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你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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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璃吻終於見到了周烈,白白胖胖的,瞧見了楚璃吻他就笑的眯起眼睛,那兩隻眼睛成了兩條縫,讓他看起來分外的和氣。

  「瞧你還有時間笑,顯然沒受什麼委屈。快過來坐吧,不用客氣。」楚璃吻靠在軟榻上,這地宮裡沒有陽光,只有琉燈在亮著,映照的所有人的臉都有些不正常的白。

  周烈走過來,在軟榻前停下,隨後拱手,衝著楚璃吻深深鞠了一躬,「周烈再次謝過太子妃的救命之恩。」

  「行了,我接受你的謝意。不過,還記得之前和你說過的吧,我要的可不是你口頭上的謝謝,我還要你幫我的忙。」示意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楚璃吻有話要說。

  周烈笑眯眯的坐在了椅子上,等著楚璃吻說。

  「二師弟啊,若是讓你找一個消失了很久的古物,你多久能找得到?」看著他,楚璃吻說道。

  周烈想了想,「只要存在過,就一定找得到。縱觀多聲門打探消息的速度,若是很珍奇的古物,找到它起碼得花費兩年的時間。」

  「得兩年。」楚璃吻微微點頭,所以燕離那裡並非拖延,而是真的挺難找的。

  「太子妃,其實在下一直想問,您為什麼要叫我二師弟?」這個,周烈很想知道。

  「嗯?哈,看你親切唄。」若是告訴他實話,估摸著他得吐血。

  周烈點點頭,笑的更是眼睛都消失了,「原來如此,多謝太子妃。」

  「行了,你也別一口一個太子妃了,我說我姓楚,你就還叫我楚姑娘。若是覺得生分,那就叫楚老大,我是老大,你是二師弟,咱們還是很有緣分的。」想繼續套問,楚璃吻嘴上自是不停歇。

  「是。楚老大,太子殿下的人昨日找了我,他們知道我的身份,所以與我說,可以助我重振多聲門。但是、、、」周烈壓低了聲音,說著說著就停住了。

  「但是你得為太子爺效力是不是?重振多聲門,這個就看你意願了。但是在小皇宮的時候你說過,你要報仇。借太子爺的勢報仇,絕對能讓你少走許多路。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在做了,儘管會做到什麼程度,我不清楚。齊閥可是有幾百年了,沒那麼容易被打垮,而且依我觀察太子爺的神色,覺得齊閥這次不會徹底倒下。」楚璃吻的聲音也不大,她並非刻意引導周烈,而是讓他自己選擇。無論他走哪條路,他都能幫自己尋找古鏡的消息。

  周烈想了想,隨後點頭,「楚老大說的沒錯,借太子爺的勢,的確更快。」

  「想好了?」彎起紅唇,她能把周烈留住,估計燕離會很滿意。

  「無論如何,此仇必報。即便我死無葬身之地,也定要齊閥付出代價。」和氣的臉上浮起恨意,周烈不報此仇,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寧。

  「別著急,一切都得慢慢來。學學太子爺,做了那麼多年的忍者神龜,才有如今的成就。」這偌大的地宮,就是他這麼多年臥薪嘗膽的成果。

  「太子殿下是何人品我並不在乎,但是有楚老大在,我這心裡倒是平靜許多。也正好,我還要報答楚老大的救命之恩。對了,楚老大說要找東西,是一件古物,不知到底是什麼?」恩是恩,怨是怨,周烈分得清楚。

  「這個日後再說,你先在這裡站住腳吧。其實我和你差不多,剛剛準備站腳而已。但想來,咱倆日後也不是在一個部門,不過有事兒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與燕離雖沒有多好的交情,倒也與外人不同。」這一點,楚璃吻還是敢說的。不管是他是不是懷疑她,但有南晉的顧沉毅在,她對於他還是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的。

  周烈忽然起身,然後直接跪在了楚璃吻面前,「楚老大,周烈承蒙楚老大搭救才能逃出生天。不管日後周烈是否能得善終,但必一心為楚老大效力,以報此大恩。還望楚老大不要嫌棄周烈愚鈍,請受周烈一拜。」說著,他便朝著她磕了個頭。

  楚璃吻倒是沒想到他會這樣,但轉念一想,大概也是因為不信任燕離吧。他與燕離沒有任何的利益糾纏,如今想在燕離麾下做事,也只不過是想報仇而已。

  但是,但凡進入了這地宮,就會多多少少猜出燕離是個怎樣的人。他擔心自己有一天會被燕離坑了,所以,想來想去不如先向她投誠,畢竟都知道她是從南晉來的,那南晉也算個後盾了。

  這一點,楚璃吻理解,所以,她也接受了。

  「好,既然叫你一聲二師弟,那麼日後你就做我二師弟吧。我這楚老大呢,也是個代號,你的名字最好也不要用了,我看就叫二師弟也挺好的。」坐直身體,楚璃吻單手將他拽了起來。

  周烈重新坐在椅子上,聽了楚璃吻的話,他點點頭,「楚老大說的有理。」

  「一切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罷了,沒什麼特別的道理。這東宮收集消息的系統我不是很了解,看起來倒是很神秘。不過,你做這一行做的久,我想,他們也未必及得上你,不用擔心。待得你站穩了腳跟,我再告訴你我要找什麼,你得秘密的進行,幫我尋找才是,那東西對我很重要。」看著他,楚璃吻聲音壓得很低。

  周烈點頭,「楚老大的話,二師弟銘記在心。」

  聽他那語氣,楚璃吻也不禁笑出聲,他要是知道這二師弟表示的是什麼意思,恐怕就不會一句一個二師弟了。

  周烈和她談了很久,直至玄翼出現,他才離開。

  這玄翼看起來還真是個管家,不管什麼雜事,他都管得著。

  「不是說吳野的女兒流荷也要見我麼?她人呢?」反正是閒來無事,她又不能四處走動,就把該見的人都見見吧。正好,她也好奇吳野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又重複了之前的待遇,被鐐銬鎖起來了。

  「太子妃若是想見的話,屬下這就把人帶來。」看著她,顯然精神頭不錯。

  「嗯。」頜首,白皙的小臉兒在長發的包裹中,異常的精緻。

  「對了,廚房已經在熬藥了。一會兒侍女會把藥送來,那藥是金央大人開的方子。」玄翼忽然道。

  眸子一動,楚璃吻點頭,「那你把林月鳴找來,我的腳該換藥了。」

  「是。」玄翼應聲,隨後快步離開。

  不消片刻,玄翼便帶著一個姑娘過來了,姑娘的眼睛是被遮住的,直到密室的門口,遮在眼睛上的布才摘掉。

  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流荷便看見了密室里的楚璃吻,她莞爾一笑,便快步的走了進來。

  「姐姐。」十分熟稔,她衝到了楚璃吻面前便徑直的跪在了地上,反倒把楚璃吻嚇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麼?」今兒可是兩個人跪在她面前了。

  「姐姐,妹妹唐突,喚一聲姐姐。姐姐當日走的匆忙,妹妹有許多話沒來得及說。姐姐,你親手殺了那個老惡魔,妹妹必須得謝謝你。妹妹一個特別好的姐妹,被那個老惡魔活活折磨死了,妹妹始終在旁邊看著,卻無能為力。那時妹妹就想,若是能有個人殺了那個老惡魔,妹妹願意為奴為婢報恩。如今,姐姐就在這兒,妹妹願意做牛做馬報答姐姐的大恩。」說著,流荷便磕頭,一個,兩個,三個,沒有停下的意思。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磕頭了。我殺了那個老東西完全就是因為看不順眼,每日清早擾我清夢,我心裡煩,所以就把他宰了。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不過你若是願意的話,就跟在我身邊吧。」把一直磕頭的流荷拽起來,楚璃吻對這個小丫頭倒是滿意的很,尤其是對她爹,更滿意。

  「姐姐,你真的同意妹妹伺候你?太好了,妹妹在此發誓,此生效忠姐姐,絕無二心。」睜大了眼睛,流荷舉起手來發誓,生怕楚璃吻不信。

  「不用那麼懇切,快坐吧。對了,你爹呢?還有你爹的師兄弟?」看著她,楚璃吻問的第一個當然就是吳野和陶師了。這倆人都是這個時代的工程師,連燕離都想留住的人。

  「我爹和師伯都在這兒,這會兒正在休息呢。被關在小皇宮的地下這麼多年,他們倆都傻了。尤其是我爹,整日擔心我,他所在的那個地方又沒有休息的地方,還被鐵鏈鎖著。如今見了床,整個人癱在上面都起不來了。」說著,流荷的眼圈就紅了,他們能熬過來,實在不易。

  聽著,楚璃吻也不禁嘆氣,「雖說這也同樣是地下,見不到陽光,但定然比小皇宮要好得多。看來,你爹和師伯已經做了決定,要幫太子爺做事了。」

  「嗯。天衛場,他們倆已經回不去了。如果這個時候忽然出現的話,齊丞相肯定會殺了他們滅口的。」除非齊郇徹底倒了,不然他們出去就是個死。

  反而,待在這裡是最安全的。

  「這麼說,你也因此決定留在這裡了。也好,小皇宮的人又不是不認識你,你貿然的出去露面,也很危險。」他們都藏在這兒,安全無比。

  「我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姐姐。來的時候那位大哥說,姐姐你是太子妃,很意外。」流荷本以為,她是殺手什麼的。

  「一個身份罷了,沒什麼。既然你跟著我,那麼想做些什麼?若是做侍女,委屈你了,再說這東宮也不缺侍女。」瞧她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不適合做侍女。

  「其實,我想過。姐姐若是不嫌棄的話,能不能教我殺人?」流荷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略小心的問道。

  挑眉,楚璃吻倒是沒想到她居然提出了這種請求。

  「太子妃,藥煎好了。」驀地,侍女出現在門口,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走過來,那托盤上的藥也進入了視線當中,純黑的顏色,看起來有些黏黏糊糊的。

  「放這兒吧。」楚璃吻看了一眼,並不打算喝。

  「太子妃,方子上寫著呢,這藥得趁熱喝。」侍女端著托盤,一邊道。

  看向她,楚璃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彎著紅唇,笑看著她。

  她的臉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太過清甜,恍若蜜糖,會忍不住的讓人想捏一捏。可若是對上了她的眼睛,就會發現,那雙眼睛裡不止有神秘,還有詭異與讓人發冷的殺意。

  侍女低下頭,將托盤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然後便退了出去。

  看著那碗藥,楚璃吻並不打算喝,這玩意兒,鬼知道裡面有些啥。

  流荷坐在旁邊看著,眼睛都在發亮,「姐姐,你為什麼不喝呀?」

  「話可以亂說,東西不能亂吃。鬼知道,裡面會不會加料。」楚璃吻看了她一眼,悠悠道。

  流荷點點頭,「姐姐說得對。」

  「真打算跟著我學殺人?慢慢來吧,你若真是這塊料,我肯定拉你一把。」小丫頭,有潛力。

  流荷連連點頭,在她親眼看見楚璃吻把長鶯閣那老東西宰了的時候開始,她就發現,這才是自己要走的路。否則,會一直被欺負,毫無還手之力。

  「太子妃。」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

  楚璃吻也彎起紅唇,「林太醫,你來了。」

  「傷處如何了?還疼麼?」背著藥箱過來,林月鳴看了一眼盯著自己看的流荷,隨後收回視線,他並不在意。

  「不疼了。」把雙腿從軟榻上拿下來,楚璃吻揚起下巴示意他看看小几上的湯藥。

  無需她多說,林月鳴就知道她的意思。放下藥箱,他隨後把那藥碗拿起來,看了看,又聞了聞,最後舀起一勺放進了嘴裡。

  「這方子、、、是誰開的?」林月鳴將嘴裡的藥咽下去,隨後問道。

  「金央。」看他的表情,想來這方子不凡。

  「這藥針對你身體裡的餘毒,可以喝,沒問題。」說著,他將藥碗送到楚璃吻面前。

  接過來,楚璃吻拿開勺子,然後一口氣喝了進去。

  林月鳴面帶笑意,隨後在她面前蹲下,一手抓住她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然後解開她腳踝上的絲絹。

  「這是你自己纏的?」解開絲絹,纏的還挺好的。

  「嗯。」楚璃吻看了一眼被林月鳴扔到一邊的絲絹,這是燕離纏的。

  「還好,已經消腫了。別動,我給你上藥。」說著,林月鳴打開身邊的藥箱,卻拿起一個拳頭大的大肚子瓷瓶,遞給了楚璃吻,「這是你上次吃的藥,我稍稍改良了一下,你可以試試,藥效應該更好。」

  接過,楚璃吻打開瓶塞看了看,這就是那些讓她力氣大增的藥丸。按照燕離的說法,她以前吃過的金蟾玉香丸讓這種藥發揮了更大的效力,或許說是讓她吸收的更好了。

  力氣增加的速度太快了,她都懷疑,會不會有一天這身體吃不消。

  「謝了。」收起來,林月鳴煉出來的藥,她還是有膽子吃的。

  「客氣什麼。這些日子,你還會出去麼?」給她的腳上藥,林月鳴一邊問道。

  「外面怎麼樣了?」關鍵是,小皇宮那裡進行的如何了?

  「太醫院裡有幾個人心慌的不得了,聽說,齊丞相要下野了。」壓低了聲音,林月鳴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

  「僅僅下野這麼簡單麼?」在小皇宮地下發現了那麼多的兵器,他這擺明了就是有造反的心。

  林月鳴點點頭,「齊將軍手上有兵符,麾下可有十萬的騎兵。」

  「原來如此。」是因為那個齊川武。

  包紮紗布,林月鳴做的仔細,楚璃吻也沒覺得不適。

  昨晚,林月鳴也將藥箱收拾好了站起身。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了一眼一直坐在那兒的流荷,他最後只說明天來換藥,便離開了。

  「盯著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來了?」看向流荷,這丫頭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我覺得,跟著姐姐,准沒錯。」流荷抓住楚璃吻的手,更加下定了決心。

  時近新年,從秋季至新年這短短的幾個月,盛都發生了巨大的事件,產生的影響波及大衛每個城池。

  盛極一時的丞相齊郇忽然下野,傳說中的原因多達數十種,但有幾條是每個傳說當中都有的,私鍛兵器,囚禁康小世子以及太子妃。

  康小世子,大衛的百姓都知道,那是西北康郡王的獨子。要說康郡王的來歷,可以追溯至開國。康郡王的祖上,第一代康郡王那是開國太祖的八拜之交。且現今被當今聖上尊為太后的也是康郡王的親姑姑,這康郡王府與皇家的關係匪淺。

  調查小皇宮事件始末的是陳太尉,據說陳太尉不止搜出了鍛造的兵器,還找到了一條直通皇宮的密道。

  這等事件不容姑息,居然挖密道挖到了皇宮的地下,賊心昭昭。

  不過,齊郇的長子齊川武擁兵十萬,卻是沒受到絲毫的影響,他依舊還是大將軍。

  盛都之中,百姓們每天議論的無不是小皇宮的事情。談論此次功勞最大的,莫不是康郡王,上官扶狄,還有那一向低調不理朝堂之事的金央。

  這三個人,每個都代表著龐大的門閥勢力,再加上主持調查的陳太尉,四個龐大的勢力,將盛極一時的齊郇拉下了馬。

  除卻這四個大勢力,民間傳說還添上了其他的大家族。但是,添加了那麼多子虛烏有的勢力,卻獨獨沒有任何人將太子爺添加進去。除了他的太子妃被齊郇囚禁,其他的事情就沒他任何事兒了。

  當楚璃吻聽到了外面的各種傳說之後,她只是笑,明明此事件就是燕離促成的,沒想到最後沒他的事兒不說,反倒將上官扶狄還有金央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倆人,可是一向低調,上官扶狄注重邊關,而金央則是御用的大夫,這倆人從不會攪合盛都的勢力渾水。如今,都被推上去了。

  燕離這一招,真是夠損的。連楚璃吻都不得不佩服他,穿針引線的策劃了這一切,然後自己拍拍屁股走人,反倒把別人都搭進去了。

  長高了不少的天京跟在楚璃吻身邊,這些外面的傳說都是他帶回來的,他就是個傳聲筒,楚璃吻專屬的傳聲筒。

  幾個月前,楚璃吻正式的加入了燕離的死衛隊伍,不過讓她失望的是,這個隊伍僅剩二十幾人,死亡率相當大。

  而她進來後,便將流荷帶了進來,之後,玄翼又把天京給送來了。

  楚璃吻對天京很不感冒,不過隨著相處的時間多起來,她倒是發現了他的優點,嘴特別的好用。

  不止嘴好用,還特別會見縫插針。

  進入了死衛團隊,楚璃吻便聲明以後所有人都用代號,不准用其他的名字亦或是職稱,這些習慣若是保持著,會害死人的。

  她是楚老大,而已進入暗衛的周烈則身兼死衛團隊,因為暗衛和死衛的工作密不可分。周烈是二師弟,流荷便立即自稱自己是三妹。

  天京一聽這還了得,立即說自己是四弟,插針插得特別准。

  楚璃吻對他們嘲笑不止,太沒想像力了,三妹四弟,拜把子呢!

  於是乎,她分別給流荷和天京取了代號,流荷叫媚兒,而稚嫩的天京,則叫四爺。兩個人的代號,皆出其不意。

  燕離對此不置可否,不過最後卻不得不承認,楚璃吻取代號有一套。若是不了解的人,只聽到這些代號,很難會想像出他們是怎樣的人。

  死衛大本營,就在這地宮之中,不過重重封鎖,很難進去。

  大本營之中的一面牆上,有著和燕離那裡一樣的接收消息的器械,鐵製的器械安裝在石牆上,彎彎繞繞的鐵槽隨著石牆上機關打開,就會滾出顏色各異的任務。任務上,有目標,有地點,還有事成之後的賞金。

  對,給燕離做事,是有賞金的。楚璃吻也是到了這裡之後才知道,然後她就對燕離進行了詛咒,詛咒他腎爆炸。

  「老大,黑令。」驀地,天京從主密室里走出來,隨著他出來,身後的石門緩緩的關閉上了。

  倚靠在軟榻上,楚璃吻的姿勢十分慵懶,乍一看她好像在睡覺。

  掀起眼皮,楚璃吻看了一眼他手裡黑色的竹筒,這是暗衛那邊傳過來的。

  殺人的任務,分為三種,白令,黑令,還有紅令。

  白令很簡單,但幾乎沒有。黑令則有些難度,對象一般都是上流社會的。而紅令,則是難度最大的,目標是皇帝都有可能。

  「去找小雞,他會分配的。」小雞,是原死衛團隊的小隊長,他原本不叫這個名字,這是自楚璃吻來了之後他才用的代號。和這代號十分不同的是,他是個魁梧大漢。

  「哦。」天京點點頭,立即拿著黑令離開了。雖說他沒執行過任務,但是他現在基本就是這裡的管家,楚璃吻的所有吩咐,都是他傳達下去的。

  重歸安靜,楚璃吻重新閉上了眼睛,長發散在肩頸一側,蓋在她的身上,映襯的她的臉更是白皙,甚至白的過分。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太陽了,自從來到這大本營之後,她基本就沒走出去過。

  倒是兩個月前險些出去過一次,還沒走到上頭的假妖穴呢,就又回來了。

  原因是,燕離本進宮參加宮宴,據說是太后娘娘的生辰。他攜太子妃進宮為太后娘娘慶生,天經地義。沒想到,半途被陳良娣截胡了。

  齊良娣風光不再,儘管還是良娣,但是卻被禁足於自己的寢宮之內。然後,陳良娣就崛起了。

  齊丞相下野,陳太尉獨大,據說原來的那些丞相派現在被打壓的很慘。

  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是不見血的殺戮,楚璃吻覺得她能遠離,很好,她還得謝謝陳良娣呢。

  昏昏欲睡,楚璃吻現在的生活還是很安逸的,比看燕離臉色的時候恣意的多。她不用出任務,給這些死衛上課就行了。除非有紅令,否則她是不會出去的。

  石門打開的聲音響起,楚璃吻的眼睫動了動,卻是沒有睜開眼睛。

  腳步聲進入耳朵,她就知道是誰了,根本無需用眼睛看。

  紅色的挺拔身影抵達軟榻邊緣,隨後,楚璃吻的腿被踢到軟榻里側,然後兩條長腿便占據了軟榻的邊緣。

  「有什麼事通過蜈蚣骨就送過來了,太子爺又何必親自走一趟?從你所在的地方到這兒,得浪費三刻鐘的時間。你時間很充裕麼?聽說陳良娣整天粘著你,一會兒找不到了,你就不怕她翻了天?」緩緩睜開眼睛,楚璃吻看向對面的人,漆黑的眸子裡載著淡淡的嘲笑。

  那時一直以為齊良娣是囂張中的戰鬥機,哪成想,陳良娣更甚。燕離好不容易關起了豺狼,哪知虎豹就來了,真是夠可憐的。

  「高良娣和李氏準備侍寢了,陳蓓很忙。」燕離似笑非笑,看著對面人那懶散的樣子,他淡淡道。儘管沒有過多的表情,可是他那模樣就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作孽。這倆女人的娘家是丞相派吧?又要倒霉了。太子爺的借刀殺人,一向用得好。對了,前些日子連續被你點了三次侍寢的梁氏怎麼樣了?」這梁氏雖然來自地方,可是她爹卻十分不一般,在南方兩道關的樞紐任職,是齊川武的忠心追隨者。

  「被打得皮開肉綻,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被送出東宮了。唉,可憐了,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燕離輕嘆,好像真的很可惜似得。可是天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

  楚璃吻也不禁翻白眼兒,「所以,容我猜猜,這陳太尉還能囂張到幾時?」

  燕離的手段玩兒的特別好,別看他利用的是女人,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這話不是假的。

  「那就得看看,他有沒有齊郇聰明了。」齊郇是個很聰明的人,經營了這麼多年,可以說是千年的狐狸了。

  「說真的,太子爺,這般利用那些和你同床共枕的女人,你的良心不會痛麼?」楚璃吻真的很好奇。

  「我的太子妃,你知道霖太子是怎麼死的麼?」燕離笑的恍若花開,妖異的不似人類。

  霖太子?是他大哥。裴太子,是他的二哥。據說,他和裴太子是同胞兄弟,而霖太子,則是同父異母。

  微微搖頭,這個她還真不知道。說是暴斃,但顯然死的不正常。

  「他死在了女人的床上,他很喜歡的一個女人,在床上,毒殺了他。」所以,這世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女人的床。

  楚璃吻微詫,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看著燕離,她緩緩眯起眼睛,「這麼說,太子爺的侍寢都是假的?」

  不語,燕離沒回答她,只是鳳眸流光,晃得人眼花不已。

  笑,楚璃吻坐起身,順手拂了一下長發,「聽說西朝有使者來了,太子爺要設宴為其接風,想必來的,是西朝的大人物。按理說,我這個太子妃應該陪同的,但顯然這次還是會被截胡。先祝太子爺不會酒醉,不然就得被陳良娣占便宜了。」單是想想陳良娣若得手了,她就覺得好笑。

  「很高興?」瞧她那樣子,燕離也不由得彎起薄唇。不甚明亮的光線中,他薄唇如血,卻是性感異常。

  「沒有啊!不過太子爺你要看得開才行,說不準兒陳良娣是太饑渴了呢,不會在床上殺了你的。再說,你完全可以閉著眼睛來,或者在心裡默念金剛經也成啊。總之,一陣顫抖之後,一切都會變得索然無味,你不要想得太多了,這樣壓力會很大的。」說著,楚璃吻笑出了聲音。

  「肆意嘲笑我,你就沒想過後果?古鏡、、、」燕離倒是也不生氣,只是淡淡道。

  一聽古鏡倆字兒,楚璃吻就皺起了,「你有最新消息?」不能夠啊,周烈現在掌握第一手新消息,但凡有古鏡的消息,他會第一時間告訴她的。

  「不用考慮你的二師弟為何沒有通知你,調查古鏡的暗衛,直接將消息通報給我,他接觸不到。」她在想什麼,燕離一眼就看得出。別的尚且迷惑,但事關古鏡,她就會瞬間變臉,連隱藏情緒似乎都不會了。

  聞言,楚璃吻不禁暗暗哼了一聲,倒是雞賊。

  「說吧,什麼最新消息?」心下著急,若是知道古鏡在哪兒,她會當即就過去,眼前這什麼什麼太子,她也乾脆不理。

  「前朝餘孽的確在墨崖山山脈附近出現過,和古鏡出現的時間大致相同。由此可推斷,他們一直都隨身帶著那面古鏡。看來,這面古鏡的確很重要。現在,可以改變搜查的方向,找到前朝的餘孽,就能找到古鏡。」燕離說著,流光的鳳眸也一直注視著她的臉。

  「找前朝的餘孽,應該更不容易吧。」他一口一個餘孽,想來那些人都藏得嚴嚴實實呢。

  「只要還在這世上,就肯定找得到。」燕離倒是有信心,這些人一向自詡皇族,就算再低調,又能低調到哪裡去呢?

  驀地,密室的另一個石門緩緩打開,隨後玄翼快步的走了進來。

  「爺,太子妃。爺,這是剛剛傳來的消息。」玄翼快步走過來,將手中朱紅色的紙條送到燕離的手上。

  那紙條的材質很不同,借著這密室里較暗的光線,泛著星星點點的光。

  展開,燕離的眸色也變得幾分陰冷,雖他還似笑非笑的模樣,可這樣看起來更瘮人。

  看著他,楚璃吻不知是什麼糟糕的消息,讓他瞬間變臉。

  「調出幾個行動快的好手,今晚隨我走一趟。」燕離將手中的紙條捏緊,隨後道。

  楚璃吻看了一眼玄翼,隨後點頭,「好。」玄翼沒答應,那顯然是在跟她說。

  「你跟著我,隨行保護。」看向她,燕離命令道。

  「好。」他武功不錯,根本不需要她保護。不過,反正閒著也是無事,正好她也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是夜,一行人順著盛都東街平民區內一個矮趴趴的房子裡走了出來。這是地宮的出口之一,方便通行,且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隨行的人行動迅速,先兩個身影一步快速離開,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而另外兩個身影,一高一矮,則慢悠悠的,恍若散步。

  穿著紅裙,長發散落在脊背上,楚璃吻步履悠然,白白的臉在不甚明亮的黑夜裡,仍是顯眼。

  旁邊,是身形挺拔的燕離,他穿著黑色的華袍,腳踏雲履,墨色的長髮束在發頂,完整的露出他整張臉來。

  和他走在一起,楚璃吻唯一占據的也就是『白』這一項了,除此之外毫無優勢。

  他才像是暗夜裡的妖精,能夠輕易的奪走他人的魂魄。

  「依你的說法,西朝先來人潛進了盛都,去了陳太尉那兒。看來,這廝不僅囂張,而且很有野心啊。不過也是,大衛幾百年了,他們也一直都對你們燕家俯首稱臣,想必早就膩了。」雙臂環胸,楚璃吻一副理解的姿態。

  「有野心,就得付出代價。」不管是什麼理由,但凡敢想敢做,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微微點頭,燕離這種話倒是說得對。

  兩個人在盛都的街上行走,即便是夜晚,但街上也仍舊有不少人。燕離自是擔心暴露,所以專挑人少的街道前行。

  果然,在穿過了幾條街之後,肅靜了下來。

  街道整潔,且高牆林立,燈火時明時暗,驀地遠遠地瞧見一些府邸門前還有守衛。

  燕離是格外熟悉路線,帶著楚璃吻兜兜轉轉,很輕鬆的就到了太尉府的附近。

  太尉府不同於尋常府邸,門外有守衛,且,很多。

  遠遠地停下,不消片刻,太尉府那邊就傳來了騷動。

  提前來到這裡的那一行人起到了作用,將府外大部分的守衛都吸引了過去。

  楚璃吻和燕離也在同時出動,燕離速度放慢,楚璃吻一馬當先,直奔那側門門口的四個守衛。

  身形纖細嬌小,可手上的力道卻是如同大山,黑夜裡響起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待得燕離過來,四個守衛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脖子都呈奇怪的角度連接在脖子上。

  「進去。」話不多說,楚璃吻歪頭示意燕離進去,這四個死鬼她來處理。

  燕離閃身進入側門,楚璃吻則一手提著兩個,也退進了側門內。

  太尉府很大,雖不似小皇宮占據了大好的位置,可是也並非普通大宅。

  花園樓閣,假山奇石,數不勝數。不過燕離很是熟悉地形,帶著她在府內穿梭,避過了諸多小廝侍女和家衛。

  終於,內院出現在眼前,守衛森嚴,簡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崗。

  「這裡也沒別人能用了,我來引開他們,你趁機進去。」看了他一眼,楚璃吻道。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會這麼安排的。深知此,所以她也沒必要等著他開口,浪費時間。

  「小心些。」看了她一眼,燕離的鳳眸在黑夜裡格外深沉。

  「總算說了句人話。」翻了翻眼睛,她轉身離開,眨眼間不見了影子。

  燕離欲言又止,這小人兒就是有掃興的本領,氣死人不償命。

  果然,一些異動引起了內院外圍守衛的注意,下一刻,大半的守衛出動,緊追那個忽然冒出來的可疑人影。

  燕離趁機離開原地,殘影閃過,他便順利潛入了內院當中。

  書房門窗緊閉,燈火明亮,依稀的能看到人影綽綽。

  無論是守衛還是侍女小廝都距離這書房很遠,沒有命令,不得靠近。

  平靜的好像時間都不流動了,外面的吵鬧,根本影響不到這書房周圍。

  驀地,一個纖細的身影順著書房左側的廊柱翻上去,長裙在空中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然後她便落在了飛檐一角。

  飛檐上面積有限,她上來後,一隻手就拉住了她,徑直的將她拽到了裡面。

  近在咫尺的人盤膝坐在那兒,一手撐著手臂粗細的銀質傳聲筒,一端緊貼在牆壁上,另一側則在他的耳朵上。而他另外一隻手則拽著她的衣袖,一心二用,卻很是自如。

  「聽得清楚麼?」那傳聲筒楚璃吻自然沒用過,不過據說這是陶師製作的,也不知好用到什麼程度。

  「來聽聽。」燕離一笑,然後用力將她扯了過來。傳聲筒一轉,便貼到了她的耳朵上。

  聽著傳聲筒里傳來的聲音,楚璃吻一邊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驀地也笑了,「太子爺,別離我這麼近,我要把持不住,你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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