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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竇懷悊被江凌這夾槍帶棒的話嗆得眉毛倒豎,但江凌並不指名道姓,他一大男人也不好跟一小女孩兒吵架,只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簡直不可理喻。”站起身來,就想拂袖而去。

  “駙馬,您可不能走。”一直默不作聲的蘭陵公主趕緊叫住他,“秦少將軍可是在咱們竇府遭的暗算,要是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交待,這事傳揚出去,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駙馬可要擔一個追查不力、縱容包庇家人欺辱朝庭官員的罪名。”

  竇懷悊回過身來,眼睛死死地盯著蘭陵公主,嘴唇緊抿。他一直認為這是一件小事,就算這藥是竇家人所下,蘭陵公主畢竟是竇府之人、他竇懷悊的妻子,歷來對庶子庶女親和有加,斷沒有不解決遮掩這件事而將它大而化之的道理。卻不想這會兒,她竟然說出這一番話來。看來,十幾年的夫妻之情不如她跟江凌的那點血脈關係啊

  他閉了一下眼,抑制住心頭的失望傷心,走回主位,重重地坐了下去。

  江凌見狀,心情極好地看了吳媚兒一眼,轉頭對張嬸道:“你看入畫帶了那婆子來沒有。”

  “我說,我說。”吳媚兒見蘭陵公主一定要追查這事,而竇懷悊根本就阻止不了,自然不願再承擔不屬於自己的罪名,趕緊開口,“奴婢昨晚奉公主之命,去試探秦公子,便是稍微出格一點的舉動都不敢有,更不要說放藥了。那藥不是奴婢放的,也不是奴婢指使別人放的。奴婢就那麼點月錢,哪裡指使得動別人去?至於是誰放的,奴婢實在不知。”

  江凌點點頭,表情輕鬆地轉身對蘭陵公主道:“這事既然不是吳媚兒做的,那也好查。那碗醒酒湯,經過了幾個人的手,現在將他們捉來一一查問就知道了。母親,您將您得用的人借給女兒使喚使喚,一會兒這事就有結果了。”

  其實,這事連查都不用查。蘭陵公主是皇宮裡長大的,又經歷過被親生母親算計的事情,心機手段絕不會太單純。只看竇懷悊對她的忌憚態度就知道了。她既然敢讓吳媚兒去試探秦憶,應該是將一切掌控在了手裡。是誰下的藥,她也絕對清楚,而且,也有證據。否則,她也不會任由自己在這裡鬧騰,打一場沒有勝算的仗。不過她是不好直接指出來,打竇懷悊的臉的。現在借她的人去查,正好趁機將現有的證據拿出來。

  蘭陵公主正要開口答應,一直坐在那裡默不作聲的秦憶開口了:“不用了。剛才我來的時候,已經將一切都查清楚了。”說完,對張嬸道,“你去我院子裡,叫我的親兵將那兩人押送過來。”

  竇懷悊“騰”地站了起來,盯著秦憶看了兩眼,又“咚”地一聲坐了下去,臉色極為難看。秦憶明明已經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卻不明說,坐在這裡看自己的笑話。看來,這三人是商議好的,就是要看自己如跳樑小丑一般在這裡蹦噠,枉作小人。想到這裡,竇懷悊轉過臉去,看了蘭陵公主一眼,目光陰沉。

  蘭陵公主卻像是看不到他的目光與臉色一般,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只管躺在榻上,滿眼慈愛地看著江凌。

  不一會兒,張嬸就回來了,將一個丫頭、一個小廝帶了進來。這兩人都被點了穴,雖然能夠走路,卻說不出話,看著秦憶,滿眼的驚恐。看來,秦憶已經給過他們苦頭吃了。

  秦憶走到小廝面前,拍開他的穴位,道:“說吧。”

  “是,是。”也不知秦憶使了什麼手段,讓這小廝無比的老實。也顧不得上面還坐著兩個主子,一聽秦憶的吩咐就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小人是松齡院的小廝,被派去伺候秦公子。昨晚秦公子喝醉了,他的親兵出來叫醒酒湯,小人應了這趟活,到廚房去要了醉酒湯。走到半路,就遇見了瑤兒姑娘房裡的丫頭雨晴,她平時跟在姑娘身邊,最是高傲,我們給她行禮也是愛達不理的。昨晚卻一反常態,不光很親熱的跟小人打招呼,還讓小人給她摘花。小人當時受寵若驚,趕緊將醒酒湯放到地上,去給她摘花。摘過花後她便走了,小人回到院子,將醒酒湯交給了親兵。”說完指著旁邊的那個丫頭道,“這就是雨晴。”

  接下來應該輪到雨晴說話了。秦憶像是怕弄髒自己的手似的,只將衣袖一甩,就將雨晴的穴位解開了。那雨晴出得了聲音,也跟小廝一樣,片刻不耽誤地道:“奴婢……奴婢是奉了姑娘的命令,給秦公子下的藥。就是趁小廝摘花的時候,放入醒酒湯里的。”

  這兩人話說得如此乾脆,讓竇懷悊又氣又惱,冷哼一聲道:“話可要想想清楚再說。自己犯了事,卻胡亂攀扯主子,是個什麼下場,你可是知道的。”

  雨晴在秦憶手裡吃過的苦頭大概比死還難受,所以竇懷悊話聲一落就趕緊聲明道:“奴婢句句屬實,不敢有一絲隱瞞,更不敢胡亂攀咬。”

  竇懷悊一口悶氣生生堵在胸口裡。他喘了兩口氣,這才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拍得桌上的茶杯“噹啷”一聲摔到了地上粉碎,叫道:“來人,將竇瑤給我捉來。”

  正文第二百七十六章氣極敗壞

  蘭陵公主以為自己時日不多,做的這些事,布的這個局,就是要的這個效果。所以竇懷悊這一聲令下,林嬤嬤馬上應了一聲,帶了兩人出去,不一會兒就把竇瑤請了過來。不過顯然一路上林嬤嬤並沒有跟她說明情況,這竇瑤進門時,見她爹也在場,還對他綻開了一個自以為可愛的燦爛笑容。然而隨即看到竇懷悊黑著個臉,地底下還跪著她房裡的大丫頭雨晴,竇瑤的臉一下變得蒼白起來。這雨晴一大早就被人叫走了,說是她母親生病,叫她回家看看,沒想到卻被帶到了這裡。

  “哼,竇瑤,你幹的好事”竇懷悊看著竇瑤這樣子,用力地一拍桌子,怒吼起來。

  “父親,這是怎麼了?”竇瑤心念一轉,就有了主意,當下換上一副委曲的表情,走到蘭陵公主身邊,搖了搖她,“母親,父親他幹嘛這麼凶啊?”

  蘭陵公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作聲。

  竇瑤被她這一眼看得心裡有些發毛,訕訕地放下手,嘴唇卻嘟了起來,輕聲道:“母親是不是有了姐姐,就不要瑤兒了?”

  這一句話,引得竇懷悊心裡對蘭陵公主的惱意又竄了上來。他“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指著雨晴,陰沉著臉問:“這可是你房裡的丫頭?”

  竇瑤看了看雨晴,又看了看竇懷悊,目光閃爍,點頭道:“是啊。”

  “她說,昨晚奉了你的命令,去給秦公子下藥。可有此事?”

  “怎麼可能?”竇瑤大驚,“女兒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走到雨晴面前,用力地踢了她一腳,怒喝道,“雨晴,我一向待你不薄,你自己生了齷齪心思,做了錯事,怎麼可以這樣胡亂攀咬主子,血口噴人?”

  “姑娘,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自作主張,去給秦公子下藥。”雨晴知道這件事絕不能鬆口,否則等會兒給她的就是一頓亂棍,自己死了不算,還連累了家人。以竇瑤薄涼的心性,絕不會想起自己是替她受過而死,而厚待自己的家人。再說……她偷偷看了秦憶一眼,打了個寒顫,乾脆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倒豆一般全盤托出:“昨晚,瑋少爺告訴您,公主要用媚兒試探秦公子,您聽了,就又找了瑋少爺,兩人在房裡密談了半個時辰才出來。後來您從宴會裡回來,派了初霽出去打探了一番,便悄悄給了奴婢一包藥,叫奴婢到松齡院通往廚房的路上等著,趁機行事,將藥下到醒酒湯里去。奴婢剛才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分虛言謊語,如有一句假話,願遭天打雷劈。”

  雨晴的這份乾脆與絕然,讓竇瑤愣在了那裡,直到竇懷悊再次喝問,她才如夢初醒一般,大叫道:“胡說,她胡說她自己喜歡秦公子,生了齷齪心思,願自薦枕席,要搶那吳媚兒的差事。這會兒事敗,反倒將這盆髒水潑到我的頭上。”說著,大哭起來,跑到竇懷悊面前,扯著他的袖子,哭得梨花帶雨,“父親,您可要為女兒做主啊”

  竇懷悊忌著蘭陵公主,不敢廣納侍妾,四十有餘就得了這麼兩兒一女,平時寶貝似的疼著。要是平時,他自是大手一揮,叫人將雨晴亂棍打死,直接將這件事定了案,混過去也就算了。然而蘭陵公主這會兒躺在旁邊不出聲,表情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是何情緒;而秦憶只帶著一個親兵,在這竇府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事情查到了竇瑤頭上,將人扣下,這事怕是不能善了,因此作出一副嚴明公正的樣子,將袖子一抽,皺著眉道:“這事要是你做的,老老實實承認,父親、母親看在你年幼的份上,還可以從輕發落;可如果有所隱瞞,百般狡辯,到時查了出來,可別怪父親、母親心狠,罰得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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