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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我說。”竇瑤一看頂不下去,趕緊叫道,“是哥哥,藥是哥哥給我的。”

  “你跟他在房裡,說了些什麼?”

  “他……他跟我說了秦公子喝醉酒的事。”竇瑤抬起頭,看了蘭陵公主一眼,低下頭又道,“還、還說,如果把這藥給秦公子吃,秦公子一定會很開心,往後會對媚兒很好的。”

  蘭陵公主看了竇懷悊一眼,復又躺了下去,不說話了。

  竇懷悊瞪著竇瑤,喘著粗氣,半晌才咬牙道:“去兩個人,把竇瑋帶過來。”那捉竇瑤來的兩個婆子應聲而去。

  廳里忽然變得一片寂靜。

  竇瑤這回終於知道蘭陵公主和竇懷悊想要徹查此事的決心了,越想越害怕,抬起頭來,偷偷地看了蘭陵公主一眼,弱弱地道:“其實……其實女兒把這藥給秦公子吃,並不是想破壞姐姐的親事。只想著媚兒也算是母親調教出來的人,秦公子要是喜歡了,這對姐姐也是一件好事。反正她就是一個奴婢,又搶不了姐姐正妻之位,如果能栓住秦公子的心,往後姐姐也不用為別的女人再多操心了……”

  江凌原來一直在旁邊看戲,沒有出聲。這裡面雖然牽扯到秦憶,但說起來也是竇家的家事,便是蘭陵公主都不好擅自懲罰竇瑤,以讓人詬病她一找到親生女兒就nüè待竇家的庶女。可這會兒聽到竇瑤的話,她氣笑了,站起來走到竇瑤的身邊,笑道:“妹妹還真是一片好心吶,姐姐在此多謝你了。”她轉過身去,向蘭陵公主施了一禮,道:“母親,女兒有件事想要請母親幫個忙。”

  蘭陵公主柔聲道:“何事?說吧。”

  “這吳媚兒,能不能送給女兒?”

  “啊?”蘭陵公主看著江凌一怔,沒明白她什麼意思。而秦憶聽得江凌這話,身體一震,抬起頭來,緊抿著嘴兩眼死死地盯著江凌。

  “妹妹今年也十三歲了,再過兩年也該成親了。既然妹妹這般明白事理,想要用別的女人來栓住自己丈夫的心,而且對這吳媚兒又這般滿意。女兒便想著,將這吳媚兒要過來,再託付給母親,幫著好好教導教導。到妹妹成親的頭一天,派人將她送給妹妹的夫婿,也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一份心意。”江凌笑著轉過身去,看著竇瑤,“妹妹別急,姐姐我也不是個小器的人,只送這麼一個原還是竇府的下人,未免太過寒酸。這吳媚兒,不過是個急先鋒,先緩了妹妹的燃眉之急。待得妹妹跟妹夫成親後,姐姐還會派人到江南去,採買各色美女送給妹夫的。想必,妹夫對於妹妹的賢惠,一定會非常非常的滿意。”她滿面笑容地看著蘭陵公主,“母親,這事您可得幫幫女兒,瑤兒妹妹剛才可說了,您是最會調教人的”

  “好好好,難得你有這份心,母親就幫你成全這份心意。”蘭陵公主肚子裡笑得打結,面上還得裝著一本正經。

  秦憶鬆了一大口氣,將身體往椅子上一靠,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看向江凌的目光灼灼。

  “不……不必了。那吳媚兒,姐姐要嫌不好,就將她賣了好了。”竇瑤漲紅著臉,結結巴巴地道。

  “那怎麼行?”江凌搖搖頭,“雖然妹妹對我這個半途冒出來的姐姐心有不滿,但我這個做姐姐的,花點錢讓妹妹日子過得好一點,也是應該的,妹妹不必跟姐姐客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話正說到這裡,前去叫竇瑋的婆子進來稟道:“公主、駙馬,瑋少爺到了。”

  竇懷悊見蘭陵公主臉上的笑容立刻斂了起來,心裡嘆了一口氣,道:“叫他進來。”

  竇瑋一進門,就滿臉的笑容,大打溫情牌:“父親,您今兒怎麼這麼有空?啊呀,母親,您怎麼到這廳里來了?這兒有風,吹著對您身體可不好,兒子扶您回房去歇著吧?”

  “不必了,我一下還死不了。”蘭陵公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竇瑋笑容微收,隨即又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道:“母親說的哪裡話,您一定能長命百歲,您這身體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蘭陵公主不想理他,乾脆閉上了眼睛。

  竇瑋乾笑了兩聲,站在那裡,左右看了看,見竇瑤和她房裡的大丫頭跪在了那裡,目光閃了閃。

  竇懷悊看著長得跟成人一般高壯的兒子,恨恨地開口道:“瑋兒,昨晚瑤兒讓人給秦公子下藥的事,可是你指使的?”

  竇瑋臉上露出羞愧的神情,走到江凌面前,深深一揖:“這事是瑋兒對不住姐姐,還請姐姐責罰。”又道,“前幾日跟幾個朋友在一起玩的時候,他們欺我年幼,拿了這藥給我,還開了一堆玩笑。我回來才發現這藥竟然在衣兜里,也沒在意,將它扔到了一邊。昨晚我去看妹妹時,見她在那裡流淚,說她喜歡秦公子,想要嫁給他。我跟妹妹一塊長大,從小感情就好。見她難過,我想著如果讓她效仿娥皇女英,跟姐姐一起嫁給秦公子,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便給了她這藥,想讓吳媚兒被秦公子收了房後幫妹妹說幾句話,也能讓秦公子正眼看看妹妹。”

  說完,他又走到秦憶面前深施一禮:“這事在下做得魯莽,在此給秦公子陪禮了。”

  正文第二百七十八章這事沒完

  江凌看著竇瑋的背影,冷笑一聲。

  這個竇瑋,倒是比竇瑤狡猾,沒有百般辯別,很光棍地承認了此事。他大概想著這事雖然被抓了錯處,但他卻是一腔疼愛妹妹的拳拳之心,情有可原,竇懷悊和蘭陵公主便不好太過怪罪他。而且像現在這樣,當著他父親的面跟秦憶道歉,古人又都是極為講究謙虛客氣的,看在竇懷悊的面子上,秦憶必然不好意思跟他計較太多,只要這麼客氣一聲,說句不打緊,那這事就這麼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了——連事主都不追究了,還有必要鬧下去嗎?還用得著再去責怪他、追究他的過失嗎?

  他這算盤,打得可真精

  可惜秦憶也是個壞傢伙,可不是那等迂腐書生,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他兩手抱著胸,閒閒地靠在椅子上,看著竇瑋那張臉,揚著眉毛,朗朗地道:“竇公子為了妹妹,就去破壞姐姐的親事,這份兄妹之情,真是讓人感動啊

  竇瑋和竇懷悊沒想到秦憶會這麼不客氣,一句話就生生把他們的臉皮撕了下來,頓時臉色漲得通紅。

  “咳咳……小弟知道錯了,還請秦公子責罰”竇瑋深諳“臉皮要厚,心腸要黑”的道理,厚著臉皮再次深深一揖。反正你不鬆口,我就這麼沒完沒了的揖下去,你好意思當著我父母的面,不依不饒麼?

  秦憶用手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了竇瑋兩眼:“責罰麼?我又不是你爹,哪裡有資格責罰你?”

  江凌差點笑出聲來。沒見過這麼喜歡占人便宜的,當著人家爹的面說這話。

  竇瑋紅著的臉白了白,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又是深深一揖:“過陣子,不就是我的姐夫了麼?這姐夫管教內弟,也是應當。”

  “姐夫?”秦憶冷笑一聲,“那是你姐?你確定沒叫錯?我還以為是你仇人呢”

  竇瑋白了的臉又漲得通紅。這時他也明白了秦憶對他只會嘲諷、挖苦和憎惡,絕不會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就這麼客氣的輕易原諒他、放過他了,心裡一惱,乾脆直起身體來,兩眼沉鬱地道:“秦公子,這樣的一件事,但凡是個男人,就不會太過計較。我誠心與你陪罪,互相給點面子也就過去了,何必非要糾扯著不放,對人不依不饒呢?”

  “哦?”秦憶兩眼一眯,“這面子我要是不給呢?竇公子是不是還想再下一把毒藥,將我毒死?”

  “瑋兒”竇懷悊一見情勢不妙,連忙喝止竇瑋,站起來對秦憶拱了拱手,“秦公子,犬子無禮,在下管教無方,還請恕罪。”

  秦憶慢騰騰地站了起來,盯著竇懷悊,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竇大人,你今兒請我來,應該是就昨晚的事想給我一個交待的吧?現在呢?我只聽你兒子、女兒百般狡辯,口口聲聲說下藥是為了我好,想作個揖就把這事給了了。這就是你的誠意?這就是你竇家的門風?這就是你竇將軍對待客人和同僚的態度?你們把我這堂堂五品武將看成什麼了?你當打發叫花子呢,由得你這白身的兒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告訴你,這事沒完。就是告到皇上面前去,我也要看看這世上有沒有公道”說完一抱拳,“告辭。”拂袖而去。

  “秦公子,秦少將軍……”竇懷悊以為秦憶要娶江凌,必會給竇家一個面子,所以想著由竇瑋跟他道個歉就完事了,最主要的還是在於如何平息蘭陵公主的怒火。卻不想秦憶竟然如此硬氣,半分面子都不給,看樣子還不怕將事情鬧大,這時腸子都悔青了,連忙追了出去,想要攔住秦憶。但秦憶看蘭陵公主和江凌的態度,早已明白了她們的心思,哪裡肯給他這機會,一出門那腳下便健步如飛,一會兒就走得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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