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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笑容,真美。

  沈鐘磬目光有些痴。

  心裡還在不停地想,他是家主,不商量她會順著自己,和她商量了她還是要順著他,都一樣的結果,這又有什麼不同呢?

  她竟高興成那樣?

  甄十娘的想法,真的很古怪!

  第四天,知道沈鐘磬父子三人都沒出去,去醫館轉了一圈,見沒什麼大事,甄十娘早早地就回來了,聽說沈鐘磬父子在霸王居,就找了過去。

  沈鐘磬正盤坐在炕上和簡武簡文拿著幾把小鐵劍說的熱火朝天。

  “……劍號巨闕,珠稱月光,說的巨闕劍就是這個。”沈鐘磬拿著仿製的巨闕劍給簡武簡文講,“是戰國著名鑄劍大師歐治子所鑄,與干將、莫邪、辟閭號稱四大名劍,鈍重非常,有天下至尊之稱。”

  “顧先生說巨闕雖鈍,可劍氣卻鋒利無比,能穿銅釜,絕鐵糲……”簡武接過去比劃著名,“是真的嗎?”

  “嗯……” 沈鐘磬點點頭,“傳說巨闕劍初成時,越王正遇到一輛馬車失控,就拔出劍,本想命身邊的勇士上前制止。但卻在拔劍一指時,劍氣已將馬車砍為兩節。直到拋上半空的車廂落在地上,越王才發覺馬車已被自己的劍氣砍斷了,於是又命人取來一口大鐵鍋,用劍一刺,立時就出了個大缺口,此劍因此命名為巨闕。”

  “鈍劍也能穿銅鐵啊?”簡武簡文都好奇地看著手中這把厚重的小鐵劍,簡武嘆息道,“……要是真的就好了。”舞著小鐵劍吹噓道,“我天生神力,定能舞的虎虎生風!”

  沈鐘磬笑著揉揉他頭髮,“等你長大了,我就給你弄把真的來。”

  “真的?”簡武歡喜地睜大了眼。

  “我也要一把!”簡文也舉起手。

  沈鐘磬有些為難,“世上只有一把巨闕啊……”

  正說著,聽到院門口丫鬟響亮亮地喊道,“夫人安!”

  三人同時一怔。

  沈鐘磬最先回過神,“你娘來了,快藏起來。”三下兩下就把炕上的鐵劍收起,轉身塞進柜子里。

  在軍營中看到將士們演練刀槍,簡武簡文回來就偷偷地哀求沈鐘磬,儘管甄十娘不准他們玩鐵劍鐵刀,架不住兩個小傢伙仰著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小模樣,沈鐘磬就趁甄十娘去了醫館,令丫鬟把沒收的那些鐵劍搬出來,並親自挑了幾把偷偷拿來了霸王居。

  這些刀劍都是他拿了圖紙讓鐵匠鋪仿照名劍名刀打的,就是為了讓簡武簡文能活靈活現地認識當世各大名劍名刀,這麼被甄十娘雪藏起來太可惜了。

  噼噼啪啪一陣忙亂。

  甄十娘進來時,父子三人正聚在炕上下五子棋,瞧見她進來,沈鐘磬抬起頭,心虛地問道,“今兒回來早。”又道,“武哥五子棋下的非常好,是你教的?”

  “要說五子棋,連紀懷鋒都下不過武哥呢。”甄十娘笑著在父子三人身邊坐下。

  “娘……”簡武簡文小臉紅撲撲地抬起頭。

  心裡有鬼,兩個小傢伙不敢看甄十娘的眼,打了個招呼就立即低了頭裝模作樣地下棋。

  兒子沒像往常一樣在她一進門就撲過來,甄十娘心裡怪怪的。

  是幾天功夫就被沈鐘磬收買過去、不親自己了呢,還是什麼?

  心裡有股淡淡的失落,甄十娘若有所思地像四處看去。

  沈鐘磬心騰地懸了起來。

  低頭瞧見兒子雖然低著頭,美其名曰下棋,可一向三句話就吵起來的小哥倆竟出奇的和諧,一點互動都沒有,哪有一點下棋的氛圍?

  以甄十娘的敏感,要不發現他們有鬼才怪!

  心裡嘆息兩個寶貝兒子說謊話比自己還老實,沈鐘磬趁甄十娘還在看別處,一把將炕上的五子棋盤收起,“……去把圍棋拿來,我和你娘下一盤。”

  簡武簡文如得特赦般,撲通撲通跳到地上,“我去給娘拿棋!”撒腿就往外跑。

  下棋?

  甄十娘回過神,轉頭看向沈鐘磬。

  “明兒要早朝,我今晚就得走……”沈鐘磬心虛地看向甄十娘。

  不知為什麼,明明只是隨便找了個籍口和甄十娘搭話,可是,“今晚就得走”幾個字一說出口,沈鐘磬心裡莫名地生出一股濃濃的不舍,胸悶的透不過氣來,竟忘了遮掩看向甄十娘目光中流露出的黯然不舍。

  一股離愁別緒蕩漾開來。

  甄十娘身子震了震。

  目光落在漏壺上,巳時一刻了,忙開口道,“……都已時了,妾去給將軍準備午飯。”說著,站起身來。

  他最喜歡她炒的菜,假日結束了,她要親手給準備一頓送行午餐。

  “……十娘!”沈鐘磬一把抓住她。

  第二百一十九章 動做

  簡武簡文一人捧著一個圍棋罐蹬蹬蹬跑進來,“爹,娘,圍棋拿……” 正瞧見爹拽著娘不撒手,聲音戛然而止,“你們幹什麼?”

  不會是秘密被發現了吧?

  兩個小傢伙轉動著黑溜溜的眼珠不安地看著爹爹。

  沈鐘磬慌亂地鬆開了甄十娘。

  臉漲的熱乎乎的,甄十娘強自鎮靜地接過圍棋盒放到案上,“文哥武哥先陪爹爹在這玩,娘去做午飯。”揉揉兩人的頭髮,“文哥武哥都想吃什麼?”

  “我要吃清蒸魚!”

  “我要吃米粉肉!”

  簡武簡文同時說道。

  “好,娘就去給你們做。”回頭看向沈鐘磬,“將軍想吃什麼?”

  沈鐘磬臉漲的通紅,“別太累了,只炒兩個文哥武哥愛吃的菜,剩下讓廚娘隨便準備吧。”

  文哥武哥親自把甄十娘送到大門口,直看著甄十娘走沒了影,才蹬蹬蹬跑回來,“……娘走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爹爹。

  沈鐘磬悵然地摸摸兒子小臉。

  回身把之前藏起來的小鐵劍都拿了出來。

  看著兒子把木劍上的穗摘下來,重新編了栓在鐵劍上,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沈鐘磬心裡滿滿的,想到自己這一走至少得幾天見不到兒子,不由又生出幾分悵然來。

  “你娘不讓玩鐵劍,這些明兒就收起來吧”他拿起一把‘魚腸’劍摩挲著,“回去我用鐵黎木給你們再做幾把,漆上鐵石色就和鐵的一樣。” 鐵黎木木質堅硬,密度極重,硬度不遜於鋼鐵,素有鐵木之稱。用他做刀劍即沒有利刃又和鐵差不多,倒解決了甄十娘怕傷到孩子的擔心。

  簡武不捨得,低著頭不言語。

  “你也怕我娘?”簡文好奇地問。

  沈鐘磬臉色漲紅,瞪眼說道,“男人怎麼會怕女人!”

  不怕剛才藏什麼?

  簡文眨眨眼。

  “……你娘身體不好,我是擔心她氣壞了身子。”沈鐘磬不自然地說道。

  終於能從神態和說話語氣上分出這小哥倆了,他就發現簡文的心眼要比簡武多一倍,騙他特別不容易,總是用一雙質疑的眼睛看著自己,不像簡武。自己說什麼,他信什麼。

  那不還是怕?

  簡文腹誹了句,鑑於被簡武欺負的經驗。他沒敢說出口。

  “我也是……”簡武卻是沒看到哥哥不屑的神色,低著頭一邊忙的滿頭大汗,一邊說道,“娘很少打人,就是打也一點都不疼。我也不怕她,就是擔心把她氣壞了,才不敢硬扭著。”他臉色有些灰暗,“爹不知道,娘動不動就會昏睡,可嚇人呢。和娘出去玩,我都怕她被人一碰就倒了,要好好護著。”想起什麼。抬頭看著沈鐘磬,“秋jú姐姐說爹很有錢,一定能治好娘,是嗎?”又嘟囔道,“那次娘熬阿膠累倒了。馮大夫就說我娘的病就是當初沒錢養耽誤了!”

  這麼點的孩子,就知道心疼娘。

  沈鐘磬手裡的動作停在了那兒。好半天,他伸過寬厚的大手給兒子擦汗,“……我傾盡所有也要治好你娘!”

  簡武抬頭沖他嘿嘿地笑。

  守著嬌妻愛子,沈鐘磬一點也不想走,直盤庚到戊時在甄十娘的再三催促下才動身離開。

  第二天下了早朝才返回將軍府。

  “……這是十娘特意給母親熬的阿膠。”因簡大夫的身份公開了,應大家所求,甄十娘又專門雇了人開鍋熬製阿膠,沈鐘磬這次回來,特意帶了幾包。

  驟然得知有兒子的喜悅,讓沈鐘磬眉眼都帶著股愜意,他笑看著老夫人,語氣溫潤,有股討好的味道。

  能早一天說服老夫人接受甄十娘,他就能早一天和妻兒團聚,不用再偷偷摸摸地給藏到外面。

  四五天沒朝面,他竟然跑去見那個賤人了!

  老夫人聽了臉色就是一沉。

  正要發作,碧月偷偷拽了拽她,不待老夫人說話,搶先笑道,“……真是巧了,老夫人常失眠,昨兒溫太醫還說是氣虛所致,讓用阿膠補呢。”拿起一塊阿膠給老夫人看,“老夫人瞧瞧,夫人熬製的阿膠可是咱們大周最有名的呢。”

  老夫人冷哼一聲,把臉扭到了一邊。

  卻也沒再發作,見沈鐘磬坐下來,就冷冷地問道,“……你這幾日都在梧桐鎮?”

  “我去豐谷大營了。”沈鐘磬面色如常,“是接了十娘的信兒,昨日回來時特意繞道去了一趟給您取阿膠。”

  老夫人臉色微霽,沒再言語。

  沈鐘磬揮手打發了屋裡的丫鬟,笑著跟老夫人說道,“……母親院裡好幾年都沒添新人了,這些丫頭也早就過了放出去的年齡。”他話題一轉,“這次隨我出使祁國的士兵都提拔了一級,身份也非同一般,許多人都還單身,娘不如趁機把她們都放出去吧,賞給我那些部下。”老夫人身邊應該不止一個眼線,有老夫人作梗不好查,還是先把她們都調離老夫人身邊,然後再徹查清理比較快。

  說完,沈鐘磬笑看著老夫人,“我明兒讓高全帶牙婆進來,母親先挑幾個可心的調教著。”

  老夫人聽了就勃然大怒,“……你少打我身邊丫頭的主意,要動她們,除非我死了!”一把將茶杯摔在地上。

  母子兩不歡而散。

  從養心院出來,沈鐘磬直接回了浩然居,楚欣怡正等在廳里。

  幾天不見,楚欣怡憔悴了許多,恍然瘦了一大圈,“將軍……” 迎上沈鐘磬,她微微福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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