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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衍對他的好,他又怎能忘記?

  “主子。”江淮察覺到蕭陽氣色不妥,躬身勸道:“顧四爺不會怪您,您已經盡力了。”

  “他不會怪我,小暖也不會怪我。”

  蕭陽唇邊勾出自嘲,看著手中的藥瓶,“我真的盡力了嗎?”

  第五百零七章

  倘若不是安樂王叫出顧衍的名字,他會不會在戲耍顧衍後,直接下死手?

  在他手中能活下來的,這些年也就顧衍一人。

  他是知道蕭陽未來岳父是顧衍的,才手下留情且給了顧衍好處。

  蕭陽望著夕陽中浮動的黃昏暖光,想起方才顧明暖的勉強,她那麼聰明怎會看不出一二來?可她什麼都沒說,沒對滿心感激他的姜氏說上一句。

  江淮知曉主子心裡不好過,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主子,顧小姐還在外等您。”眼見著蕭陽高大的身影略顯孤寂,江淮等人口中生寒,實在不願意主子再回到過去,無情冷傲。

  顧小姐出現後,主子有時候會做些很蹩腳的事兒,討好親近顧小姐,他們跟著見不少的熱鬧,同樣替主子歡喜。

  “是要做點什麼!”

  蕭陽讓顧明暖對那人生出好感,但絕不想因為這場變故,破壞他們之間的情分,讓她對自己失望……但凡她有露出一絲絲的疏離和不信任,他心頭就像被狠狠戳了一刀。

  房門突然打開,姜氏和顧明暖同時看過去,蕭陽俊臉浮現倦怠,原本冠玉的臉色變得蒼白頹然,似消耗了全部的精力,身體搖晃兩下,手撐住牆壁,渾身虛汗淋淋,“……顧叔沒事了。”

  姜氏淚如雨下,推了一把顧明暖,“快去看看他。”

  顧明暖一個踉蹌差一點同蕭陽撞倒一起,嗅到他身上的汗味兒,近看之下蕭陽比方才還要顯得虛弱,心疼的扶助他,蕭陽卻想掙扎,想獨自站立似的,向顧明暖露出笑容,“我沒事,你去看……看顧叔。”

  “還說沒事?!你在發熱啊。”

  她的手掌中傳來熾熱的溫度,滾燙滾燙的,虛弱的蕭陽令她心疼極了,“我先送你去歇息。”

  擔憂的看了一眼房中父親的狀況,直到見姜氏溫柔輕撫父親的面容,對父親百般疼愛,顧明暖放心了,也願意成全伯祖母,等父親清醒過來,伯祖母肯定不會再像眼下這樣真情流露了。

  “你們在外守著,沒有伯祖母的吩咐不可進去。”

  “是,郡主。”

  顧明暖讓蕭陽大半的身子壓在自己身上,蕭陽幾乎把臉埋入她脖頸中,嘴角在旁人看不到的時候微微揚起,隨即又有一絲的苦澀浮現。

  到底還是對她用了心機。

  蕭陽能感到有時顧明暖是寵著自己的,她的柔順更像是補償似的。

  “好累。”

  等到單獨就剩下他們兩個,蕭陽越發表現出懶散,他越是虛弱,越能贏得顧明暖心疼,眼見她圍著自己轉悠,蕭陽壓下心底那絲愧疚,男女的感情說不上算計。

  他不知顧明暖知道真相會如何,但他卻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她,沒有她,他依然活得很好,依然富貴尊榮,但總少了那份觸動和絢麗美好的色彩。

  顧明暖躲在他身邊,輕輕擦拭他額頭的虛汗,被他那雙眸子盯著,她心裡也跟裝了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似的,分不清是無奈多些,還是虛弱多些。

  堅強獨立的人偶爾露出脆弱很讓人心疼的。

  “還熱嗎?”

  “嗯。”

  蕭陽鼻音很重,手心宛若火炭卻貼在顧明暖的大腿上,他不需要說為顧衍做過什麼,以他如今的狀態,顧明暖還不知?

  有時候說得太多反而落了下成。

  “我吩咐他們給你熬了一些補藥,不大清楚你需要補什麼,總是滋補身子的,起不到太大作用,對你身體也有好處。”

  顧明暖說話聲音很輕,很柔,蕭陽懶洋洋的說道:“一會兒你餵我。”

  而後又趕忙加了一句,“胳膊抬不起來。”

  “用不用你說些藥材,再重新熬過?我不大清楚你們內家功夫高手需要補什麼,又該如何進補。”

  虛不勝補,或是滋補品同內勁相衝可不是鬧著玩的,顧明暖猛然記起伯祖母方才說過的話,某光越發柔和,“我代我爹多謝你。”

  蕭陽肯定為化開淤積在父親丹田處的火種沒少耗費精力。

  “你永遠不必同我說謝。”

  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明日,我一定來下聘,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我。”

  難得見他這幅模樣,她抿嘴笑著點頭,好事多磨,他們兩個也該磨礪出來了。

  帝都金陵,已到夜深人靜之時,一道形單影隻的身影站在窗前,遙遙眺望著北地方向,昏暗的燭光拉長她孤單的影子,衣衫單薄的人絕美臉龐浮現一抹蕭瑟和心痛。

  “今日……今日是寶兒出嫁的日子。”

  她一直捧在手心中寵溺的女兒出閣了,本該是喜事,偏偏蕭越把寶兒嫁給那麼一個男人!不是她大為看好的石湛,也不是才華橫溢的世家子弟,一個不是男人的男人——夏侯睿。

  宛若一盆滾燙的油淋在她心頭,她想為女兒爭辯,想阻止女兒嫁給夏侯睿,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她如今在蕭越面前沒往日的分量。

  殷茹說得話蕭越未必能聽進去,她說多了,反而更招惹蕭越的厭煩,若是被蕭越厭棄,她的兒女們又該如何?

  沒能看住蕭燁,讓蕭燁偷偷返回北地,殷茹已經很是膽戰心驚了,萬一蕭燁頂撞蕭越怎麼辦?

  “夫人,您先安歇吧,明日還得進宮。太后娘娘離不開您,把您當作左膀右臂呢,皇上也對頗為看重,好東西如水似的恩賞下來,今兒宮裡來的公公不是說了,陛下請您在太后娘娘面前美言幾句,連陛下都有求於您,滿京城的命婦都不如您。”

  隨侍在殷茹身邊的人挑著好聽的說,不過她們主子最近在帝都的確風光無限,嘉寧郡主和皇后娘娘,以及姜太夫人遠去北地,整個帝都再沒誰是靜北侯夫人的對手。

  “京城?金陵還能叫京城幾日?天下的重心已經迴轉燕京,陛下堅持不了幾日了,遲早回遷都城,贏一群蝦兵蟹將能顯出我的本事?顧明暖……她們才是我的勁敵,不是狡詐無恥的顧明暖,侯爺又怎會對我起疑?我熬了多久才讓侯爺相信我們之間是心意相通的,全被顧明暖那個賤人毀了。”

  殷茹恨不得把顧明暖生吞活剝,“寶兒嫁給夏侯睿也是她害的!”

  第五百零八章

  殷茹把害自己的顧明暖咒罵一頓,多罵幾句仿佛就能減少把蕭寶兒嫁給夏侯睿的愧疚,蕭寶兒的不幸和她的無能為力全是顧明暖害的。

  她從未想過自己不曾為百般疼愛的蕭寶兒說上一句公道話,甚至為阻擋蕭燁返回北地,最後蕭燁奇蹟般的脫離了她設下的牢籠,因忙楚帝和太后娘娘的事,蕭燁趁機跑掉了。

  殷茹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蕭燁‘闖禍’。

  在她看來蕭燁就是在闖禍,蕭越已經定下的事容不得旁人頂撞,“燁哥兒怎麼就不明白呢?他站穩腳跟,得侯爺看重,坐穩世子的位置,夏侯睿就不敢虧待寶兒。”

  旁邊的媽媽聽到這話後,口中生寒,就寶兒小姐嫁的人家,再沒一個人為其說句公道話,寶兒小姐真夠可憐的,換個心軟的母親還不得飛回北地同侯爺理論一二?

  她們以善良幹練聞名的殷夫人卻支持侯爺的安排,真是……她們不敢表露一二,紛紛低下腦袋,生怕同殷夫人目光碰上。

  又過了兩日,殷茹接到北地送來的密信,本以為她在金陵取得成就足以讓蕭越滿意,殷茹看了書信後,一個踉蹌生生的昏了過去。

  僕從又是掐人宗,又是拍胸脯,殷茹慢悠悠轉醒,方才握在手中的書信落在她不遠處,一瞬間眼前迷濛,眼淚滾滾落下,任誰都能察覺到殷茹發自骨子裡的悲傷,任誰都能明白一向堅強的殷夫人被傷得體無完膚。

  “……您……”

  一直跟著殷茹的媽媽眼色一變,當年的事兒她也是知曉一二,殷茹又鼓勵身邊的親近之人多認識幾個子,她認字不多,書信上第一句話讓她心驚肉跳……蕭燁和蕭煒不對付,有爭鬥得跡象……著怎能不讓夫人難過?

  本以為蕭煒會做蕭燁的左膀右臂,殷茹也是一直那麼教導蕭煒的,在爵位面前,親兄弟尚且反目成仇,何況他們名義上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是誰,是誰同煒兒說了那些有的沒有的話?肯定有人調撥矇騙煒兒。”

  殷茹一直很注意侍奉蕭煒的奴僕,不讓多嘴的,有心機的人接近蕭煒,因為對蕭煒愧疚,她有時對蕭煒更疼惜憐愛一些,沒想到最後還是兄弟反目。

  “我要回北地,趕快收拾東西,我一定要回北地去。”

  她推開圍著自己的僕從,掙扎著,踉蹌著起身,臉色極是蒼白,仿佛厄運即將降臨,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只有慘絕人寰的淒涼,喃喃的說道:“我不能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煒兒只是一時糊塗,他是孝順我的,是個好兒子……”

  沒有人敢接她的話,知道內情的人當年都被滅口了,一直跟著殷茹的媽媽也只是猜測出一二,畢竟還沒蕭家門的殷茹同侯爺就有了首尾,又是以為北地百姓祈福的名義去寺廟念誦經文苦修了大半年,回來之後便立刻撫養了剛剛出生的庶長子蕭煒。

  殷茹去寺廟的事在北地傳唱許久,那一年北地各地五穀豐登,便有人都是殷茹的真誠感動了上蒼,為此北地百姓很是感激靜北侯的義妹,這樁事到現在還有許多人記得,也有人不停的讚美殷茹。

  萬一走漏些許風聲,殷茹去寺廟不僅同靜北侯廝混,還在佛門聖地產下jian生子,她還有名聲嗎?蕭家沒準會休了她以證清白的門風。

  “夫人是該回北地主持大局了,聽說四老爺就快娶妻進門,煒少爺和燁少爺也該定親娶新媳婦,樁樁件件的事兒哪離得開夫人?”

  “夫人,外面大事再重要也您也別忘了,後宅才是您的根本,男主外,女主內流傳千年的規矩,侯爺後院新納進來的妾室可都虎視眈眈看著您呢,倘若您分心那些爺們的事兒,反倒留給她們機會把柄。”

  “況且少爺們才是您的依靠啊,燁少爺好,誰能越過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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