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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七八歲的小姑娘,誰不是天真好動的年紀?
又有楊氏的刻意引導,薛東瑗自然就顯得更加活潑。
倘若是家裡其他姊妹那樣活潑,估計只會被管事媽媽們說幾句。只要不闖禍,家裡大人也不會見怪。
而在薛東瑗身上,卻被判了死刑。
可見,她的容貌,就是她一生的負擔。
東瑗一點也不想她的女兒像她!
生在盛府這樣的門第,她的女兒不需要以色事人。只要她的女兒有著貴族小姐的賢良貞靜,再有幾分聰慧;運氣不算太壞,將來就能有個好前程。
「不要像我。」東瑗神色凜然。
感覺到盛修頤也停了下來,東瑗又覺得自己神經過敏,就補救般笑了笑道,「算了,咱們還是生個男孩。女兒總是要嫁出去。」
生個男孩,就沒有這樣的糾結了。
她的情緒變化太過於明顯,盛修頤早已感覺到了。
可她帶著圓場,他就沒有點破,只是心裡仿佛被什麼扎了下,悶悶的疼。那句「不要像我」,讓盛修頤對她心疼不已。
他板過東瑗的身子,吻了她的唇,將她緊緊箍住,似乎要把她吞噬入腹。
東瑗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般。
兩人的歡愉結束後,東瑗累的不行,沉沉睡去。
次日原本打算卯正一刻起床,早些去給盛夫人請安,而後要見家裡管事的婆子們。
可當她睜開眼,已經辰正了。
盛修頤已經走了。
她看著自鳴鐘,急得不行:「怎麼不喊我?」
前來服侍的尋芳、碧秋和夭桃都垂了頭,道:「世子爺說別擾了大奶奶歇息,晚些起床不要緊。今日不用去給夫人請安……」
東瑗手忙腳亂起身,仍是覺得身子重。
她最近不知為何,睡得比平常多,卻總是感覺很累。像這樣晚起,她應該精力充沛才是,怎麼會這樣乏力?
不會是身體出了問題吧?
想著,她不由著急。這個年代,一些嚴重的疾病,都要等到徹底發作出來才會知道。
可等到徹底發作出來,幾乎上就沒救了。
她心裡一陣犯涼。
第232節討好
是不是生病了?
這個念頭讓東瑗心底生出幾分慌亂。
這個年代的人普遍壽命不長。醫療條件落後,就是原因之一吧?東瑗很怕這等事發生在她身上。
她畢竟是逆天而來的,老天爺什麼時候再把她收回去,她心裡沒底。
可誠哥兒是她的牽絆,她不想莫名其妙走了,就像莫名其妙來一樣。
起晚了,東瑗也不好再去盛夫人那裡,只是吩咐羅媽媽拿了對牌請太醫。
羅媽媽頓時就急了:「瑗姐兒,你是哪裡不舒服?」
不舒服是有的。
至於哪裡不舒服,就真的說不上來。
東瑗對太醫能否診斷出身子裡的隱疾很是懷疑。
可還是要請,一則是在盛夫人那裡好交代。她無緣無故不去請安,雖然盛夫人可能明白是他們年輕夫妻夜裡鬧過了頭,可東瑗還是需要掩耳盜鈴,稍微遮掩一下。
二則,她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讓太醫瞧瞧,總好過她胡思亂想。太醫都不能瞧出她的問題,也是她命中注定。
「就是總覺得瞌睡乏力,人沒什麼精神。」東瑗笑著安慰羅媽媽,「興許是過年這些日子太累,才會如此。」
羅媽媽仍是不放心,拿了對牌交給小丫鬟,讓小丫鬟去外院告訴一聲,請太醫下午來給東瑗診脈。
而後,羅媽媽等東瑗見過管事婆子們之後,瞅准了有空隙,就上前一步和東瑗說話:「除了思睡、乏力,還有什麼?瑗姐兒,你可別瞞著媽媽……」
東瑗見她這樣緊張,就故意輕鬆又安慰她:「其實真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小沒管過這麼多事,突然這樣一忙,累著了不舒服是有可能的。再說了,今早沒去給夫人請安,夫人是個仁厚的。可難保旁人知道了不笑話我。不如請了太醫來。做做樣子。這樣我不去請安,也是情有可原的……」
羅媽媽顯然相信了她後面的理由,終於放了心,不免笑了起來。又想起前幾日還跟東瑗說,讓她勸世子爺節制,東瑗沒有聽她的。她又板了臉:「……你總不把媽媽的話放在心上。」
東瑗忙保證:「這回定會記得,媽媽放心。」
她保證得這樣輕易,羅媽媽哪裡放心?瞥了東瑗一眼,羅媽媽無可奈何搖頭。
下午太醫來請脈。東瑗在靜攝院的花廳見了太醫。
隔著簾幕,太醫請了半天脈,才慢悠悠道:「夫人不妨事,不過是天寒,濕氣積在內里,人才會乏力。吃了幾服藥,驅散濕氣。自然無妨。」
又是濕氣。
東瑗想起當初陶姨娘被送出去,盛修頤就說她染了濕氣。
估計體虛女子很容易染上濕毒。
東瑗在帘子後跟太醫道了謝,吩咐尋芳拿些賞錢給他。
盛家的太醫和薛家是一樣的,每年都有份例送到太醫院。平日裡看病,只是需要給些賞錢即可。
尋芳道是,拿了個裝著三兩碎銀子的荷包賞了太醫,親自送太醫出了靜攝院的大門。
碧秋吩咐小丫鬟們把帘子撤了,又把藥方拿給東瑗看。
東瑗對藥方沒什麼研究,卻感覺自己不是那個太醫輕描淡寫般的濕氣過重。就不放在心上,讓碧秋吩咐外院的管事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