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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南只覺當頭壓泰山,急著跳開,“姓王的,排九的,你何時聽過我的?”簡直是天下第一大冤案!

  王泮林置若罔聞,“而且赫連驊你個木腦殼,笨得當真無可救藥。你口口聲聲桑兒能否幫你,卻連就在眼前的線索都抓不到,我還如何指望你助她。滾吧,也別回文心閣,沒人幫得了一個笨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子不言父過,先生並不欠你。”

  “就在眼前的線索?”赫連驊絞盡腦汁的模樣,抱著腦袋打圈圈,最後蹦高了,“你不說我就不走!”

  反而是節南實在看不下去,“笨蛋,你不是叫我桑兒嗎?”

  赫連驊瞪過來,雙眉糾結扭曲,“那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和你家四王子勾結買糧囤兵的桑某某一個姓。”節南覺著自己好心到快成菩薩了,“一般而言,訓練有素的細作都會稍稍聯想一下,稍稍查證一下,稍稍……”

  赫連驊眼珠子快爆了,“你你你你!”不不不不!“姓桑的多了!”

  “吉平,把你師兄請出去。”王泮林搖頭,對節南笑了笑,“本以為他好歹能打架,六月十五你派得上他的用場,罷了,我再另覓他人。”

  扶不起的阿斗!

  第244引 不做知己

  吉平的手還沒碰到赫連驊的衣服,赫連驊一個大甩袖,竟將吉平揮退三步,隨即就往節南奔來。

  他一邊奔一邊,“桑大天是你什麼人——”

  節南冷眼看著赫連驊氣勢洶洶,但喊一聲小柒。

  赫連驊一個啊字還沒出來,就覺什麼東西飛進自己嘴裡,來不及往外吐,居然在舌頭上就化成一口苦酸苦酸的水,直接滑下喉頭。

  他雙手立刻環護著脖子,頓住身形,“你們給我吃了什麼?”

  節南問小柒,“你給他吃了什麼?”

  小柒笑嘻嘻,“軟筋散啊。”

  赫連驊狐疑,“軟筋散不是這個味兒,碰舌頭就化,苦酸的。”

  節南呵笑,不知這笨蛋吃過多少回軟筋散,對味道還能挑剔。

  小柒笑得有些化鬼,說話帶著森森涼氣兒,“是不太一樣,普通軟筋散沒解藥也死不了,我這軟筋散不但遇水則化,遇筋則燒,便是你鋼筋鐵骨,也能燒縮了,七尺男兒變三尺小兒。”

  赫連驊聽得駭然,卻不想示弱,“少來這套,這種軟筋散我聽都沒聽說過。”

  小柒鬼相出現,“那是,吃過的都沒命說,沒吃過的自然也沒地方可聽說,你有遺言就快交代,一刻後起藥效,服解藥也沒用了。”

  赫連驊將信將疑,隨即望向王泮林。

  王泮林卻問節南,“要拜堂的時辰了吧?”

  節南聽爆竹放了十八響,“是吧。”

  王泮林就往門外走去,“小山,給我帶個路吧。”

  節南跟從,主隨客便。

  仙荷但問,“六姑娘可要我跟隨?”

  節南不回頭,只吩咐,“你留下,萬一小柒不給解藥,你幫著她挖坑埋屍。”

  仙荷笑答是。

  王泮林和節南走出老遠,青杏居里悄聲無息,卻見一片雲花遮了月,一陣涼風消暑意,恰好月黑風高。

  “燎四王子沒有讓我爹買糧食購兵器?”聽了半天,說了半天,只有這件事最要緊,節南需要問清楚。

  王泮林信步安然,“我也覺著其中有異,不過這要赫連驊的話可信。而即便赫連驊可信,燎四王子是否可信,也不能得知。你曾在北燎待過幾年,依你所見呢?”

  節南垂眼沉吟,隨後搖頭,“神弓密司,屬燎帝直管,而且門裡分工明確,我隨師父一直待在器胄司,對幾位王子的品性所知甚少,只知四王子民心所向,燎帝曾與韓唐大人商議過廢除長子繼位的大統,也是屬意四子。然而道聽途說,誰知道究竟為何呢。自古從今,想當皇帝的人,哪有全然無野心的?不會使手段者,又怎能一步步靠近龍椅?不過看那人幾分為一己私慾,幾分為天下百姓,能聚忠臣良將,還是讓jian佞小人包圍,供我們這等閒人瞧好熱鬧或壞熱鬧,僅此而已。”

  王泮林笑,“小山當得某的紅顏知己。”

  節南斬釘截鐵,“不當!紅顏知己其實是插在另一個女人心裡,讓她一生輾轉反側,拔也拔不出的一根刺,偏偏自己也是可憐人,永遠名不正言不順。那才是委委屈屈,不能翻身呢。”

  王泮林笑意卻是更深,“也罷。”

  節南哼一聲,“千萬罷了。”

  前方紅燈籠喜盈門,孩子們的笑鬧已經很近。

  “留下赫連驊,總比放他在外頭瞎打聽,引火到你身上來得好。退一步而言,四王子如果遭人構陷,至少有一件事是可以確認的——”

  “嗯,有人借四王子的名頭囤積糧糙私養軍隊,野心勃勃,而我爹沒那麼傻,不可能聽人說是就是。與我爹聯絡之人,必定有說服我爹的鐵證,讓他相信他在為四王子辦事。那麼,那個人一定是十分了解四王子的人,更有可能是四王子身邊的人。”

  王泮林只覺跟這姑娘說話真是心神舒暢,“不錯,而你爹為何幫四王子,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個線索。他不認識四王子,他也不是燎人,能讓一個安心當土皇帝的人出錢出力為人辦事,肯定有一層很深的淵源,也極可能就是衝著四王子身邊那人。”

  “還不把信給我?線索說不準就在裡面!”節南伸出掌心。

  王泮林還真放上一物。

  節南定眼瞧了,“一把鑰匙?”

  “我明日出城避暑,小山你幫我盯一盯雕銜莊的作坊。這是庫房鑰匙,另一把在江傑師傅那兒,兩把一起才能打開。基本無大事,難得有客來,你只需收一下貨款。庫房裡的東西也隨你使用,除了錢兩之外,因我回來之後要跟你對帳的。”王泮林說得十分隨意。

  “這時候特別感覺到九公子身上的名門氣,每到夏天必要避暑,不出城就能要你們嬌弱高貴的命一般。”節南嘲諷,收下鑰匙,“等你回城,要是瞧不見我,那一定就是讓長白幫幹掉了,記得為我報仇雪恨,不然化作鬼——”

  王泮林一拽節南衣袖,斷了她的胡言亂語,淡淡清清地微笑,“汝作鬼,吾作鬼,總不會叫你寂寞。”

  節南心跳漏拍,就好像被點燃了一根心線,燒到胸臆之間,莫名灼熱。

  但王泮林卻放開她的袖子,走到那些賓客中去了。

  節南心想,這人幹嘛呢?說那樣古怪的話,容易讓人產生遐思好嗎?

  她當然不會像趙雪蘭那麼自卑,只是對世家子弟名門公子毫無追求,覺得喜歡那類人有些自討苦吃,畢竟他們擇偶的標準基本同容貌和性情無關,是男方家族和女方家族的聯合而已。

  而她,還是個麻煩纏身的姑娘,實在不想再捲入更多的麻煩,真有那麼一日,姻緣到了,她就希望男方出自簡簡單單的小門戶,最好比朱紅還要簡單,沒有大族本家什麼的。

  她一定是想多了,面對崔玉真那般的大美人都溫淡的男子,背負著一腔怒火而重生的男子,說話虛實難分,總是讓她難以應付,方才那話的意思必須轉幾個彎,八成就是讓她別弄砸了長白幫的事,不然她就算做了鬼,他都不放過她。

  沒錯,肯定就這意思!

  啊!忘了問,是他拉郎配,將朱紅送到趙府來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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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出門,沒來得及更新,不好意思!

  第245引 姐夫別來

  “想什麼呢?”熟悉“親切”的男聲。

  節南一驚,看到崔衍知一身雲錦衫但立拱門外邊,立即漾開甜笑,“姐夫也來了?許久不見!”

  崔衍知太習慣這姑娘的頑性,“不見六日罷了,哪有許久。今日你表姐成親,父親特讓我來道喜,母親也備了賀禮,請你代我母親祝趙大姑娘百年好合。”

  節南應下,卻見崔衍知欲言又止,就問,“還有什麼話要我轉達?”

  “不是……”崔衍知沉吟,然後從袖中掏出一封信,捏緊在手中,“玉真非要我帶給你,可是……”轉頭看看四周,往一棵樹後跨兩步,顯然不想讓人瞧見。

  節南隨崔衍知來到樹下,“可是你不想交給我,怕你六妹請我幫忙,我會義無反顧,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崔衍知急道,“萬萬不可!”

  “為何不可?”節南抱臂,一副壞丫頭的嘴臉,“昨晚你母親讓我保密,否則我姑丈升官變貶職,而我要是聽話,今後自會安排好處給我給趙府。別人不知道,姐夫卻知道,我就是跟霸王爹頂牛角長大的,從來不受威脅。當然,我一時敷衍了你娘,事後說話不算數卻也不懂臉紅。”

  崔衍知稍怔,隨即苦笑,“母親也是心裡慌張才會說話不妥當。朝廷用官皆憑考績,不憑個人喜好。父親身為宰相,自會以身作則,不可能任意升貶官員。我可以向你保證,崔家絕不仗勢欺人。”

  節南也就嘴上說說,“看姐夫如何為官,就知崔相大人如何為官,你母親當真是心慌意亂了吧。”

  崔衍知放鬆神情,“自從六妹鬧出這事,母親食難下咽寢難眠,還犯了頭疼的舊疾……六娘,不瞞你說,這信我已看過。多半知道會如此,六妹信上並未提及那人,只請你去別莊陪她小住幾日。”

  節南自知去不了,但也不先提,“你不想我去。”

  崔衍知嘆口氣,“確實不想,可又不能不幫她轉交給你,怕她氣急攻心,做出對父母大不孝的決絕傻事來。”

  節南心想畢竟是崔家事,外人難論哪一方對錯,聰明得問,“你想我如何做?”

  崔衍知暗道節南聰慧,說道,“請你修書一封,幫我們勸玉真。那人因受烏明的案子牽連,已經革職削官,今後朝廷永不錄用。本就是不相配的緣分,如今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且不說父母之命,我這個當兄長的,也不願妹妹跟人過苦日子。”

  節南還是出事後頭回聽說孟元的消息,詫異道,“孟元與烏明是同夥?”

  崔衍知搖頭,“那倒不是,但他在北都兵敗之後的幾年,經歷有些不清不楚,不能完全擺脫細作之嫌,因此吏部將其革職。”

  節南敢說,“你當真沒有以公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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