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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主動攙扶起殷茹,畢恭畢敬的屈膝,“娘娘還讓奴婢提醒殷夫人一句,半夜求見陛下的事還是免了罷。”

  殷茹面不改色的回道:“多謝娘娘教誨,還請尚宮給娘娘帶句話,選秀將近,娘娘該把心思都用在選秀上才是。”

  “殷夫人想為靜北侯求娶側室?”宮尚宮眨了眨眼睛,笑道:“奴婢一定提醒娘娘幫侯爺挑選幾個又漂亮,又聰慧的女孩子。”

  殷茹自信的挑眉,面上雲淡風輕,垂放在體側的手指甲早已被她自己掰斷了,“娘娘以為陛下能命令侯爺?”

  宮尚宮到底不如殷茹老辣,面色微微一變。

  殷茹轉過身去,晨曦讓皇宮和殷茹都散發淡金色光芒,巍峨的皇宮和滿朝文武大臣為背景,更襯托出殷茹自信飛揚的風采,不是誰都能做靜北侯夫人的。

  她把摺子遞給一名朝臣,“有勞大人代我呈給陛下,既然皇后娘娘不願我入宮,臣婦聽命就是。”

  大有將來趙皇后會求她入宮的深意!

  後宮,趙皇后聽宮尚宮回稟後,笑道:“期望她見到蕭寶兒後一樣自信。”

  第三百一十章 骨肉相殘(兩更合一)

  她趙秀兒對敵人不曾手下留情過,更沒不傷家人親眷的高尚覺悟。

  不提殷茹幾次三番算計顧明暖,單憑殷茹是她的對手,她就不可能不去算計殷茹的子女!

  既然托生成殷茹的兒女,自身又不夠聰明,就要做好被殷茹對手算計的覺悟。

  殷茹回到靜北侯府後,隨後有內侍傳信,錦衣衛從靜北侯撤離,被軟禁半月之久的靜北侯府總算恢復了自由。

  “打一棍子給個甜棗吃,陛下從登基後就一直這麼做,這些年愣沒一點長進!”

  殷茹話語流露出不屑,絲毫顧忌當眾談及楚帝。

  靜北侯蕭越偷傳回來的消息給她十足的底氣,一旦蕭越能一戰功成,不僅可以獨占涿郡的金礦,還能令他實力大漲。

  到時她在帝都完全可以橫著走。

  趙皇后再不敢在她面前囂張!

  “夫人,您總算是回來了。”

  蕭寶兒的辱娘眼圈泛紅,神色悽苦,整個人瘦了一圈,藕色纏枝褙子穿在她身上略顯寬大,“寶姐兒……她的腿不好。”

  殷茹大吃一驚,忙問道:“什麼意思?我不是叮囑過你們好好照顧她?”

  傷筋動骨一百天,上次蕭寶兒在皇宮裡斷腿後,殷茹一直很小心讓她靜養,骨頭接不好,將來是會坡腳的。

  和顧明昕不一樣,蕭寶兒和蕭燁才是殷茹的命根子,一旦這兩個孩子受一點點傷害,她都要心疼好久。

  殷茹顧不得其他事,衝進蕭寶兒的閨房。

  蕭寶兒正坐在臨窗的炕上發脾氣,拿茶杯等物什砸婢女。“滾,你們都給我滾!”

  婢女婆子跪了一地,便是被茶杯砸的頭破血流,她們也不敢躲。

  蕭寶兒穿著珍珠紅繡牡丹的褙子,月華挑金線長裙,腰間垂著一塊鳳形玉佩,本會顯得高雅文靜。此刻她面目猙獰。“倘若我瘸了,你們都的死!我讓你們比死還難!”

  “寶兒。”

  “……娘。”

  蕭寶兒撲向殷茹,仿佛抱著救命稻糙般的痛哭。“您怎麼才回來?娘,我都快被欺負死了,娘……嗚嗚……”

  她的腳有些瘸,殷茹心中一緊。先扶著蕭寶兒重新坐下來,彎腰抹向蕭寶兒斷腿處。“別動,寶兒,我好好幫你看看。”

  “娘,都是……我被人算計了!”蕭寶兒發狂的說道:“被蕭煒那個庶孽算計了!娘。他為了掠走顧家的賤人,竟然利用我!”

  她此時恨不得剝蕭煒的皮。

  滿是憤恨的語氣令殷茹臉龐更顯蒼白,摸骨的手微微輕顫。不可置信的問道:“是煒兒害的?”

  隨即,她連連搖頭。“不會的,你是煒兒唯一的妹妹,他最疼你不過,以前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緊著你。”

  “我寧願把以前拿了他的,吃了他的都吐出來。一點小恩惠就讓我以後瘸著腿走路嗎?您直到此時還幫庶孽說話?娘,我才是你親生的女兒啊。”

  蕭寶兒一邊哭,一邊晃動傷腿,不讓殷茹碰觸,整個人似沒了精神般萎靡不振,喪失一切的希望。

  殷茹心如刀割,坐下來把略略掙扎的蕭寶兒攬在懷裡,“寶兒乖兒,有娘在,怎會讓你瘸呢?你別自己嚇自己,娘一定找最好的接骨大夫給你治腿。”

  房門口站著一人,殷茹看過去,眼淚再也止不住落下來,蕭燁瘦得就剩一把骨頭了,往日略顯陰柔的臉龐如今更是慘白,嘴唇淡無顏色,下顎尖尖的,若不是一雙眼睛還能轉動,旁人會以為他是哪裡飄來的幽魂。

  “燁兒,你……”

  “母親。”

  蕭燁聲音嘶啞,扯了扯肥大袍袖,嘲諷般勾起嘴角:“父親帶著他返回北地,他為帶走顧氏小姐,令寶兒受傷,並且給我下藥。皇上派人訓斥於我,我急火攻心昏厥過去,毒藥破壞我的身體,您不知我已經有半個月無法入睡了。”

  難怪他瘦成這樣!

  “不會,不會的。”

  一個個打擊令殷茹神色恍惚,兒女齊齊控訴蕭煒的話語仿佛銀針狠狠扎向殷茹的內心:

  “煒兒不會這麼做的!是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是有人挑撥你們兄弟不合,對,一定是有人接機生事,也許是蕭陽……也許是楚帝。煒兒是我養大的,我知他甚深,縱使對旁人無情,他也不會把惡毒的主意打到你們頭上。”

  蕭燁道:“沒有小叔祖的照拂,兒子怕是早就死了。小叔祖安排大夫偷偷進府為我診脈,我這才勉強保住性命。”

  他對殷茹透出從未有過的冷漠,直到此時親生娘親還相信蕭煒是善良的?

  “他倒是沒敢要我的命,不是他不想,而是怕父親饒不了他。不過倘若我死了,他就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在父親再有兒子之前,未必肯殺了蕭煒替我報仇。”

  能把親生骨肉拋在帝都的人,還配做父親嗎?

  縱有千萬理由,蕭越此舉已經重重刺傷蕭燁,他們父子之情因為淡了不少。

  “母親好好照顧姐姐吧。”

  蕭燁轉過身去,炙熱的陽光都無法驅散他身上透出的陰霾。

  “燁兒。”殷茹撇下蕭寶兒,一把拽住蕭燁的胳膊,手掌被兒子凸出的腕骨咯得很疼,“聽娘的話,別恨你父爹,他偷偷離開是迫不得已……”

  “您是為我?還是為您自己?”蕭燁聲音極為冷漠,“就算我將來因怨恨父親,惹父親不快,最終無法承爵,母親不是還有一手養大的蕭煒嗎?只要父親再生不出嫡子,蕭煒將來承爵的機會很大,母親也有依靠。”

  “燁兒!”

  殷茹一顆心被撕的粉碎,面對趙皇后的侮辱和責難,她能忍下去,面對被潑糞水的恥辱。她也能忍下去,可她無法容忍親生兒子用和陌生人說話的語氣同自己說話,“娘最疼的人就是你,燁兒,娘怎會容許旁人奪走你的一切?”

  “是嗎?”

  蕭燁冷漠不改,眸子裡卻閃過幾分暖意,“只要母親給父親寫一封書信。我就相信您是疼我的。”

  “寫什麼?”殷茹大有立刻動筆的意思。

  “就寫蕭煒心腸歹毒。為繼承爵位謀害嫡子嫡女,懇請父親把蕭煒宗族除名!”

  “……”

  殷茹猶如五雷轟頂。

  蕭寶兒拍手道:“不止要除名,還要打斷他雙腿!我給您準備筆墨。娘,你快點給爹寫信。”

  殷茹從沒想過兒女竟對蕭煒有如此深的恨意。

  殷茹從沒想過兒女竟對蕭煒有如此深的恨意。

  她該怎麼同他們說?

  讓他們原諒蕭煒?

  不對,蕭煒是她看著長大的,就算有些許的野心。也不會做出傷害弟妹的事。

  他們年歲相差不足三歲,從小就玩在一起。幾乎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怎麼……怎麼現在似成了生死之仇敵?

  蕭寶兒一瘸一拐準備好筆墨紙硯,親手研墨並將上等湖筆沾滿墨汁,哭紅的眼睛期盼般看向殷茹。“娘。”

  殷茹半晌無法移動腳步。

  “母親還是不願意的。”蕭燁眸子漸漸轉為幽冷,嘴角嘲諷的勾起,“兒子不該為難您。”

  蕭寶兒把毛筆扔向殷茹。“娘,你不疼我們去疼賤人生的孽種?!”

  “父親離開帝都時只准許蕭煒追上去。姐還不明白嗎?我同姐姐你才是……才是賤人所生的孽種。”

  “啪!”

  殷茹揚起手臂扇了蕭燁一記耳光,失望,難過,心疼等糾纏成巨大的石塊壓在她心頭。

  蕭燁連眉頭都沒皺,蒼白的臉頰留下一片紅痕,“他們都說您當年拋夫棄女同父親yín奔,到靜北侯府後把待你若親妹的謝夫人逼死了,還說您尚未進門就以義妹的身份同父親苟且……我和姐都是早產生下的,是不是父親拿不準我和姐姐是不是蕭家的種?”

  “蕭燁,你住嘴!”殷茹猶如被剝皮般痛苦,掌摑親生兒子,她比誰都要痛,“誰都可以看不起我,說我****無恥,可你們不能!”

  兒女們根本不知道為給他們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又熬幹了多少心血。

  顧明昕恨她,她只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可蕭燁他們怨恨她,不理解她,她會覺得委屈,猶豫走的路是不是錯的。

  蕭燁緩緩的說道:“為何不能看不起您?您生了我們,無論你做錯了什麼,我都要站在您這邊?您口口聲聲為我們好,可敢摸著胸口說一句,您所做的一切只是為我們?不是為您自己汲汲營營的榮華富貴?”

  “既然你也把蕭煒當做兒子看,為何還要生下我和姐姐?”

  一句句鋒利如刀鋒的話語逼的殷茹倒退好幾步,手緊緊捂著胸口,勉強冷靜下來,“我想治好你和寶兒的傷,其餘的事兒以後徹查清楚再說,好不好?”

  “我的事不必您操心了。”蕭燁身影孤獨,聲音漠然:“以我如今的破敗身體幫您掙不到榮華富貴,容我自生自滅吧。”

  “燁兒!”

  她聲嘶力竭的呼喊無法讓蕭燁停留,消瘦的身影漸漸在她眼前淡去,縱然她費勁心思挽留都再無法溫暖蕭燁已經冰封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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