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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蘇抿開嘴角,「還是趙青河不俗。」

  「當然,我娘書香門第出身,總不會取催情留情這種讓兒子沒臉出門的名字。」這姑娘本姓劉麼?看來得驅使一下董霖和程晟了,這兩人混過京師。

  夏蘇呵笑出聲,「其實幹娘給你取青河二字,大有江南河流的意境。北方的河多蒼茫,南方水暖山青,春綠連綿,但你在京師鄉郊出生,該取蒼河。」

  趙青河立時鄙夷,「趙蒼河,鶴髮雞皮,白胡飄飄,一聽老人家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趙青河的名字說得好不熱鬧,西風已過,晨風東來,再冷的冬天,也有溫暖的時刻。

  第二天夜裡,夏蘇卻沒能和趙青河一同赴吳其晗的邀約,因她接到周叔之請,到他家吃早年夜飯。

  周叔的妻子連氏起先還好,拿了夏蘇的紅包高高興興,後來老梓來,毫不留情地挖苦她一番,連氏就發脾氣罵回一頓,不知跑哪裡去了。

  周叔仍是不管,不過少了嘮嘮叨叨總抱怨的連氏,夏蘇覺得這頓飯出乎意料得愉快。三個大人一個娃,兩男兩女,兩個長輩,兩個小輩,真是不多不少。

  「崔九在城裡亂逛,你別腦子犯蠢,還以為夜裡安全,隨處炫耀你那點功夫。」老梓是知道夏蘇真實身份的第二人。

  「昨日我就瞧見他了,不過他醉得厲害,我肯定他沒看清我的臉。」夏蘇老實說。

  對於寒山寺老梓叔出手那件事,她至今沒有問過一句。

  周旭將睡著的寶軸放回裡屋,出來也是一臉肅然,「別以為崔岩不認識你,你在劉府雖深居簡出,你年少時的仿畫就曾引起崔老太爺的好奇心,而崔家與劉家一直明爭暗鬥,早就注意到你也說不準。崔岩離開蘇州之前,你不要出門。」

  「等那小子滾了,老子會通知你。」倒不是老梓消息有多靈通,而是崔岩愛眠花宿柳,目前下榻桃花樓。

  夏蘇本還想趁著過年畫市興旺能開眼界,讓這倆叔叔的關懷弄泡湯了。

  寶軸忽然大哭起來,老梓自告奮勇去抱,周旭和夏蘇說些京師舊聞。

  誰也沒發現屋外有個人影。

  那人靜聽了好一會兒,躡手躡腳潛出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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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片 二爺偏心

  趙青河與吳其晗的一頓飯,這時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儘管夏蘇不能來,吳其晗心裡有些失望,但他也因此有機會與趙青河暢談,越發覺得此人不可小覷,有勇有謀,見識亦不淺薄,不由以心交之,約了開年的杭州之行。

  再提到仿畫,吳其晗也不吝給最新的消息。

  「恆寶堂近來高價收質量上乘的唐宋仿畫,夏姑娘畫藝非凡,若能讓劉家看中,她或可在北方揚名,以女畫師的身份,而非一個蘇州片畫工。南方有你這個兄長為她著想,吳某也願出一臂之力,墨古齋會力捧她的獨立畫作,打造為江南第一女名師亦有可能。」

  趙青河眼前出現一幅烏龜拼命逃走的畫面,笑著推辭,「二爺欣賞蘇娘的畫技,我代她謝過,只是蘇娘曾說她畫技受到摹仿的局限,並無名師大家之創才,她本人也似無野心,僅僅喜歡丹青為伴,修習天下名家的畫風。」

  吳其晗見趙青河以這等理由拒絕,語氣頗不以為然,「名家也從師學藝,無不自摹畫開始。夏姑娘天賦驚人,又十分勤勉,自然漸入佳境水到渠成,只需慧眼之人推她一把。」

  趙青河心想,要不是夏蘇的秘密多,吳其晗這麼不在意她的女兒身,如此惜才且願意力捧她的伯樂,實屬難能可貴。

  「承蒙二爺青眼,容我回去與蘇娘商量,這事主要還得看她的意願。」他就更不小看女子了。

  趙青河起身告辭,吳其晗從興哥手中接過兩個藍錦寶盒,「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給你和夏姑娘拜個早年。」

  趙青河也懂這套,讓大驢將自家準備的禮物拿來,親手送上,「愧受愧受,我這才是小小意思,來年還請二爺多多關照我們兄妹。」

  興哥兒看著趙青河走得不見人影了,轉身就很積極,「二爺,小的給您打開?」

  吳其晗倒沒有太大期待,「他家勉力支撐,你興哥兒的家財還比他富餘得多,有何讓你眼亮的?」

  興哥兒邊說邊掀了禮盒蓋,「要是別家,我也不這樣,他家不是有夏姑娘——」眼睛拐入,驚奇啊了一聲,又很高興,「畫裡有我。」

  那是一座四片兒玻璃小屏風,玻璃夾著灑金紙的小畫,四片拼一卷,畫得是雨湖堤岸的舫船和萬燈下的園林,舫是吳其晗的畫船,夜色園林則是墨古齋,細膩的工筆勾船和燈景,粗放的畫風只用來描繪雨和夜韻,由遠拉近,頓然身臨其境之感。

  船上立著幾人,其中一個穿雨蓑戴斗笠,拎著一盞大燈。儘管畫小人更小,卻同興哥兒的動態有七八分像。怪不得興哥兒一眼認出。

  畫無落款,無印章,吳其晗看書賞畫的閱歷何其豐富,知道這畫定然是夏蘇親筆繪製。

  工筆最難說才氣,只要下苦功,必有收穫,而寥寥幾筆雨色夜氣卻是這畫卷的點睛之處。

  唐宋的畫風,江南的狂狷,夏蘇仿了文徵明的筆法,模出來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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