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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賀甫榮身份不同,因此范慶承自然不敢像冷落那些普通官員那般將其隨意安置在外花廳,請安問好之後便將兩人引進了小書房。這邊乃是風無痕接見外官地地方,若非位高權重或是交情不凡,尋常朝臣決對進不了這裡。

  賀甫榮也是第一回到王府拜訪,往常皆是遣了家人或是兒子代勞,此番落座之後便不免四處打量。

  只見四周牆壁上只有幾幅並不張揚的字畫,書桌上的筆墨紙硯擺放得齊齊整整,書架上的書倒也平常,無甚起眼之處,只有少數幾本書擱在了明處。賀甫榮看得清楚,其中最上面地一本赫然是《論語》不愧是皇上看重的得意子弟,賀甫榮心中微嘆,只是書房中這點淡雅而內斂的氣息,便是許多皇族府中找不出來的。

  正在胡思亂想間,只聽門外傳來了幾聲請安的聲音,賀甫榮忙放下了手中茶盞,向賀莫彬使了個眼色。兩人剛剛立起身來,便見得風無痕進門,目光交擊之間,賀甫榮分明看見這位皇子笑容可掬的背後隱藏著一點迷惑和憂慮。

  「老臣見過七殿下,多日不見,殿下的氣色好多了。也多虧了太醫院這些人經心,當日的事情可是連皇上都後怕不已。」賀甫榮笑吟吟地行了一禮,言語間仿佛兩人是親密無間的老友,看得身後的賀莫彬一陣厭煩,只是面上仍然畢恭畢敬地跟著行下禮去。

  風無痕不敢拿大,連忙伸手將賀甫榮扶起,一邊略帶調笑道:「沒想到今日連賀大人也驚動了,倒是難得得很。要說身子本王也顧不得了,橫豎是掙命罷了,陳老奉了父皇的命,如今也不敢離我左右。想必賀大人也看到了,外邊候著的官員足有幾十個,也不知是哪個該死的將父皇的話傳了出去,現在倒好,本王便是連吃飯的功夫也沒了。」

  賀甫榮聽著這半真半假的言語,臉上卻依舊是絲毫不變。「殿下現在可是大忙人,外邊的那些普通官員自然是欲求一面而不可得,想來殿下受皇上恩寵日深,那些巴結的人便改換了門庭,這也是常有的事情。須知直隸總督乃是外官中的第一份肥缺,毗鄰京畿,升遷也容易,說不定幾年之內便有宰輔之分,怎能叫別人不動心?」

  風無痕怎會放過賀甫榮話中深藏著的譏誚之意,不過他也懶得計較這麼多。自己和賀家本就不搭調,今日這父子兩人同時造訪,怕是探聽虛實居多。他們應該已經知道爭不到這個缺,因此言語間便有些酸溜溜的,若是他們知道自己屬意的人並非蕭氏一黨,不知該如何算計?

  「賀大人,您這話未免說笑了,父皇交待的差事,本王自然殫精竭慮,唯恐錯失,哪敢輕易聽了別人的請託?不瞞您說,這些天來的人裡邊,論品級則是人人盡可擔當,但若是論官筏和忠誠,再加上父皇的心意,則是一個合適的都沒有。此事本就該吏部決斷,誰想落到本王的頭上,稍有不慎便得獲罪,還真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風無痕深深地凝視了賀甫榮一眼,隨即便轉過頭來看著賀莫彬,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此人的臉色神情。

  賀甫榮心道不好,雖然無論是年齡還是閱歷,賀莫彬都比風無痕更高一籌,但這個對實務並不甚精通的兒子,對官場的險惡認識得並不深,這等目光直視下,恐怕會露出不妥。他見兒子臉上已有些不安,連忙開口岔開道:「直隸總督乃是鎮守的乃是京城周圍的要地,自然輕忽不得,老臣相信殿下一定能為聖上分憂。不過如今流言過於猛烈,殿下挑人的時候也得三思才是,須知三人成虎,哪怕殿下本是大公無私的打算,被那些愚民曲解就沒意思了。」

  風無痕心中狠狠一跳,好一個老謀深算的賀甫榮,自己拿不到這個位子,便想方設法從中作梗。他這番話的意思分明是若自己不選一個不偏不倚的人,他就會學著如今的流言再給自己上眼藥,真正是居心叵測。無奈他如今是不能得罪這個勢力龐大的權臣,只得挖空心思地敷衍著。

  好容易打發走了這個難應付的賀家父子,風無痕這才有空喘一口氣。近來由於他的寵信日深,投靠王府的人手也愈來愈多,只是魚龍混雜難以分辨,因此只得在王府的外院中騰出一處地方,只有通過范慶承挑選的人才能獲准進府。即便如此,風無痕還是心中擔憂,實力不斷擴充的同時,誰能擔保暗處的人不會有更進一步的打算?凌雲的國土不下萬里,他的那點子小打算放到外邊不過是杯水車薪,最重要的是天威難測,自己只能拼了再說。

  第二十章 密會

  雖說已經幾近八十高齡,但氓親王風氓致卻仍沒有卸下宗人府差事的意思。作為目前皇族中輩分和年齡的最長者,他的日子無疑是過得極為愜意,膝下又是兒孫滿堂,時時享受著天倫之樂。不過不知出於何種考量,風氓致的幾個兒子都只是在宗人府領著不多的月例,平日開銷多半倚賴各地的莊園和皇帝不時的賞賜,在朝中等閒絕不露面,便是差事也是第一等的優裕閒差,因此無論在什麼局面下都能屹立不倒。

  然而,這一日深夜,風氓致府中卻來了一位貴客,只見來人輕車簡從,黑袍遮身的模樣,便知不是尋常角色。風氓致也是異常謹慎,不僅遣了心腹人等在側門守候,甚至早在白天就將這邊的所有人手都撤開了去。等到來人進了院子,立刻便有王府的親信護衛扈從,急匆匆地直奔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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