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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管家把地址說了,倒是離城裡不遠。

  “好了,你去談談吧,酒樓的行情你也清楚,價錢你估摸著拿主意,儘量拿下。”把地址記下,秦憶站了起來,轉過頭來對江凌道,“酒樓這裡應該問題不大,趁著今日有空,我去跑一趟,讓馬雷送你回去?”

  江凌卻搖搖頭:“我跟你一塊兒去。”

  吳管家撫著鬍子,看著這對年輕人,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他跟著秦家十來年,是看著秦憶長大的,當初還擔心未來的少夫人是不知事、上不了台面的小家碧玉,卻不想一番接觸下來,發現竟然是個懂經濟、識大體、有膽識、極為聰慧之人。這段時間他還在秦將軍面前多次惋惜這樁婚事退的錯誤了。不料才過沒多久,便看見這兩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像是要攜手創業的樣子,看得吳管家不禁老懷大慰,高興不已。

  有江凌跟隨,秦憶當然巴不得。兩人下樓復又上了車,出城向南邊駛去。

  到了一個叫雲嶺村的,馬雷一問李大廚,村里無人不知,一人指著一個大院子道:“這就是李三叔的家。”

  秦憶與江凌向車窗外一看,心卻涼了半截。只見那兩進的院子,青磚黛瓦白牆,看上去甚是氣派。這樣人家的老爺子,在家裡含飴弄孫享福還來不及,哪裡還肯去酒樓做那煙燻火燎的廚子?

  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裡,少不得登門拜訪一趟。兩人下車,秦憶提著在城裡買的糕點,敲響了李家的門。

  (謝謝落燕閑居的又一次打賞)

  第一百二十六章相請

  村里人家,大白天的,只要有人在家,一般大門都不關閉。不過此儘管門開著,秦憶仍有禮貌的敲了敲門環。

  “誰啊?”一個老婦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穿著粗布衣裙五十多歲的老婦走了出來。

  “你們找誰?”她打量著秦憶兩人,眼睛裡有戒備。

  “請問李大廚他老人家可是住在這裡?”秦憶彬彬有禮地拱了拱手。

  “找他何事?”老婦不答反問。

  秦憶與江凌對視一眼,雖然覺得這老婦的態度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坦然道:“請他老人家到城裡的酒樓里幫幫忙。”

  “那二位公子請回吧。我家老頭子是不會去的。”老婦說完,沒等兩人再說話,就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雖然知道這李大廚難請,但卻沒想到連門都沒進就吃了個閉門羹。江凌搖搖頭,扯了秦憶的袖子一下:“走吧。”

  “等等。”秦憶看了一下手裡的糕點,轉身向剛才問路的那個中年漢子走去,拱了拱手,把糕點奉上:“大叔,我想打聽一下,剛才那位可是李大廚的夫人?她為何將我們拒之門外?”

  這五味齋的糕點價錢不是一般的貴,那漢子似乎也是個有見識的,看了一眼眼睛亮了一下,手裡卻直擺:“不用不用,不用客氣。兩位公子遠道而來,要不,上我家喝點水?”說完,指了指右邊的院子。

  “好,如此叨擾了。”秦憶回過頭,向江凌招了招手,跟著那漢子進了院子。

  這家人顯然不能跟李家比,雖然也是青磚屋,但年久失修,有些破敗,而且格局就像江凌家一樣,只有一個院子,幾間屋子,不過院子倒是收拾得挺乾淨。那漢子拿了幾張小凳放在院子裡,笑道:“屋裡腌臢,二位公子院裡坐吧。”

  秦憶遞了一張小凳給江凌,自己也坐下,把糕點放在了旁邊的石磨上,問道:“不知大叔可否告知,李大廚的夫人為何將我們拒之門外?”

  “唉,這事吧,是這樣。李三叔廚藝好,工錢也高,你看他家房子就知道了,那可是我們村最好的房子。可就有一點,他沒兒子,生了五個,全是女兒,招了個上門女婿,也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學不了他的手藝。倒是收了一個徒弟,當成兒子看待,把全身的手藝都教給了他。這三叔雖然年紀大了,但也是個歇不住的,每日在酒樓里指點指點徒弟,拿著高工錢,倒也悠哉。卻不想前段時間那酒樓生意漸漸不好,而三叔的徒弟受外人收賣,豬油蒙了心,要辭了工去別的酒樓,還不告訴三叔。直到辭工那天,三叔才知曉,當即把他罵了一頓。那徒弟也是個沒良心的,說他的手藝已經比師傅強了,自然要揀那高枝飛,還說了許多忘恩負義的話,把三叔氣得要死。為了給他一個教訓,三叔當場跟他比試了一番。三叔想來自己留了一手,一定能贏過徒弟,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卻不想那徒弟也不知是怎麼的,做出來的菜竟然異常鮮美。到底那徒弟沒留住,酒樓也讓東家賣給了別人,三叔回來大病一場,從此心灰意冷。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那徒弟過了幾日又來賠禮道歉,請他出山,卻被三叔罵了出去。那徒弟的東家也派人來請過兩回,來一回三叔就被氣一次,所以現在三嬸一聽是酒樓來的,就不給好臉子。不過我看二位公子不像是那家酒樓派來的,所以才把這番話說給二位聽。”

  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秦憶與江凌哪裡還不知是怎麼回事。那個徒弟,也無非是用味精贏了這位李大廚。

  “你三叔那位徒弟,叫什麼名字?”秦憶問道。

  那漢子笑道:“這個我倒知道,叫方小全。”

  江凌又問:“他那東家呢?”

  那漢子搖了搖頭:“名字不清楚,只知道姓田。”

  “多謝大叔。大叔盛情款待,本想請大叔喝酒,奈何我兄弟倆還想再去對面試一試,把話解釋清楚。這一百文錢大叔你拿去打酒喝。”秦憶從懷裡摸出一把銅錢,遞給那漢子。那漢子哪裡好意思要?兩人推來推去,最後秦憶把錢放在了石磨上,提起那糕點拱手告辭。

  出到外面,江凌道:“趙家如此肆無忌憚地強取豪奪,他就不怕人有告他麼?”

  秦憶搖搖頭:“第一,他的菜味道好,他的生意好,他招攬廚子,這些都是正當手段,通過正當手段競價所得,律例也奈何他不得;第二,所有酒樓,沒有哪一家是掛在趙家父子名下的,就算告,也抓不住他的把柄。”

  江凌嘆道:“他們家要賺那麼多錢來幹什麼?”

  秦憶看了她一眼:“有了錢,可以收買人心;有了這些酒樓,可以控制零陵的輿論,收集消息等等。”

  江凌停住了腳步,有些沮喪地道:“那豈不都是我那味精惹的禍?我以後再也不把味精賣給趙家人了。”

  秦憶卻搖頭道:“刀可以切菜砍柴。如果有人拿它去殺人,那只能說是那人的錯,絕不會是刀的錯。這件事,又怎能怪到你的味精上呢?撇開這件事不說,你現在建房子缺錢,還是希望趙掌柜能上門來買味精的吧?你不賣給他,總得賣給別人,有了利,這些人就能想出種種的手段來,使一些酒樓生意敗落下去,這是必然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是生意場中的正常變動,你完全不用為此自責。還有,你那味精如果現在驟然停止出售,斷人財路,此為大仇,到時我擔心他們會做出什麼過激手段來,你可就危險了。所以,如果趙掌柜來買味精,你照賣給他就是。”

  江凌想了想,抬起頭來:“可他們得勢,你們就被他們壓住,我這樣做豈不是助紂為nüè?”

  秦憶看著前方,昂首笑道:“這事跟你無關,就算沒有你這味精,他們該有的手段也照樣會有。放心吧,我跟我爹,都是愈戰愈勇的人,所以才屢建奇功,得了這功名。趙家有什麼招數,接著就是了,實沒什麼大不了。”

  此時他已走到李大廚宅子前,再一次敲響了門環。

  “哪位?”這次出來的卻不是那老婦,而是一個年輕媳婦,估計就是那李大廚招婿的女兒。

  “這位大姐,我們是李師傅原來那東家的朋友,受其所託來看看李師傅。”這次秦憶不再魯莽,而是扯了個由頭。反正一切等進了門再說。

  那媳婦打量了兩人幾眼,看到秦憶手中提著的糕點,倒是信了一半,又問:“你既說是我爹的東家派來的,那你可知他叫什麼?”

  “田伯伯的名諱,我們做晚輩的可不能亂說。”秦憶笑道。

  “進來吧。”那媳婦把門打開,把兩人讓了進去。

  “五妹,你怎麼把這兩人放進來了?出去,趕緊給我出去。”這一進門,正好遇上從屋裡出來的老婦,見到秦憶兩人,就甩著手一個勁兒地趕他們走。

  “你們是何人?”院子裡的花木間,一個老頭兒直起身來問道。

  “爹,他們說,是田掌柜的朋友,來看您的。”那媳婦怕再被母親責罵,忙作解釋。

  “哦?”老頭兒放下手裡的鋤頭,走過來打量了一下兩人。

  江凌苦笑,反正到了這裡,就被人當賊似的打量三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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