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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菲連連搖頭:“沒、沒有。”她把臉轉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敢看珍珠的臉,還是不敢看紫萱的。

  紫萱忽然拉過她的手按在珍珠的小腹上:“你是丁家的夫人,姨娘們哪個有孕哪個無孕你應該是最應該知道的人,不然你就不是個合格的主母!現在,你再對珍珠還有她的孩子說一句,珍珠是不是曾對你說過什麼。”

  芳菲嚇得想抽回手,可是卻不如紫萱力氣大,嚇得已經大哭:“我真得不知道,真得不知道珍珠有身孕。”

  紫萱聽到她如此說放開了她的手,在這種情形下,芳菲應該不會說謊的;想了想她又問芳菲:“那丁家有誰知道她有身孕了?”

  芳菲搖頭,她抱著自己的手嚇得全身抖成一團,拼命的搖頭:“我不知道,真得不知道;”生怕紫萱不相信再讓她對珍珠說:“她有什麼事兒從來不會對我說得。”

  這話也不假。紫萱馬上追問:“那在丁家她可有要好之人?伺候她的丫頭又是誰?”

  芳菲身子一顫:“丫頭是翠葉翠芽,她們都是我賞給珍珠的,一般有事兒珍珠都不會告訴她們的。”她忽然想起一事來:“後來,她倒是和楚氏有走動,冷氏也待她不錯。”

  紫萱正想再問時,就聽到了墨隨風的聲音,回頭見他回來連忙過去:“墨兄,你總算來了。”

  墨隨風也沒有和紫萱、晉親王見禮,上前就抓起水慕霞的手來,半晌後忽然一掌拍在水慕霞的頭上:“你有本事是不是?你是男人是不是?你要孝義兩全是不是?可是你的命只有一條,你知道不知道?”

  他很少有這樣大發雷霆的時候,可是如今他咬牙切齒:“你想死是不是?告訴我,我掐死豈不是更快,也讓你更少受些罪!”

  罵著他手裡卻不慢,只見一樣又一樣的藥丸子塞進了水慕霞的嘴巴,根本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餵完了藥,他又用金針自水慕霞的頭上開始紮起,眨眼間就扎了二三十針在水慕霞的身上。

  看到墨隨風終於停下來手來,晉親王和紫萱同時開口:“樣?”

  “他死不了!”墨隨風恨恨的再瞪一眼水慕霞:“他死了,我們倒了省不少的心。現在不是找我麻煩嗎?半個月我什麼也不用做,天天要看著他,唉,想到要守著這個大男人十幾天,天天摸他的那隻大手,我就想殺了他。”

  紫萱聞言放下心來:“半個月就能好,還好還好。”

  “半個月好?不可能的,除非是神仙下凡。”墨隨風搖頭:“半個月我要在天天給他用針,之後想要完全恢復也要用藥兩個月左右才成。”

  說到這裡墨隨風就大怒:“被騙回府就老實呆著唄,為什麼非要衝什麼穴!那樣的手法是能沖的嗎,你自己最清楚的,好,你沖就沖吧,救人要緊我明白;已經受了內傷的你,能不能不要和人動手,這下子丟了半條命你開心了?”

  “真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你給我直接死翹翹得了,回頭我直接去給你報仇正好。”他瞪水慕霞:“再有下一次,我一針給你個痛快。”

  水慕霞淡笑:“有人要來殺我,我不拼命你現在就真得只能去給我報仇了。”

  墨隨風跳了起來:“是什麼人?”

  晉親王一指丁陽:“他。你去報仇吧。”

  墨隨風的眼睛眯了眯:“原來是丁大將軍。呃,這個報仇的事兒,王爺和水兄自己做了,就不用我再來動手了。”話是這樣說,可是眼中卻有什麼一閃而沒。

  水慕霞看著丁陽忽然一笑:“嗯,你要為我報仇的話很容易,也非你不可。你去給丁將軍瞧瞧脈吧,看看他的身子是不是已經大好了?要知道,丁陽將軍的妻子可是有了身孕呢。”

  墨隨風輕輕點頭看一眼芳菲:“我知道這事兒。”過去也不問丁陽直接握住他的手就診起脈來。

  而丁陽也是一臉的緊張:“墨會元,醫者父母心,你可不能用假話來哄我。”他擔心墨隨風會報私仇,不把他的病實話實說。

  墨隨風“哼”了一聲:“這裡也有位大夫,你可以讓那位大夫給你再診脈;我墨隨風雖然不屑你的為人,但我給你診脈你就只是我的病人,我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294章滑不留手

  紫萱倒是知道墨隨風的醫德極好,相信他不會因為丁陽可惡在病情上說假話:墨隨風可以睜眼說瞎話,但在診病用藥一事上絕對不會說一個字的虛言。

  晉親王和水慕霞都是極清楚墨隨風的為人,但是丁陽卻不肯就此相信墨隨風,心下就越發忐忑了。

  就是因為不肯相信人,丁陽對墨隨風會得出什麼樣的結論來他都會抱懷疑態度的:說他身子大好了可以使妻妾受孕,他也會疑心墨隨風是在騙他,為得是讓他放下心來,讓他的妻妾繼續有辱他們丁家的門風。

  但是如果說他的身子沒有好,不能使他的妻妾受孕,他也不會相信:因為墨隨風是和紫萱一夥的,自然想他恨死芳菲,自然巴不得他以後都能斷子絕孫。

  “其實你原來威猛無敵那麼一晚上後,不能說你絕對不可能好轉,但也不可能這快就大好的;如果說是有好轉,我倒是相信的。居然能好到有子的地步,是哪個大夫給你的用得藥,真如此的話,我想要好好的去拜個師呢。”墨隨風的嘴巴也不閒著,說完話也診完了脈。

  他沒有忘掉拿出手帕來擦了擦手,看看丁陽又看看芳菲:“如果是眼下的話,有那麼一分的可能性會得子;但是放在三個月之前,我認為是絕無可能的,如果說是在一兩月前的話,倒是有那麼一分可能。”

  丁陽聞言額頭青筋暴起,兩個月前他和芳菲就在東通城中!他握緊了手:“墨大夫,珍珠也有了身孕,你不要想用這樣的話來騙我。我延醫這麼久早已經好轉了很多,說這樣的假話你對得起你們的祖師爺?”

  墨隨風哼了一聲:“願意信就信,不願意信就拉倒。我才懶得給你診治呢,你這種人死一個世上就少多少罪孽?”

  晉親王對老大夫吩咐:“給丁將軍診個脈吧。”

  老大夫聽墨隨風的話也猜到丁陽可能有不舉的毛病,因而上前請丁陽到旁邊去檢視:他不像最墨隨風早已經很認真仔細的望聞問切過;要望,自然要避開紫萱這些女眷。

  宋將軍很有眼色的跟了上去,都不用晉親王等人吩咐,把丁陽看得牢牢的絕不會讓他逃走;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君子,今天晚上做錯了事情,以後還想要在京城混,就必須要讓晉親王知道他是有用處的。

  有些事情君子是做不了的,就算晉親王是光明磊落之人,但也有需要他這種人效勞的時候;因而,他定要讓晉親王知道他是個有用的人,才能保得住他的性命和前程。

  丁陽雖然嘴裡嚷著不信,可是心中卻不停的想在東通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天香樓三個字不停的在他腦子裡出現;而更讓他受不了的是墨隨風最後那句話,如果在一兩個月前還是有一分可能的——珍珠肚子裡的孩子應該是他的。

  只有他知道,在東通回來之後的某天夜裡喝醉,看著了穿著紫萱舊衣正在做事的珍珠,居然就那樣要了珍珠;雖然當時的情形如何他忘記了,但是那天晚上他和珍珠同床共枕卻是事實。

  天未亮醒來後他卻極為厭惡珍珠,沒有留下一句話起身就回了書房,在丁家無人知道他曾和珍珠同房過。可是,他自己很清楚;算算日子距今有五十一二天的樣子。

  他很清楚的記得,床單上有著珍珠的落紅,在之前珍珠絕對不曾和男人有過肌膚之親,而之後——老大夫說過,珍珠腹中的孩子不會小於一個月的。

  如果墨隨風的話是真的,如果墨隨風的話是真的!腦中迴響著這麼一句話,丁陽忽然抱住了頭:為什麼他的孩子死在了他的面前,而旁人的孩子卻在芳菲的肚子裡活得那麼歡實?

  老大夫仔細的為丁陽把過脈,又再三的勸說著丁陽為他細察了下體,然後對他說道:“剛剛那位公子雖然年輕,但是醫術卻高過老夫啊;他的話沒有半分錯,依將軍的傷勢推斷,三個月之前是絕無可能的有子嗣的。”

  “不過一個多月左右卻是有那麼一點可能,這就要看天意了。”他搖了搖頭看向珍珠的屍體長嘆一聲,負手離開沒有再和丁陽多說。

  丁陽喃喃的重複著:“要看天意?”他抬頭看向掛滿星辰的夜空:“老天爺是給了我孩子,老天爺他給了我孩子啊!”淚水奔涌而出,想到就在一個多時辰前,他的孩子還是活著的,可是他卻不曾給他多活一天的機會。

  宋將軍看著丁陽心中也生出幾分同情來,嘆道:“丁將軍,你看開些吧。有些事情是不能做得,會遭報應的;你啊,如果能逃過此難就去廟裡許個願,多做點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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