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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珏的俊美沒有任何瑕疵,更難得他純淨污垢的氣質讓任何人為之瘋狂,不僅僅是愛慕他的女子。

  無法玷污謝珏身上那道絢麗純淨的光彩,為他瘋狂的人便會毀掉他。

  “我不敢高攀謝公子天仙一樣的俊傑。”

  “你不是不敢高攀我,你是……”謝珏輝月的眸子清澈見底,“可憐我,從第一次碰面,你就在憐憫我,所以你會把千斤丸送給我,勸我不可退讓。”

  顧明暖身體一震,雙手交握在一起,手心滿滿是冷汗,在涼州見到風華絕代的謝家玉樹時,她忍不住出聲提醒謝珏。

  她太大意了,以後在帝都她會碰見許多前生的人,她有何資格憐憫勸解他們?

  僅僅憑著她是重活一世麼?

  “顧姑娘有一雙極好看的眸子。”謝珏輕笑道:“你以為眼底只是寧靜,其實它遠比你想得色彩斑斕。”

  顧明暖猛然抬頭,他依然俊美得驚人,顛倒眾生,皎皎不輸月色的雙眉似多了一縷煙火氣息,隱約透出的野心模糊了他絕塵的俊顏。

  他變了,依然有致命的吸引力。

  顧明暖緊緊扣住食指,不可妄自給謝珏批命。

  謝珏聲音輕柔縹緲,目光越過顧明暖看向漸漸遠去的馬車,“我不會為難你,也不會逼問你為什麼。這世上欠我得人很多,但我虧欠的人,顧姑娘算一個。”

  這話不是她第一聽,直到此時她才漸漸琢磨出些許的味道。

  “別同蕭陽走得太近。”謝珏語氣頗為複雜,“蕭家諸子中就屬他心機最深。”

  “比靜北侯如何?”

  顧明暖懊惱的緊抿嘴唇,真不如還是結巴呢,謝珏給她幾分好顏色,她怎麼就脫口而出了。

  謝珏道:“靜北侯遲早敗在女人身上,而蕭陽……他幾乎沒有任何弱點,誰也不知他想要什麼,想做是什麼。”語氣漸漸凝重。

  她就不該抬頭,謝珏總能讓任何人為他發花痴!

  即便兩世為人的顧明暖也難免中招。

  顧明暖心頭閃過一股懊惱。

  “我同南陽顧家有婚約,今生必娶南陽顧家小姐。”

  “嗯。”

  她只是欣賞謝珏的美色,哪會去搶未來的堂姐夫。

  顧明菲同謝珏才是一對。

  只希望他們不似前生那麼辛苦,誤會重重。

  謝珏見她是真得明白了,稍稍鬆了一口氣,並非是他自作多情,而是他這張臉太讓女子瘋狂。

  他不願顧明暖同庸俗痴迷於他的女子一樣。

  “這對玉蟬印章是我在涼州淘來的,打算送給顧小姐。”

  謝珏主動從袖口取出一對雞血石印章,印章頂端趴著一隻活靈活現的玉蟬,紅得耀眼如火。

  “很漂亮。”

  顧明暖讚賞印紐雕功,這對雞血石印章價值不菲,蟬兒……不是正應了顧明菲的辱名。

  她突然反應過來謝珏慡快拿出印章是為讓她死心。

  “我想顧明菲小姐一準會喜歡。”

  “……”

  謝珏俊臉爬上一層紅暈,輝月眸子染上點點羞愧,好半晌琢磨過味兒,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會曉得是她?”

  “忘了告訴謝公子,我爹也是顧家人,雖然還沒去顧家認門,但我先打聽了有哪些親戚。”

  顧明暖俏皮的笑笑,“我期待叫謝公子堂姐夫那日,看在我們見過的份上,等謝公子來顧家迎娶時,我不刁難你了。”

  楚國閨秀花嫁時,新郎會被新娘的娘家姐妹各種刁難。

  表現好的新郎,自然名聲大震。

  表現欠佳的新郎以後很難在姨妹們面前抬頭了。

  顧明暖揮手同謝珏告別,這一幕被在蕭陽看個正著。

  俊美的謝珏和俏麗的顧明暖談笑風生,完美的足以入畫,蕭陽卻沒做畫的心思,未知的煩躁燒得他坐臥不寧。

  謝珏失笑的搖頭,又被顧明暖擺了一道。

  她聰明知分寸,便是被他容貌所迷惑,也只是欣賞並不想嫁他。

  她心上應該有人的。

  是誰?

  謝珏修長的食指點點太陽穴,俊臉閃過一絲困惑。

  踏踏踏,馬蹄聲響,靜北侯夫人的車隊早已過去,人cháo逐漸散去。

  此時還有人在帝都縱馬而行?

  謝珏聞聲看去,蕭陽身披鶴敞騎馬路過。

  兩人對視片刻,謝珏能感到他晴空般眸子的怒氣。

  謝珏灑脫從容的拱了拱手,“朝廷上見,蕭指揮使。”

  謝家竟然放他出仕?!

  蕭陽饒有興致的勾起嘴角,“我等你!”頗有別讓他失望的意思。

  謝珏目送蕭陽,比他還是差上一線。

  顧明暖順著人流前行,聽到不少人還在嘖嘖稱奇。

  “方才看沒看見靜北侯的女公子?”

  “是那位英姿颯慡的女將軍?”

  “聽說她騎she極好,同金陵幼承庭訓的小姐不同,她十二歲時就隨著父兄上了疆場,還曾同外蒙的首領打了一仗。”

  許多隨著楚帝南遷的北地百姓一直懷念故鄉,崇拜光復北地的靜北侯蕭家。

  殷茹還記得給蕭寶兒造勢,對蕭越生的女兒就是不一樣。

  倘若蕭寶兒真是有征伐北狄的勇氣和決心,前生顧明暖不至於向太后提出唯一的要求——讓蕭寶兒和親!

  蕭寶兒恨不得全天下的俊傑只愛慕她,包括她瞧不上的外蒙首領和顧明暖的夫婿李玉。

  ps:每次寫到謝珏,夜就心疼他。

  第二十九章 痴情顧誠

  前生蕭寶兒主動招惹外蒙首領俺答汗,又不願嫁到外蒙,殷茹便以楚國大義的名分生生拆散顧明昕的婚姻,把同蕭寶兒有五成相像的顧明昕送給俺答汗。

  蕭寶兒還給俺答汗送了封書信,她告訴顧明暖信上是請俺答汗善待顧明昕。

  可顧明昕嫁去不久就香消玉殞了。

  顧明昕的陪嫁丫鬟拼死趕回帝都,臨死前把蕭寶兒的書信交給顧明暖,信上哪是求俺答汗照顧姐姐?!

  她說顧明昕心悅俺答汗,她念著姐妹情分成全顧明昕。

  她說期望俺答汗別忘了昔日的誓言——只心悅她一人。

  俺答汗怎麼會善待拆散他們的顧明昕呢?

  顧明暖因是早產兒,身體一直不好,戒嗔戒怒,見那封書信又得知顧明昕的死訊,她吐了血,就此臥床不起。

  她病後,蕭寶兒會盛裝打扮來寧侯府上看望她,會颯慡的笑著同姐夫李玉比劍法,會請姐夫撫琴,她在開滿梅花的梅樹下聞琴音舞劍。

  她喜歡在顧明暖提起李玉,喜歡見李玉為她身上那股顧明暖沒有的英氣而驚艷。

  顧明暖茫然的走在帝都的街道上,正是因為太熟悉帝都,又碰見謝珏等人,她比在涼州時更容易記起前生的事兒。

  李玉不曾移情,然他確實被英姿颯慡,敢愛敢恨的蕭寶兒驚艷過。

  蕭寶兒驕傲的告訴她,她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蕭寶兒不要的,是殷茹和蕭寶兒可憐施捨給她的。

  殷茹很疼蕭寶兒,千挑萬選給她選定了石湛為婿。

  然而蕭寶兒婚後卻一團糟,得到的太容易,她根本不懂得珍惜。

  成親沒兩年名滿天下的戰將,有當世冠軍侯美名的石湛寧可辜負蕭越的知遇之恩再無法領兵出征,他也要同蕭寶兒和離。

  據說他無法接受水性楊花的妻子,無法忍受他的弟妹被蕭寶兒羞辱。

  攝政王蕭越強壓下石湛的反彈,而石湛再沒回過帝都。

  後來顧明暖聽說,石湛孤守城池等不到蕭越派去的援兵,他在城池被北狄攻破前,引火焚城,葬身火海。

  石湛不喜蕭寶兒卻始終不曾背叛楚國,背叛他為將者的忠誠和信仰。

  如同顧家男人寧可戰死城頭也不曾跪著求生。

  倘若顧衍不是南陽顧氏嫡裔,她只會把雙魚環佩送給顧家長房,今生他們父女總要認祖歸宗的,她便沒有辦法再眼睜睜看著前生的悲劇重演。

  顧明暖仰頭,碧空如洗的藍天,陽光普照,姿態各異的雲朵邊緣隱約泛著金光,宛若諸天神佛躲在雲後慈悲的看向世間。

  今生她有健康的身體,能跑能跳,能大笑能發脾氣,不必像前生壓抑著喜怒哀樂,更好得是她同殷茹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係,又不用再遵守向顧誠發過的誓言。

  她眼角眉梢緩緩蔓延開一抹感恩。

  “碰。”

  有人撞過來,顧明暖忙道:“對不住……”

  面前站著一個身穿寶藍色直裰的男子,頭戴玉冠,腰間配了一塊和田玉墜兒。

  他生的高大,有著俊朗的好樣貌,隱約帶了幾分儒雅溫柔。

  三十多歲的年紀卻兩鬢斑白,歷盡滄桑的落寞感模糊他的年紀。

  “二爺,二爺。”

  他似聽不到後面隨從的話,似不知所在何處,只憑著感覺追著已經遠去的靜北侯夫人的馬車,朗目之中蘊著不舍,依戀,痛苦,以及一絲乍然重逢的喜悅。

  顧明暖後退一步,不是她撞上他的,而是他根本就沒看路。

  再見靜北侯夫人,他這樣也不奇怪!

  顧誠,世間最為痴情的男子,用他整個生命愛慕著殷茹。

  此時他不是應該在花街柳巷買醉,同艷jì*嗎?

  不是該以此證明殷茹離開他有多正確?

  明明是精明而不庸俗,追利而不貪婪的世家子,偏偏在女色上極是放縱,仿佛旁人不罵他好色多情,就對不起他似的。

  其實他去尋花問柳只是去買醉。

  以他痴戀殷茹哪會碰清泠艷jì?

  專門為顧誠做擋箭牌琴瑟雙絕,才名滿天下的蔡大家曾告訴顧明暖,她羨慕嫉妒殷茹。

  世上的女子都希望身邊有個至死不渝的顧誠。

  顧誠不知撞上得人是誰,心無旁騖的走了。

  追上來的僕從一個勁道歉,“姑娘,對不住,我們二爺……他不是有意的。”

  僕從掏出錢袋子,硬是塞給顧明暖兩錠雪花白銀,“當做賠禮了。”

  沒等顧明暖拒絕,僕從再次追上顧誠,繼續向顧誠撞到的人道歉陪銀子。

  顧明暖隨手把雪花白銀扔給一旁的乞丐,拍了拍手迴轉客棧。

  顧誠是願意為殷茹生,為殷茹死,都同她沒一點的關係了。

  她需要解救被安樂王霸占的親爹。

  在京郊的驛站時,顧衍提前請人給柳雷送過書信,寫了到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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