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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稟皇后娘娘,十一殿下求見。」一個太監匆匆進來報導,一邊說話一邊覷著主子的臉色。他們都是最擅察言觀色的人,蕭氏從以前的寵溺風無惜到如今的逐漸冷淡,他們早就看出了由頭,因此對於脾氣暴躁的風無惜往往是避之唯恐不及。

  「讓他進來吧。」蕭氏吩咐道,臉上又換上了那種淡然莊重的神情。

  風無惜一進來便覺察到了氣氛的僵硬,從前,他每次到這裡給母親請安,蕭氏從來都不會端起這種臉孔,總是滿面春風,憐愛之色溢於言表。而現在,他幾乎無法確認那個高高端坐在上頭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兒臣給母后請安。」他深深地俯下了身子,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從母親的態度中,他看得出來,自己今次不會有任何收穫。

  「起來吧。」蕭氏淡淡地說了一句,待到兒子坐下,她又開口道,「無惜,你如今也大了,本宮也不在乎什麼晨昏定省,你只要像你哥哥那般掙臉,本宮也就心安了。」蕭氏盯著兒子的眼睛,果然發現了那雙眸子中竭力隱藏著的妒火,心中不由嘆了一口氣。「你舅舅不在京城,你若是無事,便不妨到他家裡去會會你那幾個表兄弟,彼此年齡相仿,也好有個照應。」

  風無惜不禁眼前一亮,蕭氏往常並不許他頻頻來往蕭家,現在竟重新允准,豈不是意味著他能得到蕭家的更多支持?他連忙恭恭敬敬地起身應是,面上儘是濃濃的喜色。母子倆又閒聊了幾句家常,風無惜便迫不及待地告退,絲毫沒看見母親臉上的不愉之色。

  「無惜還是太嫩了,他絲毫沒有想到本宮讓他去和蕭家子弟多多相處的用意。」見到兒子離去,蕭氏不由輕嘆一聲,「若非如今他已經立儲無望,本宮怎麼都不會忘了避嫌。連這一點都看不透,想不明,本宮還真是將他護在羽翼下太久了。」

  柔萍滿心想要安慰幾句,但是話到嘴邊卻咽了下去,身處皇宮,什麼變數都可能發生。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在病榻上掙扎的孱弱少年,如今竟能一飛沖天,展現凌雲之志?

  第七章 緊鑼

  風無痕的指令很快傳到了宋奇恩那裡,儘管不甚情願,但他畢竟是知道輕重的人,而且王府中的日子只是略有些拘束,比起往常他自己照料起居要輕鬆得多。因此,他在師京奇面前撂下一句「他欠我一個人情」的話之後,便帶著兩個王府小廝,坐了一乘小轎朝海觀羽的府邸去了。

  對於這個孫女婿派來的古怪大夫,海觀羽只有搖頭苦笑的分。只看此人連正眼都不瞧那兩個形同監視的太監一眼,他便可以斷定,此人是風無痕私下搜羅到的人物,和官場沒有半點瓜葛,否則也不會連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不同於那些太醫的小心謹慎,戰戰兢兢,宋奇恩診脈之後便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甚至還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了海觀羽一眼。「海相,您的病是積勞成疾,又始終心情鬱郁而致。若是您自己都不知好生調養,那便是華佗在世,扁鵲重生也難以救治。」宋奇恩毫不避諱地說。

  果然,此話一出,旁邊那兩個小太監便勃然色變,其中一人立刻大聲呵斥道:「你胡說什麼!海老相爺乃是朝廷重臣,皇恩深重,又有家人精心照料,怎麼會像你說的這般嚴重?」大約他在海府期間一直趾高氣昂慣了,因此公鴨嗓愈發高聲了,「你不過是個走江湖的郎中一流,便是太醫院的正副醫正也不敢在這裡如此大放厥詞,你這不是存心詛咒海老相爺麼?真真是居心叵測!」

  宋奇恩仿佛沒聽見那些詆毀之辭,反而鄭重其事地對海觀羽道:

  「海相輔佐皇上,日理萬機是一定的。不過身子也是頂頂要緊的,這是殿下吩咐草民轉達地話,旁的也就不說了。那些太醫開的方子草民也都看過。不過都是些不痛不癢地貨色,要靠這些東西痊癒絕不可能。若是您不介意。草民另開一張方子,您照此服藥十天試試,當然,倘若您信不過,那也就罷了。橫豎草民只是拗不過殿下的意思才來這邊地。沒功夫和太醫院的那幫人打擂台。」

  饒是海觀羽為人豁達,此時也不由皺起了眉頭。不過,他的涵養功夫乃是多年水磨出來的,自然不會計較一個大夫的話。兩個小太監就不同了,他們自恃是宮裡出來地人,又都領著皇帝的旨意,因此在海府一向被人看高一頭。受了這等忽視,兩人哪還受得住氣,一左一右地冷言冷語起來,把宋奇恩說得極為不堪。

  「全都閉嘴!」海觀羽忍不住怒吼一聲。這般牽動肝火之下,他又禁不住咳嗽起來。「宋大夫的手段醫理如何,還輪不到你們來評判!」

  大約是海觀羽從未發過這樣大的脾氣。因此兩個小太監都嚇住了,他們忽然省起皇帝曾說過這位老人可以掌握兩人的生死,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兩人也是在宮裡廝混過一段時間的人,深知倘若被皇帝知道兩人的僭越。那便是不死也得脫一層皮,驚惶之下不由伏地連連叩首,顯然是怕極了那後果。

  宋奇恩不屑地斜睨著那兩個小太監,見兩人不再將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這才用極快的手法取出一個瓷瓶塞在海觀羽懷中。海觀羽猶自愕然間,便聽得耳邊傳來一句低語:「瓶內的東西乃是三顆藥丸,珍貴異常,海相每十日服用一粒,至少可保三年壽元,您總不想七殿下回來之後失去您這麼一個臂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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