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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和蕭陽同生共死,顧明暖格外珍惜自己的性命,生怕因自己不謹慎讓蕭陽殞命。

  臨上車前,顧明暖把蕭陽派給自己的死士都留在兒子身邊,哪怕知曉蕭陽也安排人手保護兒子,她依然給兒子最好的保護。

  不過還是有幾名死士違抗顧明暖的命令,執意跟她一起入宮。

  畢竟蕭陽說過,他們必須跟在王妃身邊,可以遵從王妃的任何命令,唯一可以抗命就是離開王妃。

  顧明暖無奈搖頭,宮裡有娘娘和父親,他們怎會讓自己有危險?

  而且她是去破陣法的,並不是同誰交手,宮裡反而對她是最為安全的地方,因為她發覺設下陣法的人不在宮中。

  雖不知是誰擺得陣法,顧明暖覺得擺陣的高人能耐不小,需要她慎重對付,以那人的能耐,應該不會讓自己陷進去皇宮去。

  馬車來到宮門口,顧明暖隔著帘子把隨意進入宮門的令牌遞給戒備森嚴的御林軍,“請去稟告皇后娘娘,本王妃要入宮。”

  縱然沒有趙皇后的准許顧明暖也可憑著令牌進入皇宮,讓御林軍通報之時,顧明暖已經下了馬車,略略緊了一下身上的披風,帶人向皇宮中走去。

  盔甲明亮的御林軍不敢阻攔燕王妃,利落的放行。

  顧明暖跨入宮門後並沒有去見娘娘,直接去尋找能克制陣法的最佳地點,因為不大熟練,她需要慢慢推演。

  時間緊迫,布陣的人留給她不多的時間並不多。

  *****

  趙皇后聽說顧明暖入宮,先是一愣,隨後隱隱有股怒氣,“合著本宮那番讓她待在府里的話是白說了?”

  “宮中一定發生了只有她能解決的事。”顧衍到底了解女兒的性情,“倘若旁人能解決的話,小暖不會親自來。”

  “能有何事?”

  趙皇后想不到自己還遺漏了什麼必須此時此刻,還是必須由顧明暖解決的事情,顧衍說得也很有道理,“派幾個人去保護好外孫,別被蕭越得逞。”

  “女婿應該早有安排……”

  趙皇后瞪了一眼,顧衍連忙改口道,“您說得也很在理,沒有父母在身邊,總是不大放心,咱們外孫挺可憐,剛剛出生攤上了這麼多的是非,這是不是書上說的,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受苦……”

  頭上挨了趙皇后一記腦崩,顧衍湊上去,好似讓趙皇后再多敲幾下解氣,趙皇后推開顧衍,“外孫不要受苦磨礪自身,成長為英傑並非只有吃苦一條路,看看女婿,他受過苦?還不是天下少有的英傑!”

  真要交鋒,趙皇后都未必穩勝蕭陽。

  “有人天生聰慧,得上蒼厚愛,不需要磨礪。”

  她認為外孫會像蕭陽,是那種怎麼寵都不會走歪路的驕子,況且外孫會被親人疼寵長大,但他們都不是慣孩子的人。

  外孫的將來是要承擔整個國家重任的。

  顧衍低聲說:“我去見見小暖,旁人去問她,她未必會說實話,萬一有事,我也好就近保護小暖,娘娘這邊……”

  “本宮有侍衛,有死士,用不上你。”

  趙皇后鄭重般握住顧衍的胳膊,認真的說道:“我把女兒交給你了,當初你沒讓我失望,這一次我相信你也不會讓我失望,對嗎?”

  顧衍有一刻失神,自己真沒讓娘娘失望麼?

  在娘娘不在這幾年,他……他好似並沒保護好小暖。

  顧衍暗暗握緊拳頭,決不能讓小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你放心,我在,小暖在,我不在,小暖也會活著。”

  深深看了趙皇后一眼,顧衍大步流星離開中宮。

  趙皇后追到門口,眼見顧衍高大身影消失,“你不再?顧衍,你給我活下去。”低聲的命令,透著霸道,她相信縱然走遠了,顧衍也能聽到。

  女兒重要,顧衍對她也很重要。

  她不希望再有遺憾,江山顧衍為何不能都得到呢?

  她受過那麼多苦,不就是為了不再有無能為力之時嗎?

  “跟上去保護顧衍。”趙皇后低聲吩咐,“本宮身邊用不上你們,千萬不能讓顧衍有任何意外。”

  刷刷刷,幾道暗影極快的閃過,追上顧衍。

  “主子,您跟前的人是不是太少了?用不用再調一些過來?”

  宮尚宮不敢勸娘娘留下死士,建議道:“總能抽調出人手……”

  趙皇后搖搖頭,目光深邃,望向楚帝寢宮方向時淺淺勾起嘴角,“顧衍暫且去小暖身邊也好,有些事需要本宮親自去解決。”

  她總不能帶著顧衍去見楚帝最後一面,讓顧衍察覺她曾對楚帝下毒,雖是她不在意被任何人說成毒婦,陰狠,顧衍也不在意這些,但遵從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思,趙皇后期望顧衍能儘量少見自己狠辣無情的一面。

  尤其是同楚帝徹底告別時,她不希望顧衍出現。

  “準備轎子,本宮去見皇上最後一面。”

  趙皇后扶著宮尚宮手登上轎輦,掰開皇后的全部儀仗,前有宮女內侍開路,後面跟著大批的隨從,浩浩蕩蕩向楚帝寢宮,也就是皇宮中最重要一座宮殿——乾清宮走去。

  宮中遵從趙皇后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在宮中走動,上到後宮皇妃,下到宮女太監,沒有趙皇后的命令都不得出門走動。

  整座皇宮一片死寂,好似其中沒有一個活人,安靜更加彰顯出皇宮的肅穆。

  皇后娘娘擺開的儀仗在寂靜無聲的皇宮中極是醒目,隨侍腳步放得很輕,只有衣衫摩擦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皇后輕輕聊起珠簾的一角,看著沿途經過的亭台樓閣,回想入宮這些年的經歷,她在煉獄中完成蛻變,在皇宮中堅定了攀上頂峰的信念,塗著鳳仙花的指甲扣進手心之中,“本宮總算可以坦誠面對皇上了。”

  這麼多年,在楚帝面前,她都在扮演著楚帝希望看到的樣子。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蕭陽依照密報上顯示的地點來到一處私宅門前。

  此處宅邸位於皇城內城,是一處三進的院落,雖說不上荒廢,卻也因長期沒人住顯出一絲的破敗來。

  宅邸的地點和院落建造風格全是上乘,房主沒能脫手轉賣只因為風水不好,原先幾位住在此處的官宦,不是被貶謫京城,就是遇見倒霉的事,此處頗為不錯的宅邸一直無人問津。

  蕭陽看了看粘著塵土的大門,老畜生到是尋得好地方,想必有高人‘驅邪’,老畜生不怕風水不好。

  江淮得暗示上前推開大門,門是一碰就開,仿佛在歡迎客人一般。

  大門敞開,不見任何奴才,影壁牆後寂靜無聲,如同一座沒有人氣的死宅。

  “進去。”

  蕭陽知道老畜生在!

  對越王,他只剩下濃重的惡感,若非擔心老畜生請來的高人施展玄門法術對顧明暖不利,他早叫人直接平了此處。

  從來他都不是被動再反擊的人,最終沒有對老畜生下手,只是顧忌著高人。

  玄門人或是道士和尚參與世俗中爭權奪利不少,有人成功了,也有人遺臭萬年,不過真正能影響天下大局的人絕不是和尚道士,始終是世俗中的權貴霸主。

  蕭陽沒想到有一日會有影響到大局,也不知老畜生從哪找到得高人。

  侍衛們散開圍住府邸,只有江淮江恩兄弟跟著主子跨入府邸。

  繞過影壁牆,是直通的青石鋪就的道路,能容三人並肩同性,道路兩側種了一些半人高的綠樹叢,枝枝蔓蔓綠綠蔥蔥,生機勃勃沖淡府邸中的蕭瑟。

  蕭陽宛若主人一般直接走到正房,推門而入。

  入眼便瞧見正中間放著一張八仙桌,左右兩側各放一把椅子,朝著門的牆壁上掛著積善人家自有餘慶的對聯,以及一張公子尋梅圖,畫上的公子氣質傲然,頗有貴氣,看起來……蕭陽眸子暗淡,畫作勾勒出公子的形態,宛若先帝年輕時。

  不過明顯畫家是偷窺,先帝當時還略顯稚嫩,應該是在宮中艱難求生時期,眉間有傲氣,亦有幾分隱忍。

  遠處的紅梅盛開,迎風戰雪,預示畫中的公子猶如紅梅般,面對困境挑戰,依然保持自身的氣節傲骨。

  以前蕭陽不明出身,見先帝的畫像沒有太深的感觸,只覺得先帝可惜了,本該是一代雄主,中興國朝,卻在人生最能大展宏圖之時,因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被親人算計而隕落。

  如今蕭陽再看化作上年輕的英宗,好似接受了什麼,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能從先帝那雙眸子中感到一抹溫情和期許。

  不得不說說一句,越王把先帝勾勒得活靈活現,倘若心中沒有先帝,絕無法完全畫出這幅畫來。

  蕭陽移開目光,可這樣的老畜生更加可恨,可惡,可恥。

  以越王之才輔佐英宗的話,天下不會大亂,英宗也不會早逝,畢竟英宗身邊還是有不少能人的,整合這些人的能力,再加上英宗執政能力,蠻族怕是早就被滅了。

  北地也不會遭受十餘年的戰火。

  越王的愛太狹隘,太偏執,宛若女子……就算是女子也不會如同越王一樣心眼小,愛一個人最起碼得是尊重對方,尊重對方的選擇。

  當然蕭陽認為可以努力去追求,但不能枉顧對方的意願,枉顧人倫。

  蕭陽明白為何在李玉的夢中,自己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他並非沒有能力強掠顧明暖,但那樣的話,心愛的人不會幸福。

  英宗只把越王當做好兄弟,知己,卻從未有過任何的愛情。

  越王誤入歧途不算,還要顛覆英宗的觀念,強加給英宗男人之間的愛才是真愛的觀念,這已經嚴重違背了世俗之禮。

  蕭陽並非迂腐守舊的,也不是衛道士,男人之間會存在愛情,但他們觀念相合,彼此相戀,絕不是越王這樣硬是強迫英宗接受這份畸戀。

  是否喜歡越王是英宗的選擇,而越王卻覺得自己那麼喜歡英宗,為何英宗看不到,不喜歡他?

  “終歸到底,你根本不懂何為傾心,何為生死不變。”

  在兩人之間,計較誰付出更多,沒有意思。

  蕭陽甘願為所愛之人付出,從不會計較自己為小暖做了多少。

  站在古董架後的人身影頓了頓,在蕭陽看他親筆所畫的畫作時,他很緊張,很是期盼,希望……希望蕭陽能有所感悟,能察覺自己對英宗的真心,能改變既定的觀念,看到自己身上的美好,遠遠比顧明暖更真誠!

  蕭陽看了,也由畫作沉思了一會,最後卻說他沒有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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