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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鮑華晟也不敢隱瞞,略有些不安地提起長子要參加此次豫豐二年的恩科,這不由讓風無痕一愣。須知他登基的時候已是接近豫豐元年的年底,因此加試恩科已是來不及,這才延到了豫豐二年。

  「想不到鮑愛卿的兒子也到了為國效力的時候。」風無痕意味深長地說,「鮑愛卿,說起來此次的正副主考早就定了,依你的品性,也不會讓他走恩蔭的路子。若是此次得中魁首,怕是你也得大加慶賀一番了,到時可別忘了讓朕也湊一個熱鬧。」

  直到出宮,鮑華晟還在琢磨著皇帝的話語,卻依舊覺得虛無飄渺。

  想著想著他也就釋了懷,橫豎自己的兒子不會摻和到那些舞弊夾帶的事情中,讓兒子用心考也就是了。

  第十五章 巧遇

  史名荃的彈章攪得京城沸沸揚揚,由於他是明折拜發,因此奏摺未到,其中內容就已經傳遍了天下。不僅朝官府邸上都在議論此事,就連街頭巷尾的升斗小民也在津津樂道其中情由,仿佛為朝廷出了一個青天大老爺也興奮萬分。然而,幾個忠直的臣子卻不約而同地大為光火,須知體察民情固然是為官要務,但也不能在證據尚未完全的時候發作出來,更何況史名荃上書彈劾的是甘肅通省官員,連總督方明漸也掃了進去。

  這一日的朝議上,不待皇帝風無痕發話,海觀羽就出列建議將史名荃調回京城,言下之意很清楚,再讓這位御史大人折騰下去,甘肅還不知是怎樣的局面。對於這等老成持國的建議,刑部尚書何蔚濤自然也是附和不已,百姓盼望的是青天不假,但倘若撤換通省官員,誰能擔保換上的新官能夠清廉,說不定反而變本加厲。如今的吏治敗壞已經是頑疾,因此不能猛藥醫治,只能一點一點加以拔除。

  風無痕瞥了階下的鮑華晟一眼,臉上不由現出一絲微笑,此事是他們前一日就議定的,此時海觀羽提出自然最好。「各位愛卿,朕知道你們的意思,史名荃身為言官,彈劾貪官污吏原本並無過錯,但他此次乃是朝廷欽差,主持的是賑災大事,因此這個節骨眼上這種奏摺便不合時宜了。」他見眾人都是一臉如釋重負之色,便輕輕點了點頭,「朕也就此事和鮑愛卿商議過。立刻召回史名荃。」

  眾人不由都抬起了頭,等待著風無痕的下文。「唔,賑災之事刻不容緩。即日起,原詹事府少詹事左晉煥任右副都御史。原詹事府左春坊庶子范衡文為監察院六科給事中,前往甘肅主持賑災之事。賑災完成之後,由兩人在當地徹查所謂甘肅通省官員上下勾結,收受糧商賄賂之事。」

  皇帝的這道旨意一下,諸朝官頓時心領神會。可以這麼說。詹事府地那三個年輕官員都是皇帝一手提拔上來的嫡系,如今委以大任也是當然的事。幾個大員面面相覷了一陣子,同時醒悟到朝中格局地變化,新貴的上台是不可避免地事,他們也得早作打算了。

  得知了自己的升遷和新差使之後,左晉煥等人無不大喜。雖說此次李均達並未在升遷之列,但三人心中都清楚,這不過是時間問題。再說李均達已經成了今次春闈的十八房考官之一,今後門生滿天下的場景可謂是更為盛大。范衡文想起當年際遇,不由感慨萬分。想不到一次不經意的相遇竟能牽扯到這許多。然而,回憶中他又想起了那個忘恩負義地章叔銘,臉色頓時又陰沉了下來。

  興高采烈的左晉煥並未察覺到同伴的神情。立即提議出去慶賀一番,若不是風無痕這個皇帝如今無法輕易得見,他幾乎想立即進宮求見。李均達見范衡文一臉茫然,便不問三七二十一地拖了對方出去。

  他何嘗不知道好友心中所思所想,但過去的事情再傷懷也沒用,他可不像范衡文脾性戀舊。

  三人吵吵嚷嚷地到了水玉生煙,也不上三樓,直接在二樓找了一副雅座坐了下來。他們都是此地的常客,此時又得了升遷,無疑是朝中新貴,因此掌柜李僑當然是命夥計殷勤伺候。酒酣之際,眼尖的李均達無意間瞟見樓梯口的一個人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不過,他的掩飾功夫也著實不錯,立刻把頭扭了過去,唯恐范衡文發覺。

  然而,無巧不成書,那人似乎也沒有上三樓的打算,施施然地便朝三人這邊走了過來,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兩個長隨。「天涯何處不相逢,衡文兄,均達兄,真是好久不見了!」來人的面上帶著從容地笑意,一身合體的月白長衫,更是把他襯托得極為爽利精神,再加上那漆黑不見底的瞳仁,足以讓來人平添三分氣勢。此人正是接了吏部文書,進京述職地浙江布政使章叔銘。

  三人中,左晉煥雖然隱約知道範衡文和李均達與他人有過一段恩怨,但並不知曉詳情,此時見來人態度謙和,儀表不凡,已是有了三分好感。他也沒注意另兩人的神色,也就出口笑道:「原來這位兄台和我這兩位朋友相識,那真是有緣啊!」他見桌子對面仍有一個空位,就招呼道:「相見也是有緣,既然兄台是他們倆的朋友,那就不妨坐下敘敘舊。」他一邊寒暄一邊令夥計添上一副碗筷。

  范衡文卻突然冷哼了一聲:「這樣的朋友,我可高攀不起!想必若是踢下了我能讓你章叔銘加官進爵,你也不會客氣吧?」他地拳頭握得緊緊的,額上更是青筋畢露,眼看就要沉不住氣了。

  旁邊的李均達卻比他城府深些,一把按住了范衡文的身子,這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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