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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胡話。」東瑗道,「薛姨娘是我陪嫁的滕妾,我在一日,薛姨娘怎麼就無活路?世子爺和我說了姨娘什麼不曾?」

  「姐姐和世子爺自然是好的。」薛江晚抽噎道,「只是這府里小人橫行,我又是個老實的,不說替姐姐增光,還惹了一身晦氣,讓姐姐跟著受牽連。姐姐,我是無顏面在再府里了……」

  小人……

  晦氣……

  無顏面……

  大約是跟姨娘們鬧了彆扭,又要怪盛修頤昨夜沒有給她體面的。

  「姨娘起來說話。」東瑗聲音提高了半截,「不管受了什麼委屈,起來好好說。姨娘跪著,又哭得這樣,我也不清不楚,怎麼替姨娘做主?」

  薛江晚看了眼東瑗。淚眼婆娑中,見東瑗神色沒有半分不虞與敷衍,她才由薔薇攙扶著,起了身。

  紫薇搬了錦杌給她坐。

  東瑗的目光柔和裡帶了幾分疏遠與冷淡,問薛江晚:「到底發生了何事?」

  薛江晚又抽噎著,道:「今日早起,我屋裡的丫鬟去小廚房拎熱水洗臉,明明是我的丫鬟先去,卻被范姨娘身邊的芸香搶了先。我亦什麼話沒說。午飯我想吃個雞蛋羹,讓廚房做了,叫雀兒去端。回到院裡正好范姨娘出門,她居然絆了雀兒一腳,一碗雞蛋羹全撒了。我自然質問她為何,她卻撒潑……」

  東瑗沒有言語,示意薛江晚繼續說下去。

  「昨日世子爺去我屋裡,坐著吃了盞茶就說外院有事,讓我先歇了。」薛江晚淚意又湧上來,「可憐我巴巴等了一夜,生怕世子爺回來,我睡下了沒人服侍。今早上又要早起……」

  好似早起是件很委屈、很了不得的事。

  羅媽媽等人撇撇嘴,就算小門小戶人家,夜裡不管什麼事耽誤了,早起也是必須的吧?這薛姨娘還巴巴說給奶奶聽,好似她多麼不容易似的。

  東瑗心裡也好笑。

  「范氏知曉我昨夜未睡,說了一籮筐的風涼話。」薛江晚眼淚簌簌滑過,「奶奶,您定要替我做主。」

  東瑗聽著,就蹙了蹙眉。打架打輸了跑來告狀,順便訴說昨夜的委屈?

  她笑了笑:「姨娘說的,我已經知道了。姨娘先去洗把臉,我把范姨娘叫來,問明白了自然給姨娘做主的。」

  薛姨娘復又跪下,哭道:「姐姐不信我的話?」

  「我相信的。」東瑗笑道,「只是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我要公斷,自然也要聽聽范姨娘怎麼說,你先去吧。」

  說著,喊了外間服侍的幾個小丫鬟進來,帶薛江晚去淨房。

  薛江晚只得咬牙起身,跟著小丫鬟下去了。

  東瑗讓薔薇去姨娘們的院子,把幾個姨娘都找來。不管是當事者,還是旁觀者,都要問問。這樣才不會被薛江晚一個人誤導。要是做出錯誤的判斷,做出了不正當的處罰,會影響東瑗在後院的威信。

  薔薇道是,去了姨娘們的院子。

  羅媽媽和橘紅、橘香把炕上的針線布料都收拾好。

  今日衣裳是不能再做了,怕這事要鬧上一整天。

  片刻,薔薇就領了范氏、陶氏和邵氏三人進來。

  三人屈膝給東瑗請安。

  東瑗讓丫鬟搬了錦杌給她們坐了,眼睛就瞟見了陶姨娘左邊眼角到臉頰半指長的一條淺淺的傷痕,血跡堪堪乾涸,抹了一種藥膏,氣味很濃很刺鼻。

  東瑗終於明白薛江晚為何來得這麼早了。她想要搶先一步,讓東瑗先入為主偏袒她。

  「陶姨娘,你的臉怎麼了?」東瑗聲音清冷下去,沉聲問道。

  陶姨娘忙給東瑗跪下,低聲道:「奶奶,我……我……」

  她跟薛江晚不同,一直喊東瑗叫奶奶,不是姐姐。

  她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大約是不想替薛江晚遮掩,又不知道東瑗對薛江晚的感情,是不是會力排眾議偏袒薛江晚,所以支吾半天,就是不開口。

  這個女人比薛江晚和范姨娘都謹慎小心。

  東瑗想著,就把嚴厲的目光轉向范姨娘。

  范姨娘倒不見慌亂。她款款起身,給東瑗跪下:「奶奶,陶姐姐臉上的傷,是薛姐姐的戒指劃傷的。」

  陶姨娘連忙表態:「就是劃了下,歇幾日就癒合了,不礙事的奶奶。薛姐姐也不是故意的。」

  薛江晚是滕妾,地位在貴妾之上,所以姨娘們都叫她姐姐。

  初來乍道,又不是像東瑗這樣做主母的,而是平級的妾室,雖高那麼一點,卻端著架子讓眾人尊敬她,定會招來記恨的吧?

  東瑗可以猜到薛江晚在姨娘們跟前很討人嫌。

  「薛姨娘怎麼劃傷了陶姨娘的?」東瑗態度冷淡而嚴肅,問著范姨娘。

  范姨娘道:「是薛姐姐要來打我,被陶姐姐攔了。她氣不過,就劃傷了陶姐姐。」

  范姨娘的意思是,薛江晚跟她打架落了下風,故意劃傷陶姨娘出氣的。

  陶姨娘的手指微微收緊,心裡發恨:「這個范氏,她和薛江晚不快起爭執,非要把我牽扯進去做什麼。」

  范姨娘的話,陶姨娘若反駁,好似在偏袒薛姨娘;若不反駁,又好似在承認薛江晚是故意而為,薛江晚肯定要挨訓的。

  不管怎麼做,都是兩頭不落好。

  陶姨娘第一次覺得這個范氏很險惡。

  「薛姨娘為何非要打你?」東瑗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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