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太子爺的突然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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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研究那扇門,楚璃吻觀察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看起來像是機關的東西。

  當時那個管事的跑進這扇門,如何開門她確實沒看到。她站在外面,有櫃檯擋著,也根本看不見。

  要說這些古人的腦子還不算稻草,四處都能研究出來一些這玩意,要是有個火箭筒,她非得把這裡轟了不可。

  驀地,面前的門發出嘁哧咔嚓的聲響,下一刻,外面那層木製的門忽的鬆動,然后里面的石門就朝著一側緩緩滑開了。

  透過木製門上的那些鏤空,能清楚的看到隨著石門打開,裡面黑乎乎的,沒有燈火。

  轉頭,楚璃吻看向燕離,他就站在她身後那張桌子旁邊。那張桌子上有帳薄和茶水等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一盞造型獨特的燭台。

  而石門打開,正是燕離的功勞,他轉動了那燭台,所以機關是在那兒。

  看著他,楚璃吻沒多說什麼,但也不得不佩服燕離的眼力,的確是不錯。

  所以說,還是古人了解古人,她不屬於這裡,也根本不能跟著摻和。

  走過來,燕離抬手將那木製的門拽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條沒有燈火的通道,黑黝黝的,泛著一股奇特的味道。

  「這應該是一條逃生的通道,不然他也不會匆匆忙忙的鑽進這裡來。走吧,瞧瞧他逃到哪兒去了。」楚璃吻觀察了一下裡面,牆上地上都沒有古怪的東西,應該沒有機關陷阱。

  她走進去,燕離隨後,隨著兩個人走出去兩步,身後的石門霍的關上,都來不及阻止。

  回頭,楚璃吻看了看封死的路,隨後將視線轉向燕離,「你就不應該跟進來,站在外頭控制機關,最起碼我們倆都不會被悶死在這裡。」

  「楚老大不是說這是逃生通道麼?既然如此,必有出路。」燕離看起來倒是輕鬆,並不擔心會被關在這裡。

  一聽他叫自己楚老大,楚璃吻就不由得發出一聲冷哼,他在嘲笑她的時候,用的都是這個稱呼。

  「太子爺如此自信,那我就聽您號令了。請吧,英明神武的太子爺請帶路。」側開身體,楚璃吻讓他先行,她是不打算在前頭了。

  掃了她一眼,燕離舉步便走,楚璃吻暗暗哼了哼,顯然這前頭是沒有陷阱,否則他才不會先走呢。

  跟在後,楚璃吻邊走邊觀察這四周,看這石壁,粗鑿而成,沒有經過精心的修鑿,可見這裡並不是什麼太重要的地方。否則二十年了,不可能連修鑿這裡的時間都沒有。

  走了大約五十米左右時,通道開始向下,台階也修鑿的很粗糙,但是看得出經常有人在這裡走動的痕跡。

  燕離停下了腳步,垂眸看著向下的通道,不動不語。

  楚璃吻亦是不發出任何的聲音,站在燕離身邊,仔細的聽聲音。

  不過,下面並沒有任何的聲音,很安靜,顯然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沒有人。但是,這空氣真的很難聞,一股奇怪的味道,說不上來。」楚璃吻微微搖頭,這味道她有些熟悉,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的確。」燕離也覺得很熟悉,他應該知道的,可是卻說不上來。

  「管他呢,下去看看。」楚璃吻如是道,喊得也是比較有力,可是腳下卻分毫未動。

  燕離看了她一眼,「楚老大先行?」

  「剛剛一直太子爺在前,盡顯英勇,這個時候怎麼能慫了?」楚璃吻自然不會先下,關鍵這廝不可信,要是前頭發生了什麼,他會第一時間把她當墊腳石。

  薄唇彎起,燕離似乎很無言,抬腿,他踏出去一步,什麼事都沒發生。

  一步步向下,後面,楚璃吻踩著他的腳印,邊走邊環顧四周,這石壁和上面的一樣,都是粗糙無比。

  修的這麼爛,都懶得花時間修整,看來真的不是儲藏奇珍異寶的地方。若說是逃生通道,未免設計的有些太過繁複,根本無需往地下挖,逃命時反而浪費時間。

  往下行近百米時,燕離停下了腳步,楚璃吻則微微歪頭,穿過他的臂膀,往前方看去。

  結果,看到的卻是讓她不由得發出一聲無語至極的冷笑,「這回咱們倆的選路方法也不管用了。」他們倆選路是三中選二走另一,可是眼下,起碼十幾條通道,通向四面八方,根本選不了。

  燕離走下最後一個台階,左右兩側就各有一條通道,再往前,兩側仍舊有,而從入口往裡面看,就能看到通道裡面的方向各不相同。

  這小小的空間大約六十多平米的樣子,顯然是專門為了開闢這些四通八達的通道所設置,沒有任何的作用。

  挨個通道都觀察了一番,楚璃吻抬手將自己的長髮挽起來,束在腦後。

  「太子爺決定了麼?該進去哪一條查看。」太多了,根本不知走哪一條好。即便好運氣再多,可也未必次次都准。

  燕離轉過身看向她,隨後微微搖頭,「哪一條都一樣。」

  「何出此言?你又沒進去,怎麼就知道哪一條都一樣?還是說,太子爺有我不知道的透視功能?」不置可否,不管是什麼鬼怪,都得進去看看才知道。

  「盛都有幾條主街?」燕離看著她,居高臨下,以一種老師考學生的姿態,問道。

  想了想,楚璃吻開口,「十二條。」

  「數一數這裡的,看看是不是十二條。」燕離繼續道。

  轉眼看向那些通道,逐一數過去,果然是十二條。

  「你的意思是說,這十二條通道,通向的是盛都的十二條主街?目的呢?」盛都很大,也不知他們挖著挖著會不會忽然碰見。

  「你也說這空氣難聞,但是至今沒察覺出是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是麼?我可以告訴你,是火藥。」燕離告訴了她。

  眉頭一動,楚璃吻微微點頭,「是啊,就是火藥的味道,不怎麼純,很粗劣,可是也有很大的殺傷力。」

  「聽楚老大這麼說,你是見過更純的了?」她的話,很奇怪。

  想了想,楚璃吻不予置評,直接舉步進了其中一個通道,燕離隨後。

  走了不出百米,便見到了包裝好的黑火藥,它們被擺放在石壁的高處,正好鑿出一個空隙,容下那包黑火藥。

  一包不多,可是從這兒看過去,石壁上方鑿了無數的空隙,每個裡面都放著火藥包。

  「這意思,是不是說,他們想炸了盛都所有的主街啊?」這個想法,很瘋狂,楚璃吻喜歡。

  「很興奮?」瞧她那笑起來的樣子,好像她馬上就要點火似得。

  楚璃吻彎起眼睛,「你猜呢?要是放一把火,整個盛都就都炸了,太有意思了。」

  「若是這盛都真炸了,肯定是你乾的。」燕離開始嚴重懷疑,她是個不安分的小傢伙,見不得安寧。

  「我要是把這些火藥毀了,你還有理由懷疑我麼?」神經,她只是覺得這個想法很好。

  「毀了?這麼多的火藥,如何毀了?再言,火藥很珍貴,就此毀了很可惜。」燕離更想把它們搬回自己那裡。

  「別異想天開了,這些玩意兒放在哪裡都危險。你若真搬回東宮,就不怕我真的放火,把你的東宮炸了?」還想搬回去,真是異想天開。

  「楚老大說可以毀了這裡,如何做?」這麼多的火藥,毀了可不容易。

  「水。我注意到街上有很多的防走水通道,裡面擺放了很多個儲水的大缸。那些大缸埋進地里半截,很容易就能穿透。每條長街上,兩個相鄰的店鋪之間就有幾個大缸的水可以用,多簡單,這裡就被毀了。」攤手,這又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兒。

  燕離緩緩點頭,「倒是聰明。」

  「用你說?既然如此,趕緊找出路,然後叫你的人過來儘快把這裡毀了。但凡誰放一把火,就慘了。」楚璃吻奉勸,而且很難保她不會親自放那把火,因為實在太刺激了。

  「只要你管好自己的手不放火,這段時間內就會很安全。出路,我認為,哪一條通道的盡頭都有出路。」燕離看向通道深處,淡淡道。

  「你確定?」楚璃吻不知會不會如他所說,反正若是困在這裡,再有人點一把火,他們倆就玩兒完了。

  「楚老大有更好的意見?」薄唇微彎,讓他看起來妖異無比。

  「沒更好的意見。既然太子爺說如此,那麼咱們就走著試試看吧。希望那個提前一步逃出去的管事早就溜了,沒有藏在這裡伺機點火。」繞過他,楚璃吻舉步向前,既然都是火藥,那麼就不會有機關陷阱,可以放心的前行了。

  燕離隨後,與她一前一後,兩人皆是白衣,在這黑咕隆咚的地方倒是幾分顯眼。

  「燕離,大宮別院的那個傢伙來這裡,是不是為了確認火藥放置的如何了?既然如此,他就是想真的炸了這盛都。那麼,你就不能讓他活著離開,而是應該逮住他,逼問出幕後是誰。真的是那個愚蠢的良王?還是西朝的皇帝。」要是西朝的皇帝,那就完全可以大張旗鼓的開戰了,也根本不用假惺惺的故作友好。

  「西朝的偽帝不足畏懼,倒是士族多狼子,而且手握重兵,根本不服從帝令。這麼多年,上官扶狄在邊關打了無數場大仗小仗,哪次都不是西朝的偽帝下的令,他反而無比惶恐。」燕離悠悠的說著,語氣諸多嘲諷。

  關於這些,楚璃吻也是第一次聽到,畢竟關於西朝,她以前也沒什麼了解。

  「如此說來,西朝的皇帝是個傀儡咯!那麼,那個小子,就應該是西朝的哪個士族派來的,所以他根本不待見良王。」這就說得通了。

  「他們自己也在爭權奪利當中,把手伸的這麼長,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利益可言。」燕離則是細算其中,從而得出了結論。

  「照你這麼說,他們自己屁股都沒擦乾淨,根本無暇朝大衛伸手。那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說來,可是更神秘了。

  「有待調查。」至今為止,暗衛也沒有查清楚那個小子的來歷。

  「真是神秘啊。」弄得她都開始心痒痒了。

  「神秘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就算他們耗費精力,也根本尋不到任何的機會。和他們合作的人,很快就會翻臉不認人了。」燕離淡淡的說著,聽起來,他很是篤定,就好像預見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你是說陳治晟?你又做了什麼?還是之前那一套。那這次可千萬別拉上我,我可不想再為你跑腿兒了。」上次差點被凍死,她可不想還沒找到鏡子,就掛了。

  「楚老大真是講義氣,關鍵時刻把自己摘除在外。」燕離在笑,儘管很好聽,可是細聽之下卻是諸多嘲諷在其中。

  「我的義氣稀少的可憐,太子爺就別妄想了。看看眼前這條路,開始朝上了。」她停下腳步,眼前,台階出現。

  「火藥在剛剛轉彎的時候就沒有了,顯然這條街也到頭了。而多出來的這一段,就是出口無誤。」轉眼看了一下身後,燕離大致猜測了一下。

  「那這齣口是哪兒呢?鬼知道咱們上去之後,會碰見什麼?」楚璃吻稍稍讓開,想讓燕離在前。

  走過來,燕離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已經做了一次馬前卒,這次是不是該輪到你了,楚老大?」

  彎起紅唇,楚璃吻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雖她的手不大,可是確保他不掙脫,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既然太子爺如此不滿意,那咱們同走。誰逃跑,誰就是鱉精。」這樣最公平了。

  「你抓住了我,隨時可以放手先走,不公平。」燕離看著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那隻小手,別看那麼纖細,卻是力量十足。

  「那你想如何呢?」看著他,楚璃吻幾分不耐,磨磨唧唧,斤斤計較。

  「這樣才公平些。」把她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下來,然後他握住。十指緊扣,互相掌握著對方的手指,這樣即便有一人想脫手,也不容易。

  看著兩個人相握的手,楚璃吻眨了眨眼睛,「這若是被外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在泡你呢。」

  「何為泡?」聽起來,就不是什麼好詞兒。

  笑的眼睛都變成了彎月,楚璃吻緩緩道:「陳良娣就是在泡你。」

  燕離恍然,卻又微微皺起了眉峰,「可以不提那個倒胃口的女人麼?」

  「那就不提唄。太子爺,請吧。」歪頭看著他,倆人這造型,誰也別想逃過,就算有什麼危險,也得一同面對了。

  同走,踏上台階,以相同的速度落腳,再登上第二個台階。

  一步一步,終於的,盡頭出現在眼前,一塊石板就在頭頂。

  兩個人同時抬頭看,隨後楚璃吻鬆開燕離的手,「我把它推開。」

  再上前一步,踩著最後一個台階,楚璃吻抬起雙手,卻也是堪堪碰到那石板而已。

  「連個石板都歧視我。」放棄,楚璃吻放下雙手,無語至極。

  「劉先生等人唱戲時會穿著一指高的官靴,不如,借給你幾雙?」燕離垂眸看著她,邊說邊笑。

  「去死。你趕緊動手,我要被悶死了。」給他一個白眼兒,她是個子矮,但也沒矮到需要穿厚底鞋撐場面的地步。

  燕離抬手,很輕鬆的一個動作,而且他也很輕鬆的接觸到了那個石板。

  稍稍感覺了一下,他用力,那石板也被他掀開,露出縫隙,略微刺眼的光線也進入了視線當中。

  燕離稍稍停頓,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他也隨即用力,那石板直接飛起來,然後砸在了旁邊,發出沉悶的聲響。

  抬手揮了揮從上頭飄下來的灰塵,楚璃吻仰頭看著藍天,也不知這是哪裡。

  「上去。」燕離說了一聲,隨後微微俯身,一把抱住她的腰,便將她扔了上去。

  楚璃吻單手抓住入口周邊的泥土,身體也在那出口上方翻了一圈,隨後穩穩落地。

  扭頭看向四周,她面色微變,這好像是哪戶人家的後院吧。

  下一刻,燕離從下面躍上來,落地之後,也開始環顧四周,鳳眸幾許陰冷。

  環顧了一圈,楚璃吻看向燕離,「知道這是誰家後院麼?」

  微微搖頭,燕離也不知道。

  「要是這地下每一條通道的盡頭都是這樣的,那就說明,他們在盛都有多個據點。真是熱鬧的非同凡響,做的比想像中的還要大。」這小小的後院精緻又靜謐,看起來並非普普通通的人家。

  燕離沒有應答,視線轉向楚璃吻的身後,他驀地出手,一把壓住她的後腦,讓她彎下了腰。而同時,他自己也彎身,幾枚晶亮又帶著尖刺的東西順著他們的上方飛過,破空之音幾許刺耳。

  被壓下去的瞬間,楚璃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待得那幾枚暗器從上空飛過,她身體一轉從燕離的手臂下轉出來,復而站起身看向自己的身後。

  一條長廊的盡頭,一個人影忽的閃過,恍若鬼魅。

  「沒把我當靶子扔出去接暗器,真是謝了。」腳下一動追上去,燕離也在她身邊。她快速的掃了他一眼,倒是意外他居然還有如此好心的時候。

  「不提醒我倒是忘了,下次讓你接飛鏢。」聽她說這種話,燕離怎麼也是無法愉快,好心沒好報。

  「那就看看咱倆誰快了?哦,我倒是忘了,太子爺不喜歡別人說你快,對你是侮辱。」說著,她一手攀住長廊的欄杆,翻身便躍了上去。

  「知道就好。」燕離沒什麼好氣。

  紅唇彎彎,楚璃吻腳下不停,循著剛剛那個人影消失的地方追過去,轉過了長廊盡頭,看到的便是一個偌大的院子。

  這院子四四方方,除了中央的大院子外,三側皆是房子。

  唯一沒有房間的是一道大門,外面還是一個院子。

  環顧了一下,楚璃吻便逐個的搜查這些房間,每個裡面都乾乾淨淨,很明顯有人在這兒生活,甚至有一間屋子裡的水都是熱的,但這會兒人卻不見了。

  燕離站在院子當中,單手負後,他環視著這裡,面色沉冷,甚至幾分掩飾不住的陰鷙。

  「都跑了,看來他們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就慌忙的撤了。我看還有茶水是熱的,顯然沒撤走多久。」搜尋完了所有的房間,楚璃吻走了過來,瞧了一眼燕離,這廝面色十分不好。也難怪,撲個空,會高興才怪。

  「回去。」燕離不再耽擱時間,轉身便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走出這偌大的宅院,才知道身處何地,這是盛都南街的一個尋常宅子。背後就是南主街,僅僅不到一百米的距離。

  兩人直接返回了東宮,回到地宮,燕離就沒了影子,步伐很快,眨眼間就沒了影子,

  楚璃吻則不甚在意,返回死衛營,天京等候多時,見楚璃吻安全回來了,他才算放心。

  「老大,怎麼樣?那個當鋪是不是西朝細作的據點?」站在軟榻旁邊,看著躺在軟榻上的人,天京好奇道。

  「細作沒看到,倒是看見一堆黑火藥。」幾許懶散,楚璃吻微微閉著眼睛說道。

  「火藥?」一聽,天京的眼睛就瞪大了。

  「眼睛不要睜得那麼大,小心眼球滾出來。發現的早,它們不會炸的。」她閉著眼睛,好像都看得到天京的表情。

  咽了咽口水,天京無意識的發出一聲長嘆,「真是萬幸啊。否則,咱們可能會被炸成飛灰。」

  「嗯哼。」懶懶的回應了一聲,楚璃吻看起來好像要睡著了。

  看她那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天京倒是稍稍放心,看來那些火藥是真的沒問題了。如此就好,不會炸了就好。

  夜幕降臨,楚璃吻也醒來了,把身上已經髒了的白色長裙換下去,重新穿上紅色的長裙,她這才覺得舒服許多,這才是她。

  「老大,不好了,聽說明衛出動,抓來了很多人。眼下所有被抓來的人都在東廳,聽說,一會兒就都宰了。」天京匆匆忙忙的跑來,向楚璃吻匯報這個消息。

  「抓來的是什麼人?」看了他一眼,楚璃吻很淡定。即便天京說那邊已經血流成河了,她也不會有多意外。

  天京搖頭,「不知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楚璃吻拂了拂長發,隨後舉步離開。

  穿過地宮裡長長的通道,走向東廳。東廳是這地宮裡專門用來殺人的地方,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在這兒做的。

  東宮裡驀一時就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失蹤,大部分,都是在這裡送了命。

  還未走進東廳,便聽到那裡嘈雜的聲音,許多人似乎在喊著饒命,還有一些語速極快的在說著什麼,情緒激動,所以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石門沒關,走過來便瞧見了裡面的景象,果然如天京所說,跪了滿地的人,各個被捆綁的結實,不下百個。

  明衛站在各處,東廳四周的矮槽功能如同下水道,在機關還沒開啟的時候,裡面有流動的水,看起來就像是裝飾。其實,那是用來清洗血液的。機關開啟,流水會沖走流進矮槽中的鮮血,設計的很是先進。

  已經有幾個人倒在了矮槽邊緣,頭耷拉在矮槽里,使得矮槽里流動的水也逐漸變成了紅色的。

  東廳最高處,一身血紅的燕離坐在那裡,他看著下面的那些人,如同俯瞰著一堆螻蟻。

  環視了一圈,楚璃吻便直接走向了燕離,天京則站在那兒,看著眼前的這場面,他有些不敢靠近。

  「這些都是什麼人?」看著這些人,穿著各異,顯然身份各不相同,男女皆有,看不出任何的共同點。

  「你我共同去過的宅院,那裡的主人們。誠如之前所猜測的,每一條地下通道的盡頭都有一座宅院。而他們,就住在那宅院裡。明明皆是盛都的百姓,卻偏偏做了走狗。既然都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了他們。」身子向後,燕離似乎終於放鬆了些。

  雙臂環胸,楚璃吻轉眼看著下面的那些人,明衛在逼問,還有幾個人已經被押到了矮槽邊緣,他們準備殺人放血了。

  「這麼說,這些人都是西朝的奸細了。既然如此,現在就應該把那個小子抓住,證據確鑿,把他就地正法。」這是眼下楚璃吻最想做的了,那個小東西,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捆綁的如同粽子,然後吊起來,狠狠地鞭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他太嫩了。

  鳳眸流轉,燕離看向她,「你想去抓他?」

  「不然呢?以為我愛上他了?」挑高眉毛,她那個模樣諸多挑剔,和她甜美的臉蛋形成強烈的對比。

  薄唇無情,燕離看著她,驀地笑了,「我的太子妃不是喜歡上官扶狄那種木頭麼?」

  微微眯了眯眼睛,楚璃吻隨後輕笑,「說的是呀,上官將軍才是男人,寬闊的肩膀,堅毅的眼神,看著他那樣子,我就想扒了他的衣服。滿意麼?不滿意的話,我還可以繼續說的。」看著他那變黑的臉,她顯得笑的更開心了。

  聽見的人都裝作沒聽見,天京則直接把頭扭到別處,他實在不想摻和這麼尷尬的場景。

  燕離盯著她,鳳眸如刀,若是眼睛能發射飛刀的話,相信楚璃吻現在已經千瘡百孔了。

  「既然你如此喜歡上官扶狄,我把你送給他如何?」他開口,聲音冰冷。

  看著他的臉,什麼表情都沒有,可是看起來也如此妖異。

  「上官將軍顯然沒有那麼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讓我做,所以我和他也談不成買賣。我還是和太子爺比較談得來,暫時為止,我不會轉移陣營的。不過,若是能在離開前,泡一次上官將軍的話,那就不算白來一次了。」邊說著,她邊走近他,然後轉身靠在了椅子的扶手上,語氣里滿是嚮往。

  坐在那裡的人緩緩的深吸口氣,驀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施力,她的身體也隨之轉了一圈,然後便坐在了她的腿上。

  楚璃吻睜大眼睛,彎著紅唇看著他,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鳳眸幽深,燕離看著她,幾秒過後,他忽然一手罩住她後頸,直接將她帶到了自己的面前。

  微微歪頭,他吻上她的唇,很用力。

  睜大了眼睛,楚璃吻倒是沒想到他會吻她。隨著自己的嘴唇被咬住,她睫毛顫了顫,隨後便閉上了眼睛。

  心跳攀升,而且很劇烈,他的嘴唇很薄,可是很濕熱,讓她也不由得想咬住試試什麼感覺。

  抬手,她緩緩的圈住他的頸項。

  下面,殺戮仍在繼續,明衛各司其職,審問的審問,殺人的殺人,沒人關註上方正在發生什麼。

  而天京則是直接扭過了身體,一手撓著頭,這種場面,如此詭異又尷尬,讓他感覺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半晌,上面的兩個人才分開。眸色濃郁,額角更有青筋浮凸,燕離看起來就像隨時會把眼前的人生吞掉一樣。

  楚璃吻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邊抬手抹了抹唇角,驀地笑起來,「太子爺打算泡我?」

  盯著她,燕離眼神依舊,「難道不是你打算泡我麼?」

  「所以,我說想泡上官將軍你生氣了?這個模樣還挺可愛,讓我更想泡你了。不過,你得好好練一練,技術很差。」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楚璃吻便起身離開了,步伐輕鬆又得意。

  看著那小人兒驕傲的離開自己的視線,燕離閉了閉眼睛,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用力,只聽得咔嚓一聲,那扶手就被他掰了下來,斷口整齊,恍若刀切。

  「太子爺,這幾個人知道一些那人的身份,審問出來後是否留他們性命。」玄翼走過來,看了一眼被燕離扔到一邊的椅子扶手,隨後看向他的臉。很陰沉,很難看,又像被打擊了似得。

  「殺了。」他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隨後便站起身。姿態優雅又獨特的抖了抖被壓皺的袍子,便舉步離開了。挺拔的背影孤寡絕凜,卻又異樣的魔魅,讓人不由得想猜猜看,他的真容是否也有這般魔力。

  返回死衛營,楚璃吻明顯心情甚好,天京跟在她後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稍稍看了一眼楚璃吻彎彎的眼睛,天京終於忍不住道:「老大,原來你和太子爺那麼親密啊!」在這裡幾個月了,他還從不知他們是那麼親密的關係。

  「親密?隨你怎麼說。」想一想剛剛所發生的事,她就覺得做的還不夠,應該把他扒了才對的。最起碼能摸一摸他窄瘦的腰,還有屁股。

  看著她那表情,天京咂嘴,「不過,老大你好像喜歡過上官將軍?」他聽到了。

  「上官扶狄?也不錯。不過,我目前對燕離更感興趣。瞧他剛剛那樣兒,大概被氣的不輕。其實他也沒那麼差,味道不錯。」食指糾纏著垂在肩頸一側的髮絲,楚璃吻微微眯著眼睛,品評道。

  天京不知該如何把對話進行下去,她已經說的他有點臉紅了。

  「你個小孩子好奇的還不少,給流荷發個消息,看看那個小子還在不在大宮別院。這些人都被抓了,他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我要抓住他,拷問出來他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到底是西朝皇室,還是西朝的哪個士族。

  天京點點頭,「我這就去辦。」話落,便快步離開了。

  倚靠著軟榻,她姿勢慵懶又恣意,卷著自己的髮絲,又回想起燕離的模樣,她輕笑出聲,真勾人。

  美色害人啊,她承認這句話很有道理。但是,她不會強迫自己,畢竟孔老夫子都說過食色性也,這是天性。

  放開卷著髮絲的手指,楚璃吻緩緩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乎還殘留著燕離的溫度以及味道。

  翌日清早,流荷的消息送了回來,而且很緊急,她說晚上明明注意到那小子在房間裡,可是今天一早,她代替另一個侍女給他送熱水的時候,卻發現他不見了,不知何時離開的。

  得到這個消息,楚璃吻睡意全無,連之前的春夢都忘記了。

  迅速的換上了衣服,她便離開了地宮。

  清早的盛都也處於甦醒當中,街上隨處可見為生計奔波的人們,不過楚璃吻沒時間去注意他們。

  她沒有去往大宮別院,而是直奔上次他們離開的楊柳林,那裡可以順著天子山離開,神不知鬼不覺,誰也注意不到。

  楊柳林中的楊柳已微微有些落敗之勢,地上也鋪了一層的枯葉,雖不再恢復遮雲蔽日之態,可仍舊顯得很茂盛。

  沒去看那些楊柳,楚璃吻朝著天子山的方向走,很快,她便進入了天子山的地界。

  這山上的樹木枯敗的要更嚴重些,不過離遠看的話,也會很漂亮。

  登上山巔一角,楚璃吻看了看周遭的山勢,隨後選定了一處。

  倚靠著身後的樹幹,她幾許悠閒。泛黃的山中,只有她一抹紅色,如同一朵花。

  陽光穿透枝葉照進山中,楚璃吻也閉上了眼睛,享受這微涼的陽光。

  半個時辰後,一些響動從山下傳來,楚璃吻睜開眼睛,同時彎起了紅唇,終於來了。她就知道,他會走這條路的,而且,他沒有她快。

  黑色的身影移動的很快,眨眼間便從山下躍到山上,不過,他也看到了等在山上的人,瞬時停住了腳步。

  看著那歪頭瞧著自己的人,他緩緩的把手裡捲起來的羊皮塞進了袖口之中。

  「Morning!」她抬手,朝他揮了揮,甜美無害,如同一顆糖。

  「我離開的路線你掌握的很好。」居然提前在這兒等著他,讓他很意外。

  「猜你的想法很難麼?你的那些人已經全部都被俘了,接下來就是你了。」直起身體,她走過來,一邊伸展開右手。獨屬於她的武器,早就戴在了手上。

  「你又怎麼肯定他們是我的人?若真是我的人,那些火藥早就被點燃了。」看著走過來的人,他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按你的意思,你也想解決了那些人?看來,我們還真是多事了呢。交代一下吧,你是誰的人?」繼續靠近他,盯著他那看起來十分精緻的臉,真像個小孩子。

  「我是鑫國太子的手下,而你們抓住的那些人,則是五皇子的人。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是否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看著走到眼前的人,他需微微垂眸才行。

  「我叫小仙女,這就是仙女本人。」她反手指了指自己,語氣篤定。

  他輕笑出聲,「原來你是仙女。我叫於曳。」

  「你叫什麼名字我不感興趣,我對你的腦袋更感興趣。現在,我就要把它扭下來,當球踢。」抬手,指了指他的腦袋,她勢在必得。

  於曳笑的很開心,「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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