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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琦道,“洛水園裡混進了細作,就是他們偷了名冊,與工部官員無關。御史台已讓刑部發下海捕公文,譚大人總算放下一樁心事,不但請了勞苦功高的張蘭台,這年新近好些能工巧匠,也藉此樂呵樂呵。”

  蘭台,是對御史台大佬的別稱。

  節南在釣魚時已經聽趙琦提過,所以趙雪蘭一說回請,就往碧雲那兒引。碧雲平時最喜歡江心街,她稍稍使力,果然就跟趙雪蘭去說了。要沒工部擺宴這事,恐怕未必成行。

  桑浣臉色悄沉,自知要捕的都是神弓門人,心情鬱悶,乾脆不管了。

  節南卻覺御史台張中丞能答應赴工部尚書的宴,似乎另有文章。從崔衍知調查洛水園仙荷來看,蘇大學士的摺子肯定送上去了。桑浣這時大概正頭疼幾個門人的下落,她覺得同赫兒有關,而那赫兒也是機靈人物,可能利用御史台。所以,她希望兩宴並一街,方便自己刺探。

  過了幾日,趙雪蘭發邀帖,眾千金居然多和蘿江郡主一樣,發來熱盼的回執。

  崔玉真的帖子是趙雪蘭親自給到手裡的,也贊別出心裁,對從未見過的馴獸表演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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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扁桃體發炎,不能說話,吃飯也難咽,救命啊!(未完待續。)

  第194引 謀事在人

  觀鞠社的姑娘們常寫信給趙雪蘭問東問西,帶什麼,穿什麼,坐車去,騎馬去,一時跟趙雪蘭熱絡了起來。沉疴中的劉氏見女兒心情開朗不少,就不再給女兒出主意,也不找桑浣和丈夫的麻煩了。趙府進入前所未有的和諧期,除了獨自愁白頭髮的桑浣。

  四月二十八,節南在馬車裡等趙雪蘭,冷不防小柒鑽進車來。

  “怎麼?”眉一挑。

  “蘇致今日也去江心街,赴某個散樂女師的演出。”小柒打探到的最新消息。

  散樂,南方興起的一種技藝,有名的散樂女師受男子們千金追捧,據說瘋狂者更是散盡家財,只為追隨她們四處飄蕩。

  官員看才藝表演,那也是可以的,只要注意喝酒的那條規定,記得要到萬德樓喝去。

  節南皺眉,“這麼巧?”

  小柒晃晃腦袋,“不巧,王家人請他的。”

  “王端嚴?”節南猛地想到。

  “你怎麼知道?”小柒沒賣到關子,撅撅嘴表示不慡,又眯fèng著一隻眼,歪笑,“不過你肯定猜不到另一個是誰。”

  節南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笑得更歪,“五郎王雲深。”

  小柒鼓起眼,驚道,“你居然猜得到!”

  “你說我猜不到,那就不是王九或王十二,其他王家人我又不知道,隨便諏一個罷了。”不是猜,是蒙的!“真是王五?”

  小柒恢復歪笑,“那個王五啊,我保准安平第一才女一看到就會哭鼻子。”

  王五大腦袋,矮個子,還不是普通的矮。

  “才女配才子,她父母精心替她求到的好姻緣,為何要哭鼻子?”節南和小柒雖然都喜歡看俊哥,心中卻自有一桿秤。

  “因為是假才女,嫁進去立刻在真才子面前穿幫,從此同床異夢,豈不哭死?”小柒表情很認真。

  節南搖搖頭,表示管不著,“年顏近來如何?”

  小柒幸災樂禍道,“哈!正為洛水園那幾個失蹤的傢伙頭疼,又不敢調動人手,怕刑部六扇門那些人盯上,就好比浸在死水裡,動彈不得。你想,他們既不知蘇致,又不知赫兒,毫無頭緒可查,除了白天蒙頭睡大覺,還能幹什麼?對了,李羊挑了二十來個孩子,讓你抽空去過過目。”

  小柒出了車,大大方方和趙雪蘭擦肩而過。

  趙雪蘭上車就道,“你這位姐姐脾氣古怪,平時不愛露面,以為她自卑,誰知她看到了我眼睛就往天上抬,才知是她瞧不起我。”

  節南不幫小柒撒謊,“她漂亮,只瞧得上比她更漂亮的姑娘。”

  只是這話,在趙雪蘭聽來十分荒謬,笑笑就過了。

  江心街是都安最熱鬧的雜戲地方之一,沿河分成兩片,商鋪酒館茶館和雜戲台子交雜,人聲比別處喧譁。

  張記小吃今日讓趙琦包了場,還特請十名鏢師護場。

  趙雪蘭倒也不是坐享其成,出門好幾趟,讓張記特別拼桌,隔夜派人運了臥榻和梨花木的椅子,鋪上錦布軟墊,窗上都加一層珠簾,把一個小吃鋪子整成舒適的花廳,用屏風分隔成兩間。更讓自家丫環僕婦頂替了張記傳菜夥計,讓鋪里只有女子,想躺想坐,想發牢騷,皆能隨意。她甚至同寶獸團商量,特意給小吃鋪子窗邊留出一面空位,這麼姑娘們就可以在鋪子裡看表演,不用走出鋪子。

  進了張記,吩咐碧雲到鋪子後面看一看,節南就閒坐著,看趙雪蘭熟練指派著僕人們擺上各色果盤,茶具碗碟,雖穿一身姑袍,卻比鬧著要斷絕父女關係的時候有長姑娘的架子。她一邊暗嘆時勢造英雄,一邊吃起零嘴來。

  趙雪蘭瞧見節南坐在窗邊悠閒自得的樣子,難免嬌性子冒出頭,“那張位子給郡主留的,你的在——”往實牆下的桌子一指,“那兒。”

  節南就不走,“等郡主來了再說。”

  人與人相處,本就是很複雜的,沒有那麼簡單的恩怨分明。

  好比趙雪蘭和桑節南,兩人其實互不對眼,這會兒和平共處也是做給人看的,各有各的心思。趙雪蘭謀得是好婚姻,桑節南謀得大了去了,井水不犯河水,無需急赤白臉浪費精力。再說,一個家裡住著,一起給人當伴讀,總不能一直互掐著脖子出入。

  世上絕大多數人,不會是你的敵人,也不會是你的朋友,其中好人壞人善人惡人都有,與你不過擦肩而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就好。

  節南一撩珠簾,看到外頭寶獸團的三彩帳篷,還有那塊老大的招牌,對上面寫的“七寶之戲”沒好奇,卻發現招牌居然是雕版印畫,不由興趣濃濃得鑽研起來。

  “裡面比我想得好多了嘛。”以這種最傲嬌的語氣說話,舍蘿江郡主其誰?

  節南調轉頭來,看到張中丞的兩位千金瀟瀟菲菲也跟了進來,心中笑嘆可惜。蘿江郡主若嫁她倆的表兄,說不定同婆家好和諧。那位管御馬房的老兄,雖說只有一個弟弟,父母皆亡,中丞夫人的娘家自然就是新娘的婆家,不然為何要積極撮合。

  “給郡主賀喜。”趙雪蘭上前福禮。

  蘿江噘噘嘴,眼睛轉看一圈,已從趙雪蘭的信中得知丫環僕婦都是趙府里的,說話就沒遮攔,“有什麼可賀的!連人長什麼樣我都沒見過,只聽我爹一人說好。最討厭的是,我和我娘明明中意朱公子,他偏說那個劉睿好,擅自求皇上,自己就把親事定了。這會兒,我和我娘跟我爹打冷仗呢,府里沒人理我爹。”

  朱公子就是瀟瀟菲菲的表兄。

  不過,大概知道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兩姑娘沒啥心思地嘻笑,“不管怎麼著,郡主還是得嫁劉公子,好在和招女婿沒兩樣,出嫁後還是住在王府里。”

  蘿江對節南微微頷首,表示招呼過,就道,“劉公子一家尚住劉學士府——”突然跺跺腳,“氣死我啦!我和劉彩凝勢不兩立的,我爹看中誰不好,偏是她家堂兄。聽說那家子剛從鄉下上來,不知道多土氣。”(未完待續。)

  第195引 成事在天

  節南一向言他人不敢言,“這就是緣分。”

  蘿江郡主要是知道劉睿是鳳來霸王的得意准女婿,也許就要和她勢不兩立了。而且,劉睿居然搬進妻家?她爹也打過這主意,結果抵死不從的劉睿?那劉睿,是這劉睿嗎?她是不是真該借送禮見上一見,鑑定鑑定?

  瀟瀟菲菲立刻笑嘻嘻附議。

  蘿江眼溜圓,各家姑娘們卻陸陸續續到了,都來給她賀喜。婚事已定,嫁不嫁也不隨她的心愿,哪怕她放棄了心儀的崔五郎,準備屈就御馬官,最終這點自主也告吹,要嫁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男子。

  節南看蘿江郡主接受著道賀,由彆扭到嬌羞,神情也漸漸喜氣起來,還是輸給了命運。而她的命運呢?像師父一樣,死在金利撻芳母子三人手裡?

  絕不!

  “你也會眼紅?”一聲輕笑,崔玉真不知何時來的,盈然坐到節南身邊,杏仁眼兒挑望著她。

  節南無聲笑笑,“是啊,眼紅啊。聽說那位劉公子斯文又有學識,本來是要參加今年秋考,有望登科及第的人呢。”

  “我也這麼聽說,而且還聽說長相英俊。”崔玉真隨即望向被大家包圍著敬茶的蘿江郡主,“真羨慕她說風是雨忘得快的性子。”

  “不是性子,是適應。”和她一樣。

  當初,她是師父傳座弟子,即便金利撻芳那邊的門人,見她也是唯唯諾諾,不說一呼百應,整個器胄司除了她師父,眾屬下唯她是從。然而天上地下,也不過眨眼,不適應就不知道怎麼活了。

  “這麼說,趙雪蘭也挺能適應的。”只要看這裡的布置,再看趙雪蘭從容調度眾仆做事,又不忘與蘿江她們說話,好一派氣度。

  “無路可退的時候,只好硬著頭皮。”

  被劉府送回來的趙雪蘭,如果適應不了,日子比死也好不到哪兒去。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穿金戴銀不愁吃喝,也只是待在一口漂亮的棺材裡等死而已。雖然,趙雪蘭想要的,對節南而言,是無謂的東西。但人之所求,各有不同,管好自己就行了。

  “適應了,也許另有一番天地。”崔玉真感嘆完,卻見節南定定望她,心中一動,苦笑再道,“是不是說得太輕易?”

  節南不語。

  崔玉真咬咬唇,“也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

  節南才道,“不到最後,都不好說。”順眼瞥見崔玉真帶的小丫頭,“只帶了虹兒?”

  “我一個表姐要嫁人,趕繡嫁妝,讓大丫頭們幫忙去了。還帶了兩個婆子,怕她們老臉皮子什麼污話都說,地方又小,就沒讓她們進來。”崔玉真這般解釋。

  節南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

  這兩人,自己知道自己說什麼,也知道對方說什麼,別人聽不懂她們說什麼,只覺得手帕交感情好。

  再過一會兒,張記最拿手的小吃一道道上來,正好寶獸團那裡也開了鑼,姑娘們坐到窗邊,節南退至牆邊,聽她們叫好。

  她也不是老實,只是不喜歡看馴獸,即便寶獸團名聲響亮,還有螞蟻角斗和七寶之戲這些壓軸,但那種烏龜王八鯉魚青魚放在缸里,叫烏龜烏龜爬出來,以及把兩群螞蟻訓練成對戰士兵,敲鼓列隊,敲鼓打仗,敲鼓撤退,傳聞是奇技的東西,她一點不覺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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