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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憶快步上前,緊緊地握著江凌的手,一言不發地出了正院。上了車,他便閉上了眼,將眼中的情緒關住,身體卻挺得筆直。直到江凌偎進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他才放鬆了身體,將江凌抱住,開口道:“凌兒,對不起,讓你受委曲了。”

  “我沒關係。”江凌搖搖頭。心裡許多疑問,但知道時間不對,不敢開口相問。

  秦憶看著外面,卻輕聲開了口:“你一定奇怪父親那麼一個人,會在家裡這麼放縱妾氏對自己的正妻無禮吧?”

  江凌仰起頭:“是啊,為什麼?父親那麼重情重義的一個人”如果不是秦從毅重情義,信守諾言,遵守婚約,為了守護她,從邊關回到零陵,又對她多番照拂,百般寬容,她跟秦憶也不可能有今天。

  “母親生我時難產,再也不能生育。在我四歲那年,父親便納了邊關一個低微將領的女兒,就是二姨娘;我五歲那年,父親回京述職,在風雪中救了一家人。那家家主是一個祖籍江南、到京城補缺的官員,為了感謝父親,順從他女兒的意,將她嫁給了父親為妾,那便是三姨娘。她兩人都是家中嫡女,出身並不比母親低,因愛慕父親,甘心為妾。這讓父親很感動,同時也心生愧疚。”

  秦憶摟著她的手緊了緊:“二姨娘嫁過來一年多沒有身孕,而三姨娘只成親一個月,便懷了父親的孩子。所以父親對她就更好了。再加上她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又善於玩心機,裝柔弱,攏住了父親的心。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父親都會想辦法幫她弄到。她懷孕六個月時,有大夫說她懷的是男嬰,這讓父親更加高興。”

  他轉過眼來,定定地看著江凌:“那時候,我已經進學。因表現得比較聰明,知道上進,父親雖寵三姨娘,對我十分關注,對母親也一直很敬重,這讓三姨娘十分不滿。父親的寵愛讓她的心膨脹起來,她想當正妻,她想讓她的兒子成為秦府的嫡子。她知道母親不能再生育,性格又剛強,便想著如果我沒了命,母親也不能獨活。便買通廚房裡的人,給我下藥,想將我毒死,結果被母親發現。你想想,一個母親,看到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兒子差點被人毒死,那是何等的暴怒?所以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母親叫人將三姨娘打了一頓。待得父親趕回家中,那個成形的男嬰已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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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章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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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憶沉默了一下,又道:“父親盼了那麼久的兒子,眼睜睜地看著沒了。再加上三姨娘平時很善於偽裝,讓父親覺得她很善良、很柔弱。在她的百般狡辯之下,父親便相信了她。哪怕是給我下毒一事,被三姨娘一引導,也以為是母親想除掉三姨娘而行的苦肉計。你想想,母親聽得父親這話,是多麼的傷心難過?她對父親心灰意冷,和離又不能帶走孩子,只得忍恨留了下來。又想著如果兩位姨娘再生孩子,勢必容不下我,下毒之事定會再發生。於是想方設法地向一位鈴醫求了一副斷子藥,偷偷給父親吃了下去。”

  “啊?”江凌輕呼一聲。

  秦憶摟緊她:“後來,父親就再沒有孩子。為了這個,父親一直冷落著母親。”

  “給父親下藥的事,母親沒做得隱秘些嗎?”江凌問。

  “當時是沒人知道的。直到兩位姨娘再沒有懷孕,父親找大夫看了,才知道了原因。這件事,即使沒有證據,但想一想,就知道是誰下的藥了。再怎麼耍心機,兩位姨娘在沒有孩子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給父親下這種藥的。剩下的,唯有烈性而護犢的母親。父親雖然沒有將母親休了,但兩人的關係一度冷到了極點。為了此事,他對兩位姨娘也心生愧疚,越發縱容;而母親對父親死了心,從不主動關心父親,也懶得去跟兩位姨娘較勁。”

  “可是,你是家裡的獨子,父、母親唯一的期望,他們怎麼同意你上戰場呢?”江凌最想不通的就是這件事。

  “自我記事起,就感覺母親不開心。兩位姨娘跟父親的柔情蜜意是那麼的刺眼,她們在母親面前是那麼的張狂,這讓我很不高興。於是向家中老僕多番打聽,終於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為了能獲得功名,好帶著母親另外開府生活,我瞞著他們跟著另一位將軍的大軍上了戰場。母親發現時,差點急瘋了。父親知道我們那支大軍的任務艱險,心裡極不安,不過他還是安慰了母親。兩人因為有了同樣的擔憂,關係開始和緩起來。等我受了傷,被人從戰場上抬著回來,父親知道我上戰場的原因,沉默了很久,找了個機會跟母親長談了一夜,便開始管束兩位姨娘,讓她們到母親面前立規矩,他跟母親也開始和睦起來。”

  “那你後來又上了戰場?”

  秦憶點點頭:“我喜歡行軍打仗。而且那一次我立了功,被升為了陪戎副尉。父親身為將軍,要號令千軍,自不能做出讓兒子臨陣退逃之事,所以也就沒逼我離開軍隊。為了父親和我的前程,母親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

  沒想到,一直以為相當恩愛的秦從毅夫婦,竟然發生過這樣的事。江凌偎在秦憶懷裡,望著竹製的車簾,默默地出神。

  “我雖是家中獨子,日子卻過得很不開心;而我的母親,更是如此。這一切,都是因為父親納了妾。所以凌兒,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會納妾。我有了你,就夠了。”

  江凌緊緊地回抱他:“我們一定要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幸福的家。”

  蘭陵公主早已起了床,正興致勃勃的在院子裡散步。相處日久,江凌就越喜歡蘭陵公主這性子,隨心隨性,便是經歷了許多苦難,仍保留了生活熱情。

  秦憶和江凌給她請了安,蘭陵公主便吩咐擺飯。她急著想到新塘去見陸文遠夫婦和李青荷。江凌離家日久,這一回來竟然沒能第一時間見到李青荷和祖父祖母,自是十分牽掛;又記掛著她讓人種的稻穀和花卉藥材,忙忙地吃了飯,便叫人拿了東西,跟蘭陵公主及秦憶一起乘車到了大門處——秦從毅夫婦已在那裡等著了。

  新塘從大路拐過去,路的兩旁,江凌叫人種下的樹都長出許多茂密的葉子,在夏末初秋的涼風中招展。秦憶叫人挖掘的大湖上,殘荷圍了沿岸的一圈,想來再過不久就可以挖蓮藕了。

  馬車駛過石橋,陸文遠和陸夫人、李青荷及江濤領著一群下人已恭候在那裡了。

  “老臣陸文遠攜夫人,恭迎蘭陵公主。”陸文遠見蘭陵公主下了車,領著一眾人等跪了下去。

  “陸伯父、陸伯母,快快請起。”蘭陵公主急上幾步,親手托住了陸文遠和陸夫人,看著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想起逝去了十幾年的那個人,蘭陵公主眼睛發澀。

  “伯父、伯母身體一向安好?”拉著陸夫人的手,蘭陵公主拼命把眼淚逼了回去。

  “好,好。有勞公主掛心。”面對蘭陵公主,陸文遠夫婦心情尤為複雜。如果不是她,他們的兒子當初不會年紀輕輕便命喪黃泉。可反過來說,如果不是她的執著與深情,他們陸家也留不下江凌這一血脈。

  四目相對,似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什麼也說不出。蘭陵公主用手帕按了按眼角,便把目光投向了旁邊那個三十來歲容貌秀麗的婦人。

  “奴婢李青荷,給主子請安。”李青荷也不顧地上是否乾淨,恭恭敬敬地給蘭陵公主磕了一個頭。

  “青荷?”蘭陵公主一把將她扶了起來,美目里全是感激,“你是青荷?”

  “是,奴婢青荷,主子曾賜奴李姓。”李青荷垂著眼眸,但抖動的嘴唇卻泄露了她內心的激動。十幾年了,她肩負著重擔,生怕讓江凌受了委曲,生怕沒把她教養好,對不起蘭陵公主。而直到這時候,肩上的擔子才算完全放了下來。她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遞給蘭陵公主,“這是當年,奴婢從凌兒的襁褓里拿出來的。”

  蘭陵公主接過那塊玉佩,想起當年的事,似乎仍歷歷在目。那失去女兒、擔心女兒、思念女兒的錐心的痛,猶在心頭,眼淚不由一滴滴落了下來。她用手帕捂住嘴,哽咽道:“謝謝你,青荷。要不是你,我就看不到凌兒了。你把凌兒教養得很好。你……請受我一拜拜。”說完,盈盈福了一福。

  這個禮把李青荷嚇了一跳,她急急側了身子避開來,滿臉脹紅,擺手道:“主子這樣,豈不折煞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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