局, 他說你帶著余亦勤回去了。我本來以為你在你那別墅里, 結果打電話你又說你要來步庭街,這不是顯而易見的結果嗎?」

  杜含章對他比了個贊, 接著回了趟余亦勤床邊,將仍然處在石化狀態的骨妖提到了手裡。

  在他眼皮子底下,余亦勤睡在大開間的床上, 顯得安穩又安分,完全不像是個偷摸開溜黨。不過杜含章還是小人之心,往床沿上貼了塊木簡,這才出去帶上了門。

  門關的瞬間,余亦勤床周圍突然撐開了一道柔和的結界,比起防人利器,看著更像個防蚊蟲的蚊帳。

  屋裡徹底靜謐下來,因為動靜全都移到了店外。

  古春曉的待客之道還挺禮貌,一出門就問隔壁花店的大姐借板凳,說要三個。

  「別麻煩了,」陸辰婉拒道,「我想請你去防異辦做個筆錄,你方便嗎?」

  古春曉:「不方便,老……啊不,我哥受傷了,我得留在這兒看著他,你見個諒,有什麼就在這裡問吧,需要簽字按手印什麼的,我回頭補給你。」

  既然她家裡還有人要照顧,陸辰正在考慮,杜含章就看著她,突然笑道:「你去吧,沒事,我在這兒看他。」

  古春曉臉上的客氣「騰」就縮水了一截,假笑著說:「不用了,我跟你又不熟,不好意思浪費你寶貴的時間。」

  「我的時間不怎麼寶貴,而且,」杜含章話裡有話地說,「我跟你哥是朋友。」

  不相愛卻相殺的朋友嗎?那才見鬼了。

  古春曉麻利又悄悄地吐了個槽,接著沒理他,轉頭沖隔壁花店裡喊道:「日光姐,我用下凳子,一會兒還你。」

  店裡立刻「好」了一聲,古春曉抽了三張可摺疊椅,搬著往樹蔭下面走。

  杜含章伸手去接,純粹是不好意思光看不幹活。

  古春曉卻七拐八彎地會錯了意,感覺他有點豈有此理,余亦勤隔壁店裡的板凳他都要摻一腳,幹嘛啊兄弟!

  於是她帶著內心導演的一齣戲,猛地將椅子挪了出去。

  陸辰看見這一幕,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較什麼勁,但確定這妹子對杜含章不太客氣了。這可真是有點稀奇,王老五面對妹子時竟然也有吃癟的一天。

  陸辰摸出煙盒往杜含章身邊一擠,嘀咕說:「你是不是得罪她了?對你怎麼吹鼻子瞪眼的感覺。」

  杜含章想起自己察覺到的那點親昵,表面上對陸辰搖了下頭,心裡的結論卻挺清晰。

  這丫頭片子可能是吃醋了,或者跟無崢一樣,牴觸他身上有餘雪慵一半的魂魄,但杜含章沒有照顧她心情的意向,畢竟她有心,自己還有仇來著。

  陸辰一堆案子,也懶得深究這些小恩小怨,又說:「余亦勤沒事吧?」

  杜含章看見他拿煙,自己突然也想抽,蹭了一根說:「不清楚,醒醒睡睡的,話都說不上連續的。對了,陸陶呢,冷靜下來了嗎?」

  陸辰點了下頭,「咔嚓」一下摁了下火機:「冷靜下來了,你知道,他就是那樣,情緒來的急,去的也快。我出來的時候,他跟遲雁去靈檢室里玩去了。」

  杜含章將煙橫在鼻子下聞了聞,抬手擋住了陸辰遞過來的火機,他不抽。

  「坐吧。」這時,古春曉在樹下直起腰,椅子已經被她擺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三人就近落座,陸辰對路邊停的一輛車招了下手,副駕的車窗立刻降下來,露出一張隊員的臉。

  「隊長,咋了?」

  「來個人。」陸辰喊了一聲,又提溜著骨妖跟杜含章說,「來,把你這個石頭咒解一點,讓她可以說個話。」

  杜含章聞言抽出灌著靈氣的鋼筆,在骨妖的木簡上改了幾筆。

  古春曉探著頭看,看他不爽,逮著機會就挖苦他:「誒喲天,這都什麼年頭了,還有叫石頭咒的?也太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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