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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這些,宋奇恩就順勢離開床邊,自顧自地在桌旁寫下了一張藥方,又甩出一句話:「海相,藥方草民就擱在這兒了,信不信由你。草民先告退了!」他微微躬身為禮,昂首挺胸地出了海觀羽的寢室。

  海觀羽也懶得再瞧下邊跪著地兩個閹奴,兩句話就將他們打發了出去。他摩挲著手中的瓷瓶,猶自在那邊思索著那個大夫的話。為官幾十年,倒是從沒見過這樣地角色,說此人倨傲吧,禮數上至少沒什麼缺失;說他恭謹吧,可字裡行間都帶著一種勉強的神情。也不知風無痕是怎麼說通這個宋奇恩的,海觀羽自失地搖了搖頭,又想到那次風無痕中毒後脫險的經過,不由釋然。既然那位殿下都敢放心讓宋奇恩診治,自己又何妨一試,橫豎那張方子只不過是障眼法,時至今日,能延壽三年也是好地。

  展破寒來往豐寧居的次數愈加頻繁,雖然他曾經說過類似效忠風無痕的話,但兩人心中都很清楚,在沒有更明確的利益契合之下,兩人目前的關係仍是脆弱的。風

  無痕仍在一步步試探著對方的底線,而展破寒還在暗中觀望京中的一切異動。站錯隊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已經差不多品嘗過一次,因此這次再也不容有失。

  然而,朝中傳來的消息讓兩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最終的步伐。蕭雲朝至西北不到兩個月,剛剛晉封親王的風無方就遇到了他上任之後的第一場大戰。漠西蒙古的準噶爾部在經歷過三十年前的失敗後再次捲土重來,挾裹著草原上依附凌雲的不少部落牧民隨行,麾下騎兵號稱有二十萬之巨。凌雲已經太平了三十年,雖然履有邊亂,但那些小部落哪有這等聲勢,尋常也就是三五百人的擾邊一陣。如此大戰在這等時候突然襲來,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黎民百姓,不免都有一種驚惶失措的感覺。

  此時此刻,風無痕只得苦笑自己那一年之期很可能會在近期泡湯。

  皇帝是知道輕重的人,絕不會固守著攘外必先安內的陋習,自己還能在這邊逍遙的時間恐怕不長了。展破寒也從外敵叩關的大動靜中隱約看到了自己揚威的希望,因此在幾番接觸之後,他終於正式向風無痕表示臣服。從皇帝近乎詭異和瘋狂的清洗中,他隱約看到了風無痕即位的希望。倘若如此,他就是軍中將領效忠這位皇子的第一人,將來的榮華富貴無可限量,如今也只能豪賭一次了。

  既然得到了展破寒的依附,那麼投桃報李,風無痕自然也就許願將來讓他重回戰場。兩人都是頗為實際的人,深知口說無憑的道理,因此同時簽下了秘密文書。對於已經算是身居高位的展破寒,風無痕像往常籠絡尋常士子或是低品官員那般做作自然沒有效用;而對於身為皇后嫡子的風無痕,展破寒自然也不會輕信對方的信誓旦旦。在皇位之爭還未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因此,在交換了文書之後,兩人竟是同時吁了一口氣。

  雖然深知豫陵中隱藏的財富可以讓自己富可敵國,但風無痕清楚此事不可能繞開展破寒,因此幾次深談之後,他便順勢提起了這個傳聞。

  展破寒怦然心動的同時,也更加提高了警惕,畢竟這位主兒讓他選出心腹軍士的目的是協助這件不知是真是假的公案。他乃是多疑的性子,滿以為風無痕是試探於他,因此拍著胸脯便答應了下來。

  有了展破寒的大力協助,再加上冥絕在先前幾次踩點後得到的蛛絲馬跡,眾人終於確定所謂的石碑只是託詞,真正的藏寶處乃是諭郝碑亭。只是其中乃是御製石碑,若是輕言毀壞,別說是展破寒有殺身之禍,便是風無痕也脫不了干係。無奈之下,發掘工作便進行得異常緩慢,再加上為了避人耳目,只能在晚上進行這等工作,因此多有不便之處。所幸當時蘇常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才將財富隱匿在這裡,當時的守陵大營總兵喬清北又是其心腹,因此沒有像傳說那般機關重重,否則今次他們這些人誰都討不了好去。

  儘管邊關的消息如流水一般傳來,但眼下風無痕顧不得那許多,一來西北大營皆是驍勇善戰的精兵強將,二來安親王風無方也非尋常的平庸統帥,更不用說還有奮威將軍段致遠與其相呼應。總而言之,這場大戰最多曠日持久,敗陣的可能性卻微乎其微。

  終於,在發掘工作開始半個月後,展破寒手下的兵卒起出了十個黑木大箱子。光是看其沉重的分量,這些人就知道其中分量不凡。但他們都是跟隨展破寒已久的老人,深知什麼時候該緘默,什麼時候該開口,因此將東西送到豐寧居之後便退了出去。

  冥絕小心翼翼地查探著每一個箱子,唯恐內中有什麼暗中的布置。

  不過,大概是蘇常當年過於自信,這些東西都只是用油布包好裝箱埋藏,並未有別的防範。以一箱五千兩黃金計算,這裡就是足足五萬兩黃金,大約是五十萬兩白銀左右。可是,相對於那龐大的財富而言,這應該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風無痕苦笑著看著這堆棘手的財富,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派人知會展破寒。不說這些東西要借著那個人的力量才能處理乾淨,就是那些挖掘的人想必也不會瞞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對於現在的風無痕來說,銀錢固然重要,但是收服展破寒這般難得的勇將卻遠遠比區區金銀更重要。

  朝廷正在用兵之際,自己手下多一員統兵大將,這當然是最好的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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