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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裡除了兩個臭小子,就是蕭顧,哪裡還關係我?”

  顧衍頗有抱怨,“上次我把兒子惹哭了,母親拿著雞毛撣子追著我跑了大半個平郡王府,最後我也沒躲開,被狠狠抽了兩下。”

  話是這麼說,顧衍直接吩咐隨從去給姜氏送口信,“今日我就住在堂哥這邊了,省得半夜回去鬧得她睡不安寧,她睡不好,心情就不好,動不動拿我出氣。橫豎我皮糙肉厚經得住她捶。”

  “姜伯母這輩子不容易,她惦記你才會管你,拿雞毛撣子追你,以前……縱然她是嫡母,我沒見過她管教過顧征顧律他們。”

  倘若姜氏肯對庶子多用一分心思,他們也不至於糊塗到眾叛親離,撂倒收場。

  據說顧征被蕭越滅了口,顧律因為顧明萱鬧出的事在京城待不了,不知把家安到何處,再沒有任何的消息。

  不過顧誠覺得顧律遠走他鄉,未必不好,畢竟京城的局面,顧律還留下的話,連棋子都算不上,只能做炮灰靶子。

  顧衍叮囑蕭陽好好照顧小暖,越好明日去看外孫,便樂顛顛去花廳等著吃菜喝酒去了。

  “世上再沒人有衍堂弟這般開闊的胸襟,時常反思自己的所做所為,體諒娘娘,這才有他和娘娘……”

  顧誠想著換做是他,還能不能繼續接受娘娘?他痴迷於殷茹之時,迷戀得是年少的殷茹,而不是成為蕭越妻子的殷茹。

  “岳父不僅胸襟寬廣,他最難得可貴得是想得少,讓身邊人自在,自然也少了許多的煩惱。皇后娘娘只有一個,而岳父同樣也只有一個。”

  “燕王殿下同樣是獨一無二的。”

  顧誠小小捧了蕭陽一把,送蕭陽出府,單看蕭陽對顧明暖的寵愛疼惜,他們都比不上,顧誠曾經以為自己是世間第一情種,蕭陽才是真正的痴情人。

  蕭陽淡然回應顧誠,好似他只是做了尋常的事。

  “方才,你的隨從說了什麼?”顧誠搶在蕭陽上馬,猶豫片刻,直視蕭陽的目光,“是不是關於……關於暖姐兒的事?”

  他的目光滿是認真,執著,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蕭陽摸了一把坐騎的鬃毛,斟酌片刻,有所隱瞞保留:“並非涉及小暖,他們只是懷疑……懷疑越王沒有死,這個消息,誠伯父轉告娘娘即可,不必告訴岳父,越王詐死所圖不小,蕭越的路數已經擺在明面上,變數不大,對付蕭越容易,倘若越王沒死,他化明為暗,反倒不容易對付。”

  並非蕭陽信不過顧誠,而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做出判斷,又怎能告訴別人?

  此時小暖的反常,他不好同任何人說,畢竟娘娘正在關鍵時候,不能讓他們分心,蕭陽認為自己保護小暖足以,一窩蜂都擠到小暖身邊,沒準會給蕭越機會,讓越王越發重視小暖。

  越王重視小暖可不是好事。

  他以前就想過要小暖的命兒!

  顧誠倒吸一口涼氣,“越王詐死?他……你能肯定嗎?我不是不相信你,這個消息太……太意外了。”

  隨即顧誠解釋,“越王出殯時,你沒去,我親自去弔唁越王,畢竟娘娘也曾懷疑越王是不是詐死,當時我親眼看越王躺在棺槨中,棺材的蓋子也是我眼看著封嚴,在下葬時,我也眼看著墳墓被封死,娘娘甚至留下人看著墓地,那幾日沒有人動過越王的墳墓。”

  “躺在密封的棺材裡,詐死也成真死了。”

  他不敢想越王是怎麼逃離棺材而不被人發現的。

  蕭陽再次拍了馬頭,“也許躺在棺材裡的人是他的替身,越王連親孫女都騙過去了。”

  “替身?那也太像了,所有面部特徵都是一模一樣。”能在顧誠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越王還真……不容小看。

  越王出殯當日,顧誠從頭到尾都睜大了眼睛,沒有絲毫的遺漏。

  “我早同娘娘有過約定,越王交給我,他是死,是活,都不用娘娘操心,我提醒你,只盼著你多加小心。”

  “好,我一會兒就給宮裡傳消息。”

  顧誠點點頭,眼見蕭陽翻身上馬,搶先一步拽住韁繩,“我還有一個要求,不,請求,暖姐兒若是有危險,你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哪怕我幫不上大忙,也想盡一份心力。”

  蕭陽看了顧誠一眼,拋出越王的消息都沒能分散顧誠的注意力,顧誠也很執著,執著於補償小暖。

  一抖韁繩,蕭陽策馬遠去,顧誠直到看不到蕭陽的身影,才慢慢轉回府中,就是放不下顧明暖,總覺得虧欠了那個孩子。

  疾馳帶起的烈風拂過蕭陽的臉龐,顧誠沒有任何的異樣,他不可能入夢前世,是下意識的行為?

  不是誰都有李玉的機遇。

  李玉?

  蕭陽猛然讓駿馬停下,招手叫來江淮,“你去一趟寧侯府……不,我親自去!”

  第一千零二章

  寧侯府坐落在皇城外城,同真正的勛貴重臣府邸較遠,都城還在金陵時,寧侯雖然也有落敗之相,但李玉的父親身體沒似現在只能臥床,寧侯與人為善,脾氣極好,得故舊朋友幫扶,在朝廷上領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職。

  自從他病得起不來身後,楚帝遷都後,李玉娶了郭氏,府中的日子越發難過,沒有銀子在內城最便宜的地方置辦產業,堂堂世襲侯府只能同販夫走卒比鄰而居。

  正因為此往日的故舊姻親羞於來寧侯府做客,縱然沒有李玉得罪燕王的傳聞,他們也會漸漸同寧侯一家疏遠,他們已經被勛貴圈子排斥在外了。

  “還是屬下去一趟吧,您身份貴重……”江淮不覺得李玉能讓主子親臨的資格。

  “你不必說了。”

  蕭陽冷冷的說道,撥轉馬頭,飛速向外城奔去,不親自去一趟,他總是放心不下,冥冥之中好似告訴他,一定要親自去,否則他將來一定會後悔。

  李玉,被抹掉夢中記憶的李玉著實算不上威脅,蕭陽甚至懶得詢問李玉的消息,也從不曾暗示旁人針對李玉。

  蕭**本就不想讓顧明暖想到李玉。

  旁人怎麼針對李玉,就要看李玉是否有能力挺過去了。

  外城遠比內城房屋擁擠,街道遠不如內城寬廣,狹小的土路上泛起塵土,往來的行人多是粗布衣掛,一臉為生計所迫的艱難。

  猛然見到一身華服,被侍衛簇擁的蕭陽,行人紛紛避讓開,卻也好奇這等貴人為何跑到外城來。

  他們未必知曉蕭陽的身份,卻能看出蕭陽是最最尊貴的人,同外城的環境格格不入。

  蕭陽只知曉寧侯府在外城,不知具體的位置,“去打聽一下。”

  “是,主子。”江淮也不知李玉住在哪,翻身下馬,隨便叫住一個拘謹的行人,“問一句寧侯李家在哪個方向?”

  被問到的行人眨了眨眼,連那人的隨從穿戴都是這麼好,坐在馬背上的人得多有銀子?

  蕭陽俊美麗,不是身邊跟著冷漠的侍衛,外城的地痞流氓會把他當做肥羊。

  他們也是遠遠見過燕王,聽過燕王之名,沒能把眼前的貴人同聲名赫赫的燕王聯繫起來。

  “你到底知不知道?”江淮不高興了,主子還等著呢,“寧侯府在哪?”

  “啊。”行人反應過來,不敢再胡思亂想,悄悄打量蕭陽一眼,立刻感覺身上一冷,越發恭謹的說道,“我領你們過去,貴人們第一次來外城,就算小人告訴你地點,你們一時半刻也找不到,還得再問旁人,白白耽擱功夫。”

  這等好事他自然不能讓給旁人,許是貴人看在他盡心盡力的份上,賞他幾兩三散歲銀子,足夠他們家半個月的嚼用。

  貴人拔跟汗毛都比他們的腰粗。

  “您請隨小人來,七拐八彎的,路不好走。”他立刻在前面引路,殷勤的介紹道:“我家正好離著寧侯李家不遠,當初他們家搬來時,我家婆娘還去湊熱鬧了呢,您就是找到我,遇見旁人未必知道寧侯住在哪。”

  江淮好笑聽著中年漢子說話,“住在外城的世襲勛貴只有他們李家一家,他們這麼特殊的人,外城的百姓不都應該知道?”

  “貴人的話對也不對,小人們的確也議論過寧侯李家落敗,可寧侯李家搬到外城兩三年,最少已經搬了三次家了,原先他們家還在最靠近內城地方,後來……”

  中年漢子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下位者本能讓他感到這些貴人不是來幫李家的,許是來找李家麻煩。

  畢竟他同李家做了鄰居後,就沒見過有達官顯貴來探望過寧侯。

  “世襲侯爺做得還不如小人,小人窮苦出身,可婆娘能幹,洗洗涮涮都是一把好手,又孝順小人的爹娘,可是李家……娶得兩個兒媳婦,整日什麼都做不了,大奶奶還能幫著照料生病的大少爺,可二奶奶聽說整日的寫寫畫畫,她寫廢的紙張有好幾籠,白白浪費銀子。”

  在窮苦百姓人家,讀書寫字都是費銀子的事,筆墨紙硯更是很貴,就算供養個讀書的孩子,也多是自己制毛筆,拿一些發黃粗糙的紙寫字。

  郭氏用宣紙練字不要太敗家。

  他們不明白,郭氏已經覺得很委屈了,此時寫字的宣紙以前她是連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她的婢女練字用的宣紙都比這強。

  “小人總是聽二少奶奶抱怨,跟二少爺吵架,說她的字寫得越來越不好了,不是她寫不好字,而是寫字的毛筆和白紙不好。”

  江淮看出主子還是想多了解李家的一些事,佯裝敢興趣的問道:“他們時常吵架?不是說二少奶奶出身,溫婉賢淑嗎?”

  聽聞李玉今生過得不好,蕭陽嘴角彎出弧度,郭氏哪裡比得上小暖會過日子?沒有小暖,李家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二奶奶罵起公婆來,可真不像家的小姐,貴人是不知,她做什麼生意都是賠本的,聽馬道婆同我家那口子叨咕,她就是天生賤命,做不得正經的夫人,再好的家業都得被她敗光了。”

  “呵呵。”江淮笑了,“倘若寧侯家底豐沛,李玉爭氣早早高中進入仕途,郭氏就算是再不會管家,一時半刻敗不光李家。”

  終究還是男人沒用!承擔不起養家,振興家業的責任。

  前面街道狹窄,蕭陽從馬上下來,低聲道:“你們在此處等候。”

  侍衛們的人數不少,都擠進去反而不好。

  百姓人家做晚飯都很早,家家戶戶房頂上的煙囪冒著炊煙,常在外城的人早就習慣煙霧,蕭陽捂著鼻子,炊煙也是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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