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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琅搖頭道:「窺得天道?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風無人扇而自動,水無人推而自流,草木無人種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這些天道他了解了幾何?敢妄自稱為道人!」

  曹襄啃著羊腿含含糊糊的道:「你這是嫉妒了?」

  雲琅搖頭道:「沒有嫉妒,我恨不得這天下人都變成智者,問題是我知道修道之人一旦到達了『太上忘情』的地步,就真的糟糕了。要知道忘情而至公,得情忘情,不為情緒所動,不為情感所擾,這樣的人我們一般把他們稱之為聖人。聖人眼中人與草木一般,與禽獸無異,再不會因為死亡而悲苦,也不會因為生命誕生而歡喜,這一切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天道,是自然,再無憐憫之心,再無愛欲之念,他們追求的是大愛,是大歡喜。」

  曹襄吃驚的放下手裡的羊腿,摸摸雲琅的額頭道:「我舅舅要幹什麼事情我們逆轉不了,你說這麼一大堆話做什麼?」

  雲琅嘆口氣道:「陛下現在做的事情未必就沒有受這位自在道人的影響。」

  曹襄瞅瞅鍾離遠道:「要不,你派人把這個自在道人弄死?」

  鍾離遠搖頭道:「此人已然不知所蹤。」

  「一擊而中,即刻遠遁千里,確實很符合高人的做派,我以前就想做一個這樣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雲裡霧裡的讓世人測度我的高妙之處。」

  曹襄不喜歡聽雲琅說這些他聽不懂的話,鍾離遠也聽不明白,雲琅嘆了口氣又道:「如果董仲舒聽到我這一番話,一定會讚嘆三聲的。」

  「董公如今就在宮外的馬車裡,求見陛下而不可得,沒有離開,看樣子今晚準備夜宿宮外了。」

  鍾離遠聽雲琅提到了董仲舒,連忙插嘴,想要多泄露一點外面的消息讓雲琅聽。

  曹襄吃吃地笑道:「呂步舒最終還是沒有逃出陛下的手掌心,就是不知道陛下這次買不買董仲舒的面子。」

  鍾離遠笑道:「已經下到廷尉府大獄了,聽去探消息的宦官回來說,大刑之下,該招的已經招了,現在就等陛下定罪了,而且這一次事件,陛下不許罪囚用錢財贖罪。」

  「如此說來,呂步舒死定了。」

  鍾離遠再偷偷看看雲琅沒有表情的臉,小聲道:「呂步舒的大弟子梁凱,在聽聞呂步舒被捉拿之後,就跪在陛下寢宮外邊請罪,聲言呂步舒所犯之罪,是替他代過,求陛下治他的罪,放還呂步舒。」

  聽鍾離遠說起梁凱,雲琅第一次追問道:「替他代過,為什麼?」

  「呂步舒用太子的空白詔令,想為梁凱謀一個御史中丞的位置。」

  「陛下同意了嗎?」

  「沒有,派侍衛將梁凱丟出了皇宮,沒有治罪,連呵斥一聲這樣的事情都沒有,進宮的腰牌也沒有沒收。看樣子,陛下對梁凱還是很喜歡的。」

  曹襄探頭瞅瞅外邊烏雲密布的天空對雲琅道:「你說董仲舒會不會在今晚受了風寒?」

  雲琅搖頭道:「不可能,以董仲舒的見識,他自然知道現在不是生病死亡的時候,他一定會更加的注意身體的。」

  「那就很無趣了。」

  說完這句話,曹襄臉色也變了,一把捉住鍾離遠道:「陛下沒說幾時放我們兄弟出宮?」

  鍾離遠搖頭道:「陛下沒有說時間。」

  曹襄瞅著窗外的烏雲道:「拿些毯子來,已經入秋了,晚上冷啊。」

  雲琅沒有理睬曹襄跟鍾離遠的互動,打開窗戶迎著風道:「但願陛下心中還有悲憫之意……」

  「咔嚓嚓……」

  一聲驚雷在頭頂炸響,一道叉子狀的閃電劃破陰沉沉的天空。

  阿嬌停下正要甩出去的牌,轉頭看了一下被狂風吹開的窗戶,見宮娥趕緊關好了窗戶,點起了蠟燭,就繼續將手裡的牌丟了出去。

  藍田翻開母親的牌看了看,沒發現有夾帶,就瞅著雲哲道:「我有一張7,你不准頂住我。」

  於是,雲哲很聽話的丟出一張6,藍田滿意的丟下一張7然後看著母親道:「您倒是快出啊!」

  阿嬌搖搖頭道:「你要出炸了,我不要!雲哲也不許要!憋死你。」

  藍田瞅著雲哲道:「你有一張2是不是?快出!」

  雲哲像是沒有聽見藍田的聲音,眼睛瞅著牌,在愣神。

  阿嬌丟下手裡的牌,對雲哲道:「你父親沒有事情,就是被陛下留在皇宮了,等事情過去,就會放出來,這對你父親來說不是壞事。外邊的那些勛貴們正在串聯,準備跟陛下鬥法呢,他們不知道,如果乖乖認罪,只會死一個,如果繼續串聯,可能會死一窩。」

  雲哲也丟下手裡的牌道:「陛下這樣做不對!」

  阿嬌笑眯眯的看著雲哲道:「我們是皇族,如果站在皇族的立場上,陛下沒有做錯。身為皇族,就一定要不斷地削弱勛貴們的力量,壯大皇族的力量。你現在還沒有一個身為皇族的自覺。」

  坐在角落裡看書的劉髆忽然道:「母親,您認為父皇所作所為是對的?」

  阿嬌點點頭道:「沒錯,皇帝是孤獨的,權力需要獨享,所以以前諸侯王自稱寡人,太子會自稱為孤,你父皇不喜歡這兩個自稱,所以永遠都自稱為朕!

  始皇帝統一六國後,丞相李斯建議『朕』為皇帝專有,取『天下皆朕、皇權獨尊』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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