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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有得有失。”王泮林也是一笑,這才回答節南的問題,“我不但要和軍器司較勁,還要同長白幫較勁。”

  節南捧茶坐直,“雲茶島上長白幫七煞什麼的,看大門。何氏當鋪歐衡是長白幫老四,專管錢。以為也就是大幫名聲響,特別忙活而已。誰知道他們還有武器堂,私造暗器刀劍,賣給江湖各門派,所謂的英雄帖,就是立個名目,邀請各大門派來看他們的好東西。”

  “小山姑娘,看你勢單力薄,消息卻及時可靠。莫非是我看走了眼,你其實力量不薄?”王泮林想不到節南已經查出了長白英雄帖背後的意義,“不錯,長白幫並非靠武力立足,他們的兵器承繼於大唐,大當家的唐刀鍛造尤為精妙,只是他年事已高,不再造唐刀了。如今長白主造暗器,弩箭自然要瞞著官府進行,不過江湖水渾,一般官員也不願得罪江湖大幫,只要他們收斂。”

  節南喝了一口茶。

  王泮林又開始了,“長白英雄會必定好戲連台,你當真沒興趣去瞧瞧?”

  節南半口茶含在嘴裡,聲音支吾不清,“九公子要是嫌一個小柒還不夠,再帶一個赫兒姑娘吧。”

  昨夜洛水園只招待兩席客人,一席王楚風和林溫他們幾位帝都名少,一席紀老爺請榷茶官吃酒,王泮林居然兩邊作陪客,就跟一根串糖葫蘆的杆子似的。

  柳媽媽本來不讓節南到客人面前端茶倒水,但臨時決定讓新人上一支孔雀舞,成了赫兒把節南帶過去的藉口。既然不能讓她上場出醜,就只能派她干簡單的活兒。

  所以,節南也是兩邊跑,看赫兒搶坐在王泮林身側倒酒餵食,殷勤得一點不像個新人。

  王泮林眼裡多了一抹趣味興濃,“哦?小山姑娘也在?這回什麼打扮?”

  節南呵笑,“這就不勞九公子操心了,只是王家公子們當真艷福不淺,一邊是讓燕子姑娘心花怒放的十二公子,一邊輕易哄得赫兒姑娘花枝亂顫的九公子,那兩位姑娘今後可是洛水園的招牌。”

  王泮林突然大笑。

  節南看在眼裡,想起迄今他的各種面貌,低頭抿茶,“有何好笑?”

  因知這人本性清冷,她不會受他俊相迷惑。

  “燕子姑娘早就對十二弟有意。而洛水園如今良莠不齊,名姬之流庸脂俗粉,遠不如當年天籟浣姬和舞柳飛絮雙姬那般魅力獨特,所以燕子姑娘那樣中上流姿色末流智慧的女子沒準能當招牌。不過,那個赫兒姑娘就罷了,公鴨充母雞,不會長久的。”

  節南葉子眼一下子溜圓,茶水囫圇,嗆咳半晌,面紅耳赤地結巴道,“赫……他是男的?”

  教習說赫兒具有天賦,舉手投足散發女子嫵媚——

  敢情教習跟江湖野郎中一樣啊!

  王泮林笑斂了,目光在節南臉上流連不去,探究著,“正是,小山姑娘可別告訴王某,被他占了便宜。我一直,一直,當小山姑娘聰明無雙哪。”(未完待續。)

  第191引 分茶立盟

  節南只當王泮林又譏諷自己,“興許是九公子離家太久,日子捉襟,美人見得少,看到身材高挑些的,就誤會成男子了。”

  除了比她高一個多頭,手長腳長之外,赫兒妖里媚外,風情萬種,說話嗲得她起雞皮疙瘩,哪裡像男人?

  王泮林抬眉,“小山姑娘是想我報一串各國的花魁名號出來?”

  節南哼了一聲,“那倒不用,你就告訴我赫兒哪裡像男人就行了。”

  “骨架大,骨頭硬,去掉濃妝分明就是男人臉,聲音裝嬌做作,還有最明顯的一處——”王泮林看節南聽得好不認真的模樣,輕輕笑開,“他對時政很聽得明白,我稍稍一誘,他就上當了,忘了他在扮女子,侃侃而談。”

  “我也懂這些……”節南不覺得這有說服力。

  “天下能有幾個小山姑娘?”

  王泮林這算恭維還是趁機踩她一腳?

  當成被踩好了!

  節南撇撇嘴,“神弓門的女門人多少也懂……”

  “這麼說吧,如同女扮男裝常常瞞不過聰明女子,男扮女裝也瞞不過聰明男子,一樣的道理,直覺就不對。”

  “那也不是,我就沒看出紀老爺是你姑姑……”

  王泮林終於笑刁,“非要王某直說你笨,小山姑娘才領情?”

  娘的!又上他當了!

  節南閉緊嘴巴。

  不過,赫兒是男人?

  動不動勾肩搭背,靠過來撒嬌,還眼睛不眨翹蘭花指扭蛇腰,沒皮沒臉拋媚眼的傢伙,居然是個男人?

  節南很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削石頭……實在無法置信!

  “……去麼?”

  王泮林的聲音鑽入節南耳中。

  她呆問,“什麼?”

  王泮林看節南發呆,知道她還在震驚,不由好笑,“我不喜男色,不可能帶赫兒同行。再者,容我提醒小山姑娘,兔幫想立足都安,英雄會正是大好時機,可以揚名立萬,擴張勢力。”

  又來兔幫?

  節南本想讓王泮林別再開玩笑,卻覺這人眼神極度正經,愕然道,“你認真的?”

  “自然。”王泮林那聲回應很溫和。

  節南靜默片刻,突地笑了一聲,放下茶杯,“其實我今日來,就想跟九公子說我幫你了,哪知讓九公子的桃花迷炫了眼,又讓赫兒男扮女裝的消息驚了腦瓜,反而忘了正經來意。”

  王泮林卻默了,半晌將桌上那隻空茶杯遞過來,“請小山姑娘再分一杯茶來。”怪不得特意分茶,原來有結盟之意。

  節南搖搖頭,分茶如同下棋,不輕易動手,“吃了就是吃了,九公子雖然沒看清,我的心意卻到。不過,我也不是白幫你。若九公子不姓王,但憑你手上我爹的信函和幾顆解藥丸子,我未必瞧得上。又如同九公子時時刻刻為自己打算,危難關頭能毫不猶豫讓我送死,我卻也是一樣的。”

  沒有好處的事,她不想做,也不會做。

  大王嶺的那幾日足以證明,他和她,是能各取所需的。

  此舉或為正派人所不齒,她卻無所謂。

  不管世人如何辯說,人與人之間歸根結底就是彼此利用關係,只分善意惡意有心無心罷了。天性如斯,絕不可恥,皆在各人本心,做到自己感覺恰好而已。

  “我隨你同去長白英雄會,以兔幫的名義。”他和她的本來面目都不太適合江湖場合,沒有威懾力。

  “正合我意。”王泮林點頭,“戴著面具也不怕人日後尋仇。”

  呃?節南立即問,“長白幫廣邀江湖人士只為做買賣而已,為何有人找我們尋仇?”

  小柒打探不靈嗎?半點沒聽說啊!

  “怕官府或大今北燎探子混入,長白幫將這攤生意設在江盜橫行的迷沙島群之中,雖有本幫船隻運送,僅有一艘,那些暗器兵器又是先到先買的規矩,難免要跟人爭船。”王泮林說得雲淡風輕。

  節南哦一長聲,因他語氣那麼平常,就沒覺得緊張,“我們只是看熱鬧,等有空位再上船就是,不用爭。”

  王泮林卻道,“我這人在外過得隨便,在家就要挑剔些,自家有船便不想跟人擠了。”

  “萬一遇到江盜——”節南心想,遇過山賊,還沒遇過江盜。

  “大王嶺的山賊都給小山姑娘讓道了,江盜算什麼?”王泮林似已打定主意,“我能得小山姑娘相助,如添雙翼。”

  節南沒有飄飄然,“還有一個條件。”

  王泮林作個請勢。

  “你手上有我幾件東西,我不說一樁換一件這種廢話了,你將十二顆解藥拆成一顆一顆給,我也不跟你計較。從現在起,你派我一回用處,就把東西擺在桌面上,讓我自己挑,總行了吧?”聽小柒說信函一撂十來封,加上解藥十一顆,她當二十多回劍童,到年底怎麼都能拿回來了,“不管你讓我當劍童也好,還是當兔幫幫主也好。”

  “改造弓弩也好?”王泮林插一句。

  節南一挑眉,“以任何名目讓我辦事都算一樁,而且你我事先說好。英雄會就算一樁。”

  “可也。”每逢答應的時候,王泮林總是很痛快的,且這回似乎上心,“出發時就讓小山姑娘自己挑走,不必等到事成之後。”

  節南不會跟這人客氣,“一言為定。告辭。”

  “小山姑娘又要當桑兒,回洛水園端茶麼?”

  節南人已在水亭外,聞言回頭,看王泮林促狹的笑容,真心實意佩服,“還是讓九公子識破了。”

  “好說,不過那個赫兒——”促狹笑意不及眼。

  “和我是一類人。”節南說了。

  王泮林略怔,好笑,“你覺得是誰家的探子?”

  “不知,只知他是江湖志士,也在打探工部名冊泄密一事,進而懷疑琴院萍娘。我臨時混進園子當差,今日出來就打算交差了。”有些事任王泮林猜對,不如由她自己說,“我姑母並非親姑母,是神弓門設在都安分堂的小長老。”

  “我已猜到。”他既知節南身份,自然將那位出身洛水園的二夫人同神弓門聯想到一起,“我若是小山姑娘,當務之急,先對付這位姑母,而不是把赫兒的事全盤托出……”

  “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又遞一張兔面具,這是他王泮林結盟的誠意。(未完待續。)

  第192引 故人安在

  “誘餌?!”

  當節南告訴桑浣,可疑的不是仙荷,而是萍娘,目的在於誘出大今布置的眼線,桑浣大吃一驚,神情凝重地踱起步來。

  節南看桑浣來回走,腦海里卻迴蕩著王泮林的話。

  王泮林說,他要是她,就會先對付桑浣。

  而節南本來打算是,只要桑浣不惹她,她就偷工減料幹著活,一邊積蓄力量,等到最後撕破臉的那刻一決勝負。桑浣一日聽從金利撻芳,她和桑浣便無法避免敵對。

  王泮林的意思卻是應該爭取主動,不是等人來撕。

  也許,王泮林是對的。

  老實說,她有些膩煩了打雜,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不知道下回又讓她混哪裡去,所以才拉了趙雪蘭一把。

  “消息可確鑿?”桑浣沒留意節南若有所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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