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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生女兒,多個兄長……或是顧明暖體會到當初娘娘的心態,找女婿要趁早。

  顧明暖這邊同弟子敘舊,那邊越王的孫女已經子在內侍的引領下,單膝跪下,圍著她的皇妃散開,紀太后親自展開懿旨,宣讀冊封她為鎮國公主的詔書,詔書上全是溢美之詞,說得越王的孫女都有些臉紅。

  中原人都是如此誇大其詞嗎?

  她有點聽不下去了,封鎮國公主自然承擔得起,她能為國朝做許多的事兒,讓孤懸海外的領土稱為國朝的疆域,可那些個嘉號,聽著很美,她自知自己不配得得到。

  “太后娘娘。”

  剛剛張口,她準備推辭嘉號時,散在周圍的人指著天上密密麻麻飛過的燕雀大叫。

  “啊,啊,那些是什麼?”

  “這麼多燕雀是從哪來的?不是冬天鳥兒都飛向南方了。”

  “是啊,是啊。”

  “你們看燕雀,好似是不吉利的那類烏鴉。”

  國朝民俗,見喜鵲不一定有喜事,但碰到黑漆漆,頭頂光禿禿的烏鴉絕對不吉祥,尤其在民間,百姓更相信這些民俗,因為這民俗,這類寓意不吉利的烏鴉都快被打殺到絕種了。

  很久沒有見過像今日這般大規模飛過天空的烏鴉了,百姓們眼見著烏鴉成群結隊飛過鎮國公主上空,莫非鎮國公主會給國朝帶來禍事?

  紀太后先收了懿旨,向一旁閃躲,這群該死的烏鴉!阿彌陀佛,千萬被給自己招來災禍。

  楚帝臉色驟然一變,“誰做的?給朕滾出來!”

  顧明暖吞咽口水,這不是蕭陽所說的熱鬧?看手段無恥成這樣,只有一人能做得出來。

  “……師傅,您……看,烏鴉腿上仿佛幫著什麼……”

  顧明暖眯起眼睛,遠處出來銳利刺耳的竹笛聲響,在場人大多按著耳朵,顧明暖拽著小徒弟,大叫一聲“快跑!”

  天空中的烏鴉群振動翅膀,腿上幫著的東西紛紛掉落,猶如雨滴一般,啪啪啪,掉落的白色囊互相碰撞,破裂,裡面的液體流淌,滴落,空氣中泛起一陣的血腥腥臊味兒。

  顧明暖奪得及時,又離著鎮國公主較遠,傾灑下來的紅色液體並沒沾到自己,可紀太后等人就很慘了,被液體淋了一身,“什麼東西?”

  粘膩的液體很不舒服,味道又是臭烘烘的,紀太后和皇妃們一個個狼狽極了。

  本該在原地的鎮國公主卻不見了,顧明暖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音,“多謝你的提醒。”

  回頭看去,顧明暖訝然道:“鎮國公主好俊的功夫。”

  能從那麼遠飛竄過來,躲開天上的狗血,鎮國公主的衣袍上雖羅落了幾滴紅色液體,比起紀太后等人,要好上許多。

  第七百三十六章

  鎮國公主向顧明暖感激的笑笑,然後揮手從侍衛手中拿過弓箭,一排五支利劍搭在箭弦上,瞄準天上飛過的烏鴉,拉弓如滿月,手臂斜著伸直,嗖嗖嗖,箭翎飛出,劈哩叭啦烏鴉掉下來絕不僅僅五隻。

  顧明暖見到有兩三隻箭翎竟然she穿了兩隻烏鴉,旁人自然一片叫好聲,許久沒見過女子有此好身手了。

  相比紀太后等人的狼狽,鎮國公主卓爾不群的風采格外打動人心。

  顧明暖後退兩步遠離鎮國公主,眼見著鎮國公主再一次被洶湧的人群包圍,鎮國公主笑語盈盈,謙虛同稱讚她的人寒暄。

  “六妹妹的風頭可都被搶走了。”

  顧明萱抹去臉上的粘膩腥臊的狗血,眸子變了變,“你就一點都不在意?”

  她們的狼狽襯托出鎮國公主的出色!顧明萱知曉惹不起鎮國公主,“只要六妹妹出現,任何人都會被你顯得黯淡無光,如今……六妹妹竟然被逼退到同我站在一起了。”

  顧明暖眸子一如既往的不為所動,唇邊噙著一抹暖人的微笑,婷婷玉立,灼灼其華。

  同前生相比,她的境況待遇已經是天差地別了,鎮國公主是很出色,顧明暖欣賞於她,卻不認為自己會在琴棋書畫等領域輸給鎮國公主。

  今兒只不過是恰好碰上鎮國公主最擅長的領域罷了,顧明暖遠離還有一個重要原因——烏鴉灑狗血應該是娘娘安排的。

  本想污鎮國公主的名聲。

  顧明暖臉皮還沒厚到害了人,還能親熱同鎮國公主宛若密友般契闊,娘娘這麼安排,還不是為了她?

  雖然她不大喜歡娘親的安排,卻也能體會娘娘疼愛自己的心思,不說娘娘大冬天上哪找來這些烏鴉,單說訓練它們就很不容易了。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站得遠一些,欣賞鎮國公主的英姿,看清楚阿諛奉承的人,也可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

  顧明暖從來就沒在意過哪些虛名,看了顧明萱一眼,“你果真要入宮為妃麼?”

  顧明萱愣了一瞬,“你問得這麼直接,反倒讓我不好回答了。”

  “我同你之間不必拐彎抹角。”顧明暖遠比旁人了解顧明萱,“陛下並非是個好選擇,充斥陛下後宮的女子太多了,你未必斗得過。”

  顧明萱有幾分小聰明,也懂得取捨,討好男人,上輩子她能得到殷蕘的寵愛,這輩子倘若入宮也會得到楚帝的歡喜,不過討帝王寵愛容易,在後宮站穩腳跟卻是很難。

  “我想過上好日子,陛下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顧明萱罕見坦誠,抿了抿髮鬢,自嘲的說道:“以後你再問我,我是不會這麼說的,顧明暖,為何我不能像你一樣出現便引起眾人側目逢迎?我娘給我挑選的那些夫婿人給我不了我想要的。”

  她的目光在一個方向稍稍停頓了片刻,顧明暖敏銳般看過去,謝珏猶如仙人臨凡,俊美到極致,他璀璨的星眸只映這夭夭的影子,謝珏正溫柔為夭夭擦去飛濺過來的狗血……

  “我一定要讓他後悔!”

  顧明萱發自肺腑般低吼一聲,轉身快步離去,“六妹妹你和鎮國公主遲早會鬧僵,你若是聰明的話最好早做準備。”

  她這是提醒自己嗎?

  顧明暖輕輕按了按額頭,一個念頭突然在腦子裡竄起,將來顧明萱會不會如同前生一樣最後投靠皇后娘娘?

  聽娘娘的意思,就算她回到皇宮,會儘量避免侍寢,她便需要一個幫手?這個人會是夏侯靜?還是顧明萱?

  其餘宮妃怕是入不了娘娘的法眼啊。

  “王妃……”馮招娣看到緩緩走過來的男人,輕聲提醒道:“越王方才在一旁看了半天,我覺得他……不是在看您,起碼方才一直看顧明萱的。”

  看顧明萱?!

  顧明暖扯了扯嘴角,意外真多啊。

  “燕王妃?”越王英俊的面容多了一分暖意,“你是顧四郎的孫女吧。”

  “見過越王殿下。”

  顧明暖彎了彎膝蓋,有撒狗血事件,京城門口亂得很,紀太后等人遭殃,身為人子,楚帝肯定要去老娘身邊慰問一番。

  鎮國公主身邊圍上不少的人,越王撫養長大的先帝皇子,秦王也有不少人過去答話,反倒是越王因為身份高,氣質冷硬,不大敢有人湊到他身邊。

  眼前的女子絕沒有超過二十歲,長相也不是絕頂漂亮,甚至不如昳麗的蕭陽,卻有一雙溫柔沉靜的眸子,隱隱透出一股靈氣來。

  越王淡淡笑道:“我同你祖父,同蕭陽的父親都是故交,年輕時,結伴同行,賽馬飲酒,或是激辯朝政……現在想來當年那段日子,反倒是我最開懷,最難以忘記的美好回憶了。”

  顧明暖疏遠的說道,“是嗎?我從不曾聽祖父提起,祖父留下的書籍中寫有效忠先帝的話語,對越王殿下卻是隻字未提。”

  “過去那麼久了,物是人非,朝局已和當年截然不同,總是沉迷過去的回憶,徒增傷感罷了。越王殿下深受陛下看重,被尊為皇叔,當年您就不曾同我祖父和公公老侯爺志同道合,今時今日,您同我們王爺怕是更難融洽了。”

  “我同王爺尊重父輩故交,然越王殿下只能是王爺的同僚!”

  顧明暖再次撫了撫身,眸子冷幽,泛著冷漠,方才的溫暖仿佛海市蜃樓,“懇請您別再提當年的事兒,沒由得讓我和王爺想到父輩的遺言,想到先帝的定罪詔書。”

  越王身體繃緊,狹長的眸子閃過幾分陰鬱,又有幾許被刺痛的酸楚。

  顧明暖輕盈的轉身,手指輕點秦王方向,聲音慡朗清脆,“越王敢再說一遍他是先帝的皇子嗎?”

  圍著秦王的人愣住了,吵雜熱鬧的聲音漸漸消失,每個人似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楚帝惱火,又是顧明暖!

  越王沉默,鎮國公主目光一閃,秦王衝上前來,“本王就是英宗的皇子!”

  “你不是!”

  顧明暖平靜的說道,馮招娣等人擋住秦王,顧明暖背對越王,朗聲背誦英宗昭告天下的判越王之罪的詔書,“被先帝期望的皇子怎會交給一個逆臣痛恨至極的人。”

  第七百三十七章

  越王方才的請罪的確令蕭陽不好再拿以前越王被定罪的事情攻訐他,但楚帝可以赦免推翻先帝的定罪聖旨,卻無法推翻先帝英宗對越王的恨意!

  現在的人早已經忘了當年英宗親自書寫的定罪詔書的內容,只記得越王獲罪的事兒。

  顧明暖此時把這份詔書一字不錯的背誦出來,字裡行間彰顯出先帝對越王的恨,不說旁的,秦王是不是皇子的事就很值得懷疑。

  越王高大的身體似矮了一截,面容晦澀不明,猶如被人戳破謊言一般的無助痛苦。

  顧明暖心中一動,越王同英宗……之間絕不僅僅是奪嫡的對手!

  “我曾僥倖得到先帝寫給越王殿下的一首詩。”

  顧明暖緩緩念出詩句,這首詩在書上看到的,以前顧明暖不大明白先帝這麼鮮明的恨意是對誰,此時不妨用在越王身上!

  橫豎詩詞是出自先帝之手,不是顧明暖胡編亂造的。

  方才的定罪詔書是口誅的話,顧明暖隨後誦讀出來的詩詞就是筆伐了。

  越王身體晃了晃,茫然的問道:“詩詞在何處?”

  “祖父。”

  鎮國公主推開擋路的眾人,快跑過去攙扶住越王,從小到大從未見過祖父如此傷心,哪怕在她父親戰死時,祖父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顧明暖上了馬車,向越王抱歉的淺笑,“先帝說過,一紙一頁都不會留給你,先帝的墨寶大部分都存放在蕭家,越王殿下不怕受苦,儘管登門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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