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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以後你愛跟誰說就跟誰說。我不高興我也不說了,感覺不痛快我就走人。”

  “……”秦憶咬了咬牙,兩眼定定地盯著江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最聽不得的就是“走人”、“和離”這些詞。江凌也知道他聽不得,可她就是要說來氣他,他還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凌也瞪著眼睛回看他。兩個人跟烏眼雞似的對視著,一動不動。

  良久,秦憶敗下陣來,伸手將江凌重新摟進懷裡:“行了,你成功地威脅了我,我知道了。往後只要一見有女人近身,我的腦子就應該出現趙崢明的影子。我知道他小子賊心不死,就算他訂了親,或是成了親,照樣對你虎視眈眈。我要是有了什麼差池,最得意的就是那小子。你或許當時會傷心,會難過。但只要我對不起你,你絕對會轉過身去看都不看我一眼。反正有的是人疼你愛你,離了我,你照樣會生活得幸福美滿。”說到後面,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微不可聞,“可我,卻不行……”

  江凌抬起頭看著他,嘴巴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此番行動,就是想讓秦憶明白這個道理。可這會兒被秦憶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她忽然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心疼與不忍,心裡著實酸楚得厲害。

  愛情面前,總是先愛的那個人多受煎熬,愛得深的那個人更加卑微。她跟秦憶敢來這一招,只是因為她知道,他愛她,要比她愛他更深。如果兩人生氣,她可以負氣離去,可以將他忘掉重新開始;而他卻不能。所以,他才如此縱她,就算心中氣極惱極,也不願意放開他的手,不捨得說一句重話。

  “誰說我離了你就幸福美滿?傻瓜”江凌錘了他一下,將頭埋到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悄悄地抹掉眼角的一滴淚。

  秦憶沒有再說話,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從第二日起,秦憶從軍營里回來便不再去書房,而是直接回了房。鍾玉姿兩日去書房都撲了個空,從伺墨嘴裡又問不出什麼來,後來乾脆直接在路上等著秦憶。秦憶見了她,態度有禮而冷漠,話沒說兩句就開溜,拒絕得十分明顯。一次是這樣,兩次也是這樣。有時遠遠看到鍾玉姿,就毫不遮掩地避開了去。鍾玉姿也是個聰明人,一看秦憶這樣子,便知此路也不通了。傷心之餘,倒也息了這個心思。

  秦憶卻思及鍾玉姿既有這樣的想法,住在家裡多有不便,便私下找了秦從毅,讓他趕緊給鍾家找房子。秦從毅得知鍾玉姿這不妥當的舉動後,也皺起了眉頭。經過深思,吩咐吳管家給鍾家找的宅子離秦府遠一些,待新年一過便讓他們搬過去。

  將這事情處理好,江凌很得意地去跟蘭陵公主匯報:“怎麼樣?以前都是千日防賊,自己累的半死,還防不住。別人只會說我嫉妒,容不得人。如果他真起那心,防起來也沒意思。現在我給他從根上杜絕,讓他自己去防去。他自己不要,誰也沒法子,誰也說不上閒話。一勞永逸,是不是很妙?”

  說完笑嘻嘻地道:“所以母親,您別一天到晚地瞎操心,我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會把你女婿看好的,放心吧”

  “看把她得意的?”蘭陵公主指著她對林嬤嬤道,“要不是秦憶在意她,把她當眼珠子一樣的疼,她能得逞?早就讓秦憶離心了。”

  “照老奴說,姑娘能攏住姑爺的心,就是有本事。而且,各種手段都不缺,公主您盡可放心了。”林嬤嬤笑道。

  “那倒是。”蘭陵公主笑起來,拍了一下江凌的腦袋,“行了,我以後不為你瞎操心了。過了年,我就跟你竇伯伯回兗州去。”

  “啊?還回兗州?您在這呆著多好。”江凌一聽傻了眼。

  蘭陵公主嘆了一口氣:“你竇伯伯為我做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能太對不住他。再說,陸家二老和青荷對我雖好,但我住在這裡,總不是那麼回事。嫁給了竇家,卻跑到陸家來住著不走,是個什麼意思?就算我不怕人說閒話,但皇家臉面還是要的。非要等著皇兄派人來說我,那就沒意思了。”又安慰江凌,“你竇伯伯不敢對我不好,竇瑋、竇瑤現在也懂事了。再說,我怎麼開心日子就怎麼過,誰也不能給我氣受,你就放心吧。”

  江凌知道勸她不住,只得道:“那我每年去兗州看您。”

  “行。”蘭陵公主笑了起來,“原打算過兩年把秦憶調到長安去,我跟你竇伯伯也一起回長安的。但這段時間跟你祖父祖母聊了聊,他們卻不想再動了。說落葉歸根,就呆在零陵了。既然他們呆在這裡,你就在這兒代你父親盡孝吧。以後再說以後的話。”

  “是。”說起這些,江凌有些黯然。生離死別,總免不了。要想樣樣如意,親人們總在一處,是不可能的。她現在有這樣的日子,也應該知足了。

  過了年,蘭陵公主果然跟著竇懷悊回了兗州,鍾家也搬了出去。江凌仍是陸家、秦家兩邊跑,花店的生意則托給掌柜打理,自己去得很少。

  平靜而快活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三年後的秋天,一輛馬車停在了兗州都督府門口。

  “公主,奴婢給您道喜了。”梳了婦人頭的雨竹,給坐在主座上的蘭陵公主行了一個大禮。

  “快快起來。”蘭陵公主迫不及待,“怎麼樣?懷上了?”

  “是。”雨竹笑道,“十天前診出的喜脈,老爺夫人笑得都合不攏嘴。姑娘身體很好,能吃能睡的,讓公主不要擔心。”

  “哼,哪能不擔心”蘭陵公主回過頭,“趕緊地,叫人收拾東西,我要去零陵守著凌兒。”

  雨竹抿嘴笑道:“不是奴婢多嘴,怕是公主您去,也是多餘。姑爺除了去軍營,其餘時間時時守在一旁,不能吃這個,不能幹那個,緊張得不得了。姑娘的事別人根本插不上手。”

  “他哪裡管得了凌兒?凌兒說要天上的月亮,估計他也要去摘下來。還能管得住她吃這個干那個?不行,我得去看著才放心。”

  第三百一十八章終章

  一面看著人交她命人做的小衣服和藥材收拾好,蘭陵公主又問:“這幾年,你們姑娘跟姑爺兩人可好?凌兒這孩子,寫信總是報喜不報憂的。你可是我身邊出去的人,當年將你送給姑娘,也是讓你幫看著點她過得好不好。她這幾年身邊發生的事,你老老實實地說。”

  “奴婢有什麼敢隱瞞主子的?奴婢記著呢,主子當年吩咐,姑娘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稟報給您。可這三年來,姑娘過得好著呢。”雨竹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姑爺對姑娘著緊的很,兩人之間一直都是蜜裡調油似的。偶爾的鬧鬧小彆扭,也是姑爺一轉身就來哄姑娘,兩人反倒比沒鬧彆扭前更甜蜜。光說這生孩子,姑爺一直嚷嚷著不讓姑娘生,就擔心她有什麼危險,又心疼她懷孕生孩子辛苦,也不管親家老爺和夫人臉色多難看,就是不讓姑娘生。這個孩子,還是姑娘偷偷停了藥,不讓他知道才懷上的。這懷上了,姑爺還叫著不要呢。姑娘假裝跟他生了好大一場氣,說自己喜歡孩子,就要生,他才不說這話了,卻日夜擔憂。奴婢來時,眼看著姑爺瘦了下來,臉色也不好,似乎晚上都沒睡好覺。”

  “這孩子,真是個難得的!”蘭陵公主嘆道。又問,“他這樣對凌兒,凌兒有沒有不懂事,做出什麼嬌縱任性的事來?”

  這人年紀大了,真有操不完的心。先是擔心女婿對女兒對不好,這一轉眼又擔心女婿受委曲。雨竹不由抿嘴笑了起來:“您放心吧。姑娘曾對奴婢說過,這男人啊,當他不累的時候,你就把他當成一座山來依靠,這樣他就有一種滿足感,拼盡全力來呵護你,愛惜你;可當他累了的時候,你就得把他當成孩子一般哄著,給他母親般的撫慰,這樣他又從心底里依賴你,不管遇上什麼事,都會想著你。這幾年,姑爺被姑娘這樣拽在手心裡,哪裡還有異心?那一心一意都是姑娘。姑娘對親家老爺和夫人又孝順。夫人去年回了趟娘家,路上得了一場風寒,回到零陵眼看就不行了,大夫都說沒救了。姑娘日夜親自伺疾,不眠不休,又親自上山去挖藥,硬是把夫人給治好了。大家都說是姑娘把夫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呢。為此,姑爺對姑娘越發的好了。”

  “剛才你說,這次秦憶說不讓凌兒生孩子,親家夫妻倆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自然不會高興。不過他們商議了一下,嘆著氣告訴姑娘,說如果姑娘不想生,他們也不勉強,從兗州叔老爺這裡過繼一個也行。”

  蘭陵公主聽得秦家這表現,終於大為滿意:“這就好,這就好。”

  “所以姑娘不顧姑爺反對,堅持要生孩子,老爺和夫人簡直把姑娘當成了秦家的救星,就只差供起來了。不光是姑爺整日圍著姑娘轉,夫人更是天天守著。便是連老爺,都想方設法地弄些新鮮難得的吃食來給姑娘。夫人還笑罵他,說當初她懷姑爺的時候,都不見老爺這麼上心。再加上陸家二老和江夫人,姑娘都快被他們的噓寒問暖鬧得憋不住脾氣了。所以,姑娘讓奴婢勸著主子,您不必為了這事兒大老遠地跑去。倒是姑爺,託了奴婢來求主子,讓您想想辦法,到宮裡求一個在這方面比較厲害的太醫去零陵守著姑娘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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