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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天家之事,向來只可揣測,不可言傳,你我之間直說無妨,但也須注意分寸,畢竟隔牆有耳。」風無痕的臉上寫滿了謹慎,「緒昌可知道,我在父皇面前比別的兄弟猶要恭謹三分,就是為的不惹人疑忌,可惜現在諸位皇兄都離開了京城,就算我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恐怕也不可能。」

  「殿下為何不自請前去福建?」師京奇霍得立了起來,眼神炯炯,「二殿下中途而逝,福建欽差尚未選定,殿下攜皇子之名前去安撫,若是成功,必能博得皇上歡心,也可釋他人之疑。」

  風無痕並不是沒想到過這一點,無奈醉香樓是他目前最大的收入來源,一旦離京,恐怕將來要重回中樞就難上加難了,再說,福建那攤子若是好收拾,皇帝也不會遲遲決定不下人選,顯然有自己的考量,但這些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師京奇說的。對於這樣一個聰明的下屬,只有保持一定的疏離才是最好的辦法。

  「緒昌所言也不失為好計,無奈此事不能由我進言,否則只有弄巧成拙。待我再考慮考慮,你這幾天耗費心力過多,還是多休息,我會吩咐下人給你多多進補,以免虧了身子。好了,我必須抽空去拜訪一下老師,這些天怠慢了他,若是不去,恐怕又落人話柄。」

  師京奇心中透亮,風無痕的老師是海從芮,那位海觀羽相爺的兒子,此刻去拜訪這位重要人物,確實大有裨益。因此他也不敢挽留,恭恭敬敬地將風無痕送了出去。

  第十九章 老謀

  海觀羽的府邸還是那樣的人氣旺盛,風無痕一下官轎,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長串閒磕牙的長隨馬夫,他們大多聚集在那一排小店裡,旁若無人地交談著,來往的官員也似毫不在意。

  門前伺候的海青眼睛賊得很,老遠就看見了那頂熟悉的官轎,這兩年風無痕幾乎是得空就來拜訪,後來索性向皇帝請了旨,親自到海府來向海從芮請教。這位海大公子也是個懶散的人,樂得省去每天來回的一趟功夫。倒是府里的下人一來二去,明白了七殿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背後議論了好一陣子,直到海觀羽下了嚴令,這才止住了那群下人的胡說八道。不過,風無痕傾慕海若欣的事,府里也算是人盡皆知,畢竟兩人也算門當戶對,只差了皇帝賜婚而已。

  海青一溜煙小跑過來,利索地跪下行了個禮:「奴才給七殿下請安!」

  「罷了。」風無痕含笑點頭,「就你伶俐曉事,怪不得這應門的差事,一直是你管著,眼色還真是不錯。」

  「殿下說笑了。」海青陪著笑臉,就算不論風無痕皇子的身份,未來海府的大姑爺,不加緊巴結怎麼行,「奴才不過是個門子,往來的大人當然得熱情伺候著,不能給我們家大人丟臉不是?」

  「海青,你可不老實啊,上次聽說有個陝西的縣令來求見海相爺,你似乎嫌他的禮物不夠豐厚,愣是沒放人家進去。」風無痕似乎很隨意地問道。

  海青身子一抖,偷眼瞧了瞧風無痕的臉色,發現無異這才放了心。「七殿下,這事……」

  「好了,看你嚇得那樣。我又不是你的主子,才懶得管你的閒事。只是以後做事利索點,別壞了老相爺的名聲,懂了嗎?」

  海青看著風無痕似笑非笑的樣子,心中撞起了小鼓,連忙指天指地賭咒發誓起來,巴結得也更是殷勤了。

  路上無事,風無痕也就順便問起了門口的那排小店,他每次問海觀羽,這個老狐狸老是避而不談,今次倒是個好機會。海青揣摩這事並非什麼秘密,也就透露了原委。原來,海家的家奴歷經三代以來,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大的數目,每年耗費的錢糧更是不計其數,海觀羽早有些給一些人出籍,但不少人都對海家有功,出了籍也沒地方好去,因此這問題就一直耗著。直到海觀羽無意間見到那些前來拜訪官員的隨從嚼著自己攜帶的乾糧在門口等候,這才有了主意,自己一向不收禮,但油鹽不入的名聲實在不好聽,連帶著下人也沒了外快。因此暗裡奏明了皇帝,在自家門前的街上開了這一長溜小店,分給了家中幾戶功勞大的奴才。那些請見的官員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因此倒是貼補了海府那些不寬裕的下人。

  風無痕對這位老相爺又多了幾分欽佩,如此安置下人的法子,倒是新鮮,但仔細想來,與人與己竟是沒有半點損傷,怪不得他和自己交往甚密,卻從來不避嫌疑,原來是明知自己對海家有百利而無一害,不愧是朝中的不倒翁呢。

  海青一直把風無痕送到內宅大門,這才止住了腳步。海府的主子們幾乎都將這位殿下看作了自己人,因此內宅的前院幾乎是任其進出,若欣小姐也是經常有意無意地過來,就連一向寡言少語的若蘭小姐也會過來幾次。海青看得出來,七殿下似乎對若欣小姐情有獨鍾,可是一想到那好心卻又苦命的若蘭小姐,也希望她有個好歸宿。想著想著,他突然拍了一下腦袋,這些關自己什麼事,說不定老爺一高興,將兩位孫小姐都許給這位殿下也不一定,自己還是去忙差事要緊。想著門上那些喜歡偷懶的小子,他連忙趕了回去。

  「相爺,老師,無痕在這給兩位賠禮了!」風無痕躬身道,「這些天事忙了些,竟顧不上老師的課,也沒來向相爺問安,實在是慚愧!」

  海觀羽和海從芮連忙都還了半禮,「七殿下實在是太客氣了,幾位殿下出京之後,當然輪到您忙一陣子,老夫一把年紀,說不定哪天你不問就安了!」海觀羽樂呵呵地說,「倒是從芮嘀咕的不少次,你這個學生他還是很滿意的,可惜你是皇子,最多只能算他半個學生,看來他的衣缽還得另找傳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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