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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郡王卻大發雷霆。

  “……荒唐,真是荒唐!”他怒瞪著南郡王妃,“你怎麼能由著她做出這種荒唐之事!”

  “我也是一眼沒照顧到。”南郡王妃滿腹委屈,“還是香兒的貼身丫鬟昨天發現她的玉鐲不見了,我逼問之下,才知道她竟拿去換了木偶。”又委婉道,“對方也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王爺別小題大做了。”女兒打小就喜歡機關,只要她高興,郡王府還不差這幾個銀子!

  嘴裡說軟話,南郡王妃心裡憤憤不平。

  “你懂個屁!”南郡王額頭的青筋蹦了蹦。

  南郡王妃驀然抬起頭。

  “你知道那兩個孩子是誰?”

  “是沈將軍的兒子,我在鄭府見過沈夫人,雖沒說話,可遠遠看著也是個大度的,若她發現……”

  “沈夫人溫婉大度?”話沒說完,便被南郡王打斷,他咄咄地看著南郡王妃,“你怎麼不想想,怎麼會那麼巧,竟帶了兒子去參加壽宴,恰巧帶了木偶,又巧遇到我們香兒,偏偏香兒天生就喜歡機關?”

  “這……”

  南郡王妃驚住。

  這些她還真沒想過。

  “香兒一直在南方,上京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歡機關……”王爺繼續說道。

  “王爺……”南郡王妃叫了一聲。

  “那年我往軍中運糧糙,曾跟沈將軍提過香兒喜歡機關的事兒……”

  “王爺的意思……”南郡王妃嘴唇發顫,“這……這是陰謀?”忽然搖搖頭,“外面都風傳沈將軍夫妻恩愛……” 又使勁搖搖頭,“明知我們的女兒絕不會做妾,沈將軍絕不會做出這種荒唐的事兒。”

  “太醫昨天還說沈夫人最多活不過一年!”南郡王聲音猛高了八度,“我昨日去西伯侯府做客,還聽西伯侯夫人說起,上京城裡許多名門閨秀已經到了年齡卻不肯議親,就是等著攀附將軍府給沈將軍做續弦呢。”

  南郡王妃就想起前兩天內宮傳出的甄十娘為救八公主累昏了的事兒。

  她瞬間張大了嘴。

  見她終於知道利害,南郡王語氣緩下來,“按說我也相信以沈將軍的為人不會把主意打到我們香兒身上,可是……”他話題一轉,“西北馬市鬧得沸沸揚揚,鄭閣老這是和沈將軍磬較上了勁,兩人表面看著親熱,實則是不死不休。”他嘆了口氣,“她們一個妹妹是妃子,一個女兒是貴妃,一個年輕貌美,一個育有兩子一女,都是竟爭皇后之位的最有力人選,重臣中甚至傳言,這次馬市之爭誰勝了,誰的女兒或妹妹即將為後!”

  “……他是想利用香兒逼您就犯?”南郡王妃聲音發顫。

  “一旦被他在重臣間露出香兒的手鐲炫耀……”南郡王搖搖頭,“沈將軍手握重兵,沈夫人在民間一呼百應,尤其這次救了八公主,更是深得於嬪娘娘感激,朝上後宮都已沒了阻力,他現在唯一顧忌的就是我這個手握糧糙掐住了他軍隊命脈的郡王爺了!”

  兵馬未動糧糙先行。

  萬歲這兩年之所以對他們恩寵有加,連年提拔,就是因為他掌握了大周的糧倉,直接可以控制沈鐘磬手中的重兵!

  沈鐘磬原本就是個殺人如麻的狠角色。

  說是光明磊落,鐵骨錚錚,可,在權勢富貴面前,有幾個人不折腰!

  越想越怕,南郡王妃臉色微微發白。

  突然,她騰地站起來,“妾這就去將軍府!”

  第二百七十四章 秘密

  這面甄十娘打發了沈忠信,正要繼續畫圖紙,李齊媳婦來了。

  臉上油光滿面,打扮的光彩照人,一進門就給甄十娘跪下磕了個頭,“早就想來給夫人請安了,只這段日子忙翻了天……”當初只是覺得甄十娘聰明又有手藝,再加上有沈鐘磬撐腰,才破釜沉舟賭一把,沒想到,短短半年,她們夫妻的身價便不可同日而語,儼然已經成了靈谷鎮的頭面人物,連知縣牛大人都要看她們夫妻三分臉色。

  為此,李齊媳婦對甄十娘那是一個感恩戴德,再不敢沒大沒小地叫她阿憂,雖沒簽賣身契,可李齊夫婦已打心裡把自己看做是甄十娘的奴才了。

  甄十娘卻唬了一跳,一把拽起她,“……你這是幹什麼?”又道,“還像以前叫我阿憂就是。”

  她很懷念曾經的那段舊時光。

  李齊媳婦哪敢,“夫人竟說笑話。”一付恭恭敬敬的模樣。

  見她執意,甄十娘也知她們之間已經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就嘆了口氣,問起達仁堂的情況,生產的怎麼樣,太醫院的訂單還差多少,銀子還夠周轉,麻藥生產的還順利,彭馴侍弄的藥田收成如何。又提起李齊給的那幾條鬼獒,“……有三條已經帶了崽,將軍很滿意,直說要好好感謝李大哥呢。”聲音和從前一樣親切,全無一絲高高在上的架子,李齊媳婦漸漸地自然了,話也多起來。

  “……太醫院的契約這個月底就供完了,溫先生和我家那口子在蕭大人的引薦下見了太醫院主管藥司局的李太醫。”一一回答了甄十娘的詢問,李齊媳婦就主動說起這次來的目的,“李太醫一口答應續簽四十萬粒,只是有個條件,要我們獨家供應太醫院,不得供給其他醫館,尤其回春醫館……”看著甄十娘。“知道夫人身體不好,不敢打擾您的,只太醫院是皇家的,又不敢輕易得罪,才打發我來請您個示下。”

  如果這不是自家的藥堂,自己這次還真被太醫院算計了去!

  惘她當初在七皇子的怡和殿極力保這些人呢。

  當初有那一舉。也全是為達仁堂的前程著想,想不到,竟救下了一群白眼狼!

  明知道回春醫館就是她甄十娘的,還敢背後桶刀子!

  想起竇璋辦理上京回春醫館的手續也是一波三折,卡在了太醫院。

  甄十娘怒急反笑。

  “你告訴他。回春醫館有沈將軍和皇太后撐腰,你們也不敢得罪,而且……”她話題一轉。“藥材早就漲價了,後期和回春醫館簽的契約每粒要比太醫院高出三十文,太醫院的這批契約完了,要續約就每粒漲三十文!”

  笑話,念在當初是太醫院的第一張契約讓自己開成了達仁堂,這以後,任憑自己的丸藥多火,她都沒給漲價。

  想不到。他竟然以為自己好欺負!

  “這……這……”李齊媳婦聲音有些結巴,“能行嗎?”

  “怎麼不行?”甄十娘用茶蓋輕輕地撥著浮茶葉,眼皮都沒抬。“他不想簽,我還不想賣呢!”聲音沉穩,隱隱透著一股剛氣。

  她現在可不是當初。離開太醫院就沒了銷路。

  真鬥起來,他們誰求誰還不一定呢!

  李齊媳婦瞬間就充滿了底氣,腰背挺得繃直。

  有將軍和夫人做後盾,她怕啥。

  瞧見門帘外人影閃動,甄十娘就吩咐秋jú帶李齊媳婦下去休息,囑咐道,“既然來了,也別急著回去,你先去秋jú屋裡歇會兒,和她敘敘舊,中午我們一起吃飯。”回頭吩咐小丫鬟,“讓廚房中午加道辣子雞和豌豆炒肉。”

  辣子雞和豌豆炒都是她喜歡的菜!

  沒想到,阿憂成了高高在上的將軍夫人,竟還記得這些。

  李齊媳婦感動的淚流滿面,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

  甄十娘笑著讓秋jú帶了她下去,“快去歇著吧。”

  回頭招來小丫鬟,“……去看看,剛才誰在門外?”

  不一會兒,小丫鬟帶著夏jú進來,“是石校尉,說是奉將軍之命有事向您回稟。”

  石虎?

  沈鐘磬帳前的第一密碟。

  他來有什麼事兒?

  甄十娘心裡一咯噔,抬頭吩咐夏jú,“……帶他去花廳。”

  “聽說少爺在鄭府遇到妖怪,將軍就派了屬下去查實……”見甄十娘扶了冬jú進來,石虎畢恭畢敬地給她施禮。

  “……到底怎麼回事?”甄十娘接茶的手頓住。

  “少爺那日見到的應該是鄭閣老的嫡孫鄭毓勛……”石虎說道,“今年六歲,三年前隨奶娘去河裡玩,回來後就渾身發癢,幾天功夫竟長出了一身魚鱗,初時以為是病,找了許多大夫,都說是妖孽附體,連道士和尚也束手無策,大家都勸鄭閣老趁早處置了,只因鄭家四代單傳,怕斷了根,加上鄭大奶奶又是南平安伯侯的嫡長女,因她一力護著,鄭閣老也不敢輕易處置,就謊稱暴病身亡,偷偷地養在了後院……”

  原來如此!

  甄十娘眼前就閃現出鄭大奶奶那張厚厚胭脂遮掩下憔悴的臉來。

  “這幾年鄭大爺連續抬了七八房姨娘,生了八個女兒,就是沒得兒子……”石虎接著說道,“若得了男丁大約早就處置了。”他把偷偷拓印的在太醫院留底的鄭毓勛當年的病案呈給甄十娘,“將軍被萬歲留在了太和殿,特意讓屬下先跟您說一聲,叫您和少爺不用害怕,雖是被妖孽附體,可那鄭毓勛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從來沒有傷過人。”

  他就是普通的孩子!

  看了石虎拓回的病案,甄十娘已經肯定,鄭毓勛得的應該是一種少見的皮膚病。

  “……他會輕功嗎?”合上病案,甄十娘抬起頭。

  “不會。”石虎搖搖頭,“屬下藏在望春軒里觀察了三天,他跑跳、動做反應都比一般孩子慢,仿佛三四歲的孩子。”

  甄十娘滿眼困惑,“……怎麼會?”把那天馮十三進去搜查的事說了一遍,“……只前後腳功夫。他就不見了影。”就算身邊有馮十三那樣輕功絕頂的人,也不可能逃的那麼快。

  石虎也疑惑地搖搖頭,“屬下不知,屬下覺得就和普通人一樣……”喃喃道,“難道他真的被妖孽附體了,會飛?”說著話。石虎激後背起一身白毛汗。

  甄十娘撲哧一笑,“會飛是不可能的。”

  只是,那天為什麼會那麼詭異,只有問鄭毓勛本人了,她也不知道。

  就朝石虎擺擺手。“你下去吧。”

  “……難道真是妖孽附體?”石虎一出去,冬jú就迫不及待地問,她臉色微微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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